第十三章

第十三回：有惊无险知前事，死里逃生话旧时(二)
　　玉铉坊。
　　在灵椿坊，与姚望川和梅暗香见过一面之后，秋梦客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直到日落西上，秋梦客还没有看到那两位放火的功臣，担心不已。
　　“暗香不懂武功，手更无缚鸡之力；至于望川，他虽然从我这里学过一招半式，却也和不会功夫之人没有什么两样。”秋梦客叹了一口气，“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个人就走了呢？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
　　此时，秋梦客已到自家的大门外，他没有贸然敲门，而是先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可惜，秋梦客什么也没有听到，大门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种静，似乎有些不寻常。秋梦客决定探个究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没有走大门，而是纵身一跃，从墙上飞了过去，落地时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秋梦客瞬间移动到窗户旁边，侧身向窗内望去，屋里什么人也没有——不仅没有姚望川和梅暗香，就是连外人也没有。秋梦客悄悄地来到屋门旁边，又侧耳听了听，也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心中大疑，就试着敲了一下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却不是姚望川。
　　由于顾及姚望川和梅暗香的安全，秋梦客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此时只有他自己，恐怕早就冲进屋里去了，现在只好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再作打算。
　　半晌，只见屋门慢慢打开，开门的人才一露头，秋梦客就以风一般的速度，从背后扣住了她。那人“啊”的一声大叫，秋梦客听那声音耳熟的很，便低头看去，竟然是梅暗香，他连忙松手。
　　“暗香？”
　　刚被松开的梅暗香转过身，“公子？”一见是秋梦客，便一下拥入他的怀中，“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面对着“投怀送抱”的梅暗香，秋梦客只好“接招”，他用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梅暗香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嗯。”梅暗香在秋梦客的怀中啜泣不止。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否则，我此生难安。”
　　梅暗香抬起头，脸上泪迹斑斑，“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
　　梅暗香破涕为笑，顿时感觉心里暖融融的，“对了，公子你。”
　　秋梦客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唇边，向屋里使了个眼色，“进屋再说。”
　　“嗯。”梅暗香害羞地松开秋梦客，随他一起进屋去了。
　　“还有谁在这里？”
　　“没有了。”梅暗香摇了摇头，“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刚才那声音。”秋梦客正在惊疑之际，却见梅暗香向他微笑，恍然大悟，“是你？刚才那声音是你发出来了？”
　　梅暗香依旧微笑不语。
　　“原来你还有这个本领。”秋梦客笑着坐了下来，“居然连我都骗过了。”
　　“我也是刚才才知道。”梅暗香给秋梦客倒了一杯茶，也顺势坐了下来，“我竟然可以模仿别人的声音。”
　　秋梦客半信半疑，“哦？”
　　“我。我做了亏心事，总怕有坏人上门来找，这才模仿男子的声音，起码能让他不敢心生歹念。”
　　暗香心地善良，我实在不应该让她去放火，秋梦客心中既愧疚不已，又觉得梅暗香单纯得可笑，“对不起，暗香，我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公子，你又和暗香客气起来了。”梅暗香暗自怪自己说错了话，“不是公子不该，是暗香太胆小了，不过也没关系，公子再也不会去劫囚车了。”
　　世间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秋梦客一声叹息，“你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出来呢？”
　　“暗香是不打算出来的，但是又怕是公子你回来了，只好。只好硬着头皮。”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开门，倘若刚才站在门外的不是我，你该如何？如果我回来，自有办法进屋去的，你更无须担心。”
　　“哦。”
　　“对了，望川呢？”
　　“下午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有急事宣你入宫，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姚大哥为了拖延时间，就带他去左丞相府了。”
　　“没事，我已经见过皇上了。”
　　“那。”梅暗香盯着秋梦客，“公子一定救出那位姑娘了吧？”
　　“嗯。”一想到那位姑娘，秋梦客就想到月烈，就想到完泽对他说的那些事情，便顿感痛心疾首。
　　“那位姑娘呢？”
　　“走了。”
　　“公子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
　　梅暗香皱起眉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在天子脚下，朝廷肯定会封锁大都，就算是寻常百姓，恐怕也很难出得城去。”
　　秋梦客身心俱疲，本来无力再管那个女囚的事情，但是一听梅暗香的话，正中他的下怀，是啊，若是我不把她安全地送出大都，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虽然他们人多势众，武功不凡，但是也未必敌得过朝廷的千军万马，就算勉强能敌得过，也必然会损失惨重，一旦将事情闹大，后果不堪设想。还不如我一举将他们全都送出大都，免得夜长梦多。
　　想罢，秋梦客站起身来，“不错。”
　　“公子可是要出去？”
　　“嗯。”
　　“去找那位姑娘？”
　　秋梦客的心中五味陈杂，越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好以言明志，“命运无常，暗香，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见到了告示上的那位姑娘，一定不要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不需要她的感激，也不需要她的报答。你知道的，暗香，我之所以会出手救她，完全是因为月烈的缘故。”秋梦客望向窗外，夜空群星闪耀，明月圆似玉盘，“如果非要感谢的话，就感谢上苍吧，给了她一张酷似月烈的面容。”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公子怕是多虑了，人海茫茫，两个人岂是说见就能见到的？更何况，此番逃出生天，那位姑娘肯定会远走他乡，”
　　“‘人生如梦’，就算郑詹尹在世，也未必占卜得准，更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
　　听见秋梦客的话，梅暗香似有所感，“公子要小心啊！”
　　“放心吧。”说罢，秋梦客就出门去了。
　　黄家后院。
　　黄家酒楼的首席厨师——黄四娘，在他的助手——黄时雨以及黄小龙、黄小虎等“跑龙套”的帮助下，准备了一顿完全可以和满汉全席相媲美的丰盛晚餐，黄四娘也拿出了黄家酒楼最大的桌子和最好的椅子来招待各位贵宾。
　　盛宴开始之前，黄四娘来到了文妃笑的房间去找她，“妃笑。”
　　“梅姨？”文妃笑打开门，“快进来。”
　　黄四娘见文妃笑一脸愁容，“妃笑，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妃笑错了。”文妃笑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儿。
　　黄四娘知道文妃笑指的是深夜入宫救人的那件事，“那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是我。是我太冲动了。”
　　“女救父，本来无可厚非，但是你连你爹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贸然前去，实在是太。”黄四娘叹了一口气，“皇宫大内，那是守卫何等森严的地方啊！岂是你说去就去、说走就走的？”
　　文妃笑自知理亏，便只有听着的份儿。
　　“妃笑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师父会怎么样？你淑姨会怎么样？你爹又会怎么样？”黄四娘还没等文妃笑说话，便又接着说道，“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一下做这件事情的后果，记住，你是文天祥的女儿，就一定是一个负责任、有担当的人。”
　　“妃笑知道了，梅姨。”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
　　“师父他一定生我的气了吧？”
　　“他要是生你的气啊！今天就不会去救你了。”黄四娘忽然想到了她来找文妃笑的主要目的，“对了，看看梅姨给你送的衣服怎么样？”
　　“哇，好漂亮啊！”文妃笑接过黄四娘手中的衣服，“谢谢梅姨。”
　　“你喜欢就好了，快穿上吧！”
　　“嗯。”文妃笑拿着衣服转到了屏风的后面。
　　“妃笑啊！”思考了很久，黄四娘还是决定要试一试，“你是不是早就认识谢翱啊？”
　　“是啊！我们两家住的很近，我爹和他爹又是世交，他也是我爹的朋友，小时候我体弱多病，他一直都很照顾我，后来我爹把我送去永乐宫，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不过每隔几年他也会去看看我。”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那当然了，他比我的亲哥哥还要亲呢！”
　　黄四娘暗自点了点头，“今天在灵椿坊，我看谢翱的武功好像还不错！”
　　“梅姨，您该不会是想把他拉拢过来吧？”
　　“你这孩子！”黄四娘无奈的笑了一下，“从小啊，你就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无论别人的心里在想什么，从来都瞒不过你。”
　　“嘿嘿。”文妃笑害羞的笑了笑。
　　“梅姨只是觉得啊，谢翱他身怀绝世武功，却甘心埋没于山林之中，不能为大宋复国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人各有志。梅姨，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换一个角度想，谢大哥没有投靠鞑靼，已经是天下的幸事了。”
　　“也对。”
　　“我换好了，梅姨。”文妃笑从屏风后面站了出来。
　　轻挽的发髻、鹅黄的纱衣、雪白的鞋子，如此简单的装扮添加在文妃笑的身上是那样的清新脱俗、纯洁淡雅，她总是给人以惊喜。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黄四娘本来想说“文妃笑和她娘一样漂亮”来着，但是转念一想，她娘已经不在人世了，说出来只会给文妃笑增添悲伤，还不如不提了呢！
　　“梅姨，您又取笑我了。”文妃笑挽着黄四娘的手臂，“好啦，我们快去出去吧，要不然其他人该久等了。”
　　后院的大厅——也是他们的议事厅——中间放着两个桌子，一个稍大，一个稍小。这时，去崇国寺道过谢的汪元量也回来了。
　　大桌上的人有：坐在首席的是汪元量和黄老汉，坐在汪元量之后的是谢翱、陆华浓等人，坐在黄老汉之后的是文妃笑等人。
　　小桌上的人有：黄四娘、黄时雨、黄小龙、黄小虎、黄娇莺、黄戏蝶等六个黄家酒楼的人。
　　“哎呀！”黄四娘看了看大桌，又看了小桌，“我那两坛十八年的女儿红呢？”
　　“娘。”小桌上的黄时雨站起身来，“可能是刚才太匆忙，忘记拿了。”
　　“还不快去拿！”
　　黄时雨刚要走，黄小龙和黄小虎就站了起来，“大哥，你能拿得动两坛女儿红吗？还是让我们俩去吧！”
　　黄小虎的话赢得了一片笑声，包括黄时雨自己。
　　“也好。”黄四娘笑着点点头，“就你们俩去吧！”
　　“我也要去。”文妃笑也站了起来，“小龙，小虎，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去。”
　　“走吧。”
　　文妃笑和黄小龙、黄小虎从后门进入了黄家酒楼，里面一片漆黑，幸好黄小龙和黄小虎带了两支蜡烛。
　　“酒在柜台那边，小虎，你跟我去拿。”黄小龙把他手里的那支蜡烛递给了文妃笑，“妃笑，你在这里等我们。”
　　“好。”
　　黄小龙和黄小虎离开之后，文妃笑听到酒楼前门外好像有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决定一探究竟。于是，文妃笑拿着蜡烛，小心翼翼的走到前门，但是刚才的脚步声已经不复存在了。
　　难道自己出现了幻听？文妃笑用一手拿着蜡烛，用另一只手拿下横在门上的门栓，打开了门。就在文妃笑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是那张脸出现的太突然，消失的也太迅速，一闪即过，瞬间即逝，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一向胆大如斗的文妃笑刚准备出门查看的时候，一个声音拦住了她前行的脚步，“妃笑！”
　　文妃笑回头一看，原来是的抱着两坛子酒的黄小龙和黄小虎。
　　“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文妃笑刚要说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我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以为我是白痴的，于是就转移了话题，“没干什么，你们找到酒了？”
　　“找到了。”
　　“那我们回去吧！”文妃笑吹灭了另一支蜡烛，拿着自己的蜡烛走在最前面，带领着黄小龙和黄小虎回了后院。
　　文妃笑没有幻听，也不是白吃，当时那里确实有人，这个人就是秋梦客。
　　“我们回来了。”
　　“快！”黄四娘振臂一呼，“给大家都倒上。”
　　黄时雨等三兄弟，给能喝酒的人都倒上了一碗十八年的女儿红。
　　拿着酒坛子的黄小虎走到文妃笑的面前，“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当然要了！”文妃笑举起了自己的碗。
　　“你不会来真的吧？”黄小虎向后一闪，“我是开玩笑的。”
　　“谁和你开玩笑了？赶紧给我倒上。”
　　“你。你不是不能喝酒的吗？”黄小虎早就知道文妃笑的毛病。
　　“既然是江湖儿女，不会喝酒怎么行？”文妃笑越说越来劲儿。
　　“好一个江湖儿女！”看着文妃笑，谢翱不知不觉的就醉了，但是他还没有开始喝酒呢！
　　“咱们这里呀，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黄老汉笑得的合不拢嘴儿，见父亲如此高兴，黄四娘更是欢喜。
　　文妃笑端着一碗满满的酒站了起来，“各位，请听妃笑一言，妃笑少不更事，只因救父心切，差点闯下弥天大祸。”说着，妃笑低头看了看汪元量和黄四娘，“幸得各位英雄不远万里前来相救，感激之情不胜言表，在此，妃笑敬各位英雄一杯，不，是一碗。”
　　众人又笑一场。
　　“妃笑先干为敬！”说罢，文妃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文姑娘真可谓是女中豪杰啊！”陆华浓也端起碗一饮而尽。
　　“陆大哥过奖了。”
　　事先，汪元量和黄四娘早就将文妃笑介绍给了众人，也将众人介绍给了文妃笑。
　　说知道文妃笑刚坐下来，就“啊”的一下趴在了桌上，眼皮也不听使唤地合上了。
　　见状，不知情的人都目瞪口呆，文姑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样？”坐在一旁的黄小虎还不忘落井下石，“我就说她不能喝酒吧！”
　　“妃笑她就是这个样子，一沾酒就醉。”汪元量也很是无奈，“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不用管她了，大家快吃吧！”黄四娘率先拿起筷子，“要不然菜就凉了，岂不是白瞎了我爹的一番心血。”
　　这顿饭吃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其中说话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还要多，就在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文妃笑醒了。
　　“我是不是又喝醉了呀？”文妃笑揉了揉眼睛，“师父，梅姨，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啊？”
　　“你睡得又香又沉。”黄四娘边说边笑，“我们叫得醒你吗？”
　　在众人的笑声中，文妃笑的头低得低低的，脸红得像猴屁股一般。
　　“不用怕。”黄老汉笑着说，“妃笑，爷爷在厨房已经给你留了饭菜了。”
　　文妃笑抬起她的猴屁股，“谢谢黄爷爷。”
　　“但是你要保证，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
　　“嗯。”猴屁股点点头，“妃笑保证。”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饭后，谢翱将文妃笑叫到了一方庭院中，两人坐在台阶上，欣赏着月下的景色：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妃笑，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我到永乐宫去看你是什么时候？”
　　文妃笑想了一会儿，“应该快有两年了吧？”
　　“差不多，那次匆匆一别，没想到今天才见到你。”谢翱点点头，“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
　　“不好，一点也不好。”泪花在文妃笑的眼中打转，“先是听到崖山战败、幼帝沉海的噩耗，后来又听到我爹兵败被俘、押送京城的消息，我不能再在永乐宫里待下去了，于是就去和师父辞行，师父担心我一个人下山有危险，便和我一起来到了京城。这么多年来，我师父和梅姨一直保持联络，所以我们就来到了黄家酒楼。这里是宋朝移民在大都的汇聚之所，我们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救我爹，另一方面是想团结一切力量，共同反元。”
　　“对了，你是怎么进的皇宫？又是怎么被抓的？”
　　“有一天，我们收到消息，说我爹会在当天晚上被押送至京城，从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一定要去救我爹，但是我知道，我师父和梅姨是绝对不会让我去的，于是我就假装不知道这个消息，目的是为了让我师父和梅姨疏于防备，只有这样我才能离开酒楼。果然，那天晚上我很顺利地就进了皇宫，岂料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发现了，本来那些侍卫也是很好对付的，谁知道突然来了一个很厉害的角色，一脚就把我从房顶上给踢了下去。”
　　“那你没事吧？”
　　“没事？你让我踢一脚试试。”文妃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直到现在我的肚子还疼着呢！”
　　谢翱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只知道他姓秋。”
　　“姓秋？”
　　“怎么？你认识？”
　　“不，不认识。梅姨见多识广，我想她应该会知道吧！”
　　“哼！我才不管他是谁呢！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也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文妃笑害怕谢翱不相信她，使劲儿挥了挥拳头，“等着瞧好了。”
　　谢翱把手放在文妃笑的肩膀上，“放心吧，你爹一定会救出来的。”
　　“嗯。”文妃笑自信满满地点点头，“说说你吧，谢大哥，这段时间都干嘛去了？”
　　“我？”谢翱苦笑一声，“还不就是畅游山林、笑傲江湖。”
　　“我觉得你这样其实挺好的。”
　　“真的吗？”
　　“当然了。梅姨很欣赏你，她本来想通过我们的关系，让我把你拉拢过来，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你是属于山林、属于江湖的。”
　　谢翱感动地看着文妃笑，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嘴上就剩下了一句话，“妃笑，你真是我的知己。”
　　“那必须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也要像你这样生活。”文妃笑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不过，要等我救出我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