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春野叶眨了一下眼睛。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年轻女孩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放下手里的烛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是要出去吃东西吗？”
　　她很热情地大声说道：“我知道哪里卖的东西比较好哦！”
　　春野叶定睛一看，注意到了她的脚边放着装满了水的木桶和抹布, 应该是来打扫卫生的。
　　春野叶笑着婉拒了对方的建议，抱着妹妹离开了温泉旅馆，一头扎进了正在举行祭典的街道内。
　　无论是烤乌贼、苹果糖还是巧克力, 只要是木叶没有出现过的新潮东西，春野叶都会抽出钱来让小樱尝上一点。
　　等烟花放完，春野叶带着小樱回到房间里的时候,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粉色短发的妹妹已经趴在春野叶的颈窝里睡着了。
　　听着小樱均匀的呼吸声，春野叶拧开了房间的门。
　　附近没有查克拉的反应, 旅店的工作人员也没有一个经受过忍者的训练, 房间也没有人进去过。
　　反锁屋门，春野叶动作轻柔地把妹妹放到了小床上, 分了一个水分身出来守夜, 自己窝进了旁边的椅子里，看着露台外投射进来的朦胧月色, 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房屋外的地面上，一点猩红色的微光忽然亮起, 并迅速圈住了这个隐隐独立于旅馆之外的房间。
　　水分身察觉到了空气中散开的轻微查克拉反应, 正要叫醒睡着了的本体，就在红圈合拢的瞬间爆成了一地的水。
　　这是一种从未在忍界中出现过的术。一部分教徒祭祀邪神时的意外产物，效果是清除范围内的查克拉造物, 包括外放的忍术和分身。
　　代价是需要长期的准备和维护, 以及一次性生效的时间并不久。
　　专门用于捕捉珍贵猎物的咒术。
　　亲自把他们迎进门的前台小姐一眼就看出了这对兄妹的不同凡响。无论是像是宝石一样的绿眼睛，还是深金和浅粉的发色, 都让他们在人群中是如此显眼。
　　——把他们献祭掉的话，邪神大人一定会无比高兴的。
　　这就是前台小姐看到春野叶和小樱时，心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为了确保捕猎的成功，行动的时间特意选定在了最让人疲倦的凌晨时分。事实上，他们也从来没有失败过。
　　身处在忘却战争的国度里，泡着舒适的温泉水，可感知的范围内就连一个算得上威胁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出身大忍村的忍者，也没有理由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警惕吧？
　　但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春野叶可不仅仅是所谓“大忍村的忍者”那么简单。
　　木叶的暗部之内，找不出任何一个比春野叶还要精于暗杀的忍者。
　　就算是冷血卡卡西也不行。
　　在金属锁舌被人粗暴地拧动、发出刮擦声的瞬间，本来就没睡熟的金发少年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到水分身变成了地面上流淌着的一滩清水，春野叶就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门外用钥匙拧开的企图失败，开始踹门。
　　春野叶从忍具袋中摸出苦无，手腕一甩就急射了出去。
　　砰！
　　精铁所制的刃部顷刻间扎穿了旅店不坚固的木门，顺着眼窝插进了正打算破门的邪教徒的颅骨之内。
　　鲜血顺着绽开的伤口汩汩流下，被钉在原地的邪教徒软软滑落，已经失去了声息。
　　邪教徒们对视一眼，把同伴不仅没用还占位置的尸体扯下来扔到了一边。
　　春野叶听着门外继续传来的声音，连人员损失都不在乎么？
　　那就不会是想要钱的小偷这么简单了。
　　春野叶把还在熟睡中的小樱抱起来按在怀里，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凌晨冰凉的空气从二人身旁飞快地刮过，小樱睁开一只浅碧色的眼睛：“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小樱。”
　　金色额发被风吹得翻卷起来的春野叶用手按着妹妹的后脑，“安心吧。”
　　虽然他没在根部做过需要保护谁的任务，但现在这个忍界还不存在能杀死他的人。
　　既然没有死，那么他就不会输。
　　一定可以、保护好……
　　春野叶深吸了一口气，无限细分的水遁查克拉弥漫进全身的细胞之内。慢速化了的视野中，金发少年轻松地落在了地面上。
　　凌晨时分，汤之国的街道完全看不出白天的热闹。无论哪里都是空无一人，路旁闭锁的店铺像是审视着他们一样高大而昏暗。
　　春野叶抱着小樱开始瞬身。深金色的闪光划穿空气，把任何可能存在的敌人甩在了身后。
　　离开了城镇范围之后，春野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散去了已经微微作痛的经脉内的水遁查克拉。
　　“尼桑，是要回家了吗？”
　　小樱抬起头，凑在他的耳边说道。
　　“嗯，这次就先回去。”春野叶摸了摸她的头发，“下次再带你出来玩。”
　　喀嚓。
　　踩踏干燥树叶的声音传来。
　　春野叶抬起眼睛，看到了从森林的阴影中显露身形的众多邪教徒。
　　尽管有着杀人无罪的教义，但在人口密集聚居的地方搞献祭还是太显眼了。
　　举行异教仪式的时候，邪神教徒一般都会把选定的祭品搬运到森林之中，或者在过路的行人里挑选。
　　很明显……
　　春野叶和小樱的资质，要比他们原本运来这里的人高得多。
　　嘭的一声，被绑住手脚的人就被随意地摔在了地上，所有邪神教徒贪婪而凶狠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对路过兄妹的身上。
　　“真是运气好……”
　　“如果献祭掉他们的话……”
　　“赞美邪神大人……”
　　细碎的谈笑声从周围传来。
　　小樱害怕地趴进了哥哥的颈窝里，春野叶能感受到她正在不自觉地颤抖。
　　“不要怕。”春野叶侧过脸贴着小樱，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脊安抚了一会。左手抽出苦无握住。“一切交给我就好了。”
　　微微伏低身形。
　　然后在下一秒钟顷刻启动。
　　就像是一阵狂风刮过，少年忍者的身影眨眼间就和站得最为边缘的邪神教徒贴得极近。
　　手起刀落。
　　苦无的刃部精准地深入切断邪教徒颈部的动脉和气管，迸溅出的鲜血在半空中绘出红色的线条。
　　就算是医圣纲手姬在此，这个人也照样没救了！
　　子弹时间之中，春野叶在邪教徒缓缓仰倒的身体上一蹬，借力变道袭向下一个人。
　　电光火石之间……
　　金属苦无和武士刀的刀身沉重地相撞，溅出火星！
　　趁着春野叶以苦无杀人所消耗的短暂一刹拔出刀来的武士从兜帽下抬起头，目光如毒蛇般钉在了春野叶的身上。
　　被邪神教的教义吸引而来的，不仅有被裹挟的普通人，更多的是渴望随意杀戮的武士和忍者。
　　春野叶向后一跃退开，反应过来的邪教徒们抽刀的抽刀，掏苦无的掏苦无，战局开始朝着对春野叶非常不利的方向滑落……
　　开什么玩笑，细数春野叶的忍者生涯，最擅长打的就是逆风局！
　　水遁查克拉迅速汇聚，在他的指间凝结成了数枚轻薄而锋利的琉璃手里剑。朝着邪教徒们的方向天女散花般掷去。
　　比正常忍具更快，比千本更难察觉的凶器只是一照面就嵌进了好几个邪教徒的脖颈，反应更快的武士提刀格挡，水遁忍具和刀身相触的瞬间，春野叶并拢手指，引动了其中特质化的查克拉。
　　“——起爆！”
　　所有的水遁忍具一同炸开，威力堪比一叠起爆符摞在一起，剧烈地查克拉波动之中，爆炸的烟雾和光华将所有人都吞没了进去。
　　邪教徒们翻滚哀嚎的声音之中，春野叶立刻借着浓烟的遮蔽开始瞬身。但他的金发仍然落入了另一个人的视线之内。
　　直到此刻，终于拔刀。
　　只见一道如月的居合斩刀光划穿烟雾，朝着春野叶所在的方向席卷而来。
　　武士想要修炼到这个地步，天资和长期的辛酸汗水都不能少。凭借着前期派人消耗和突如其来的拔刀居合，就算是上忍也大概要饮恨！
　　邪神教首领目光紧盯着半空中那一点金色，区区一个小鬼罢了，能有多强？
　　木叶村的上忍，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说时迟，那时快。
　　兔起鹘落、邪神教首领只能顺势挥刀而做不出任何改变一瞬间，金发少年忍者竟然还有余裕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就邪神教首领之前所见的那些普通上忍，在速度这方面还真不配和他比较。
　　在那本钦定了这个世界过去和未来、不存在的漫画书上，春野叶所对标的可是飞雷神的两代使用者，二代目和四代目的火影！
　　千锤百炼的居合斩从春野叶腰腹擦过，原本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小忍者开膛破肚的全力一击只让刀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
　　春野叶抱着妹妹落在地面上，血顺着伤口缓缓溢出，滴落到了地面上。
　　爆炸的烟尘散去，邪神教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但仍然站着的也同样不少。
　　围绕着武士出身的首领，堵住了春野叶离开的道路。
　　邪神教首领没有急着继续朝着春野叶发动攻击。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佩刀上沾染的鲜血，忍不住笑了。
　　“现在想来，就在这里举行仪式的话，似乎也不错啊。”
　　他舔了一下佩刀上的血。一阵夜风吹过，压低了草叶的同时露出了地面上早就画好的圆圈和三角。
　　邪神教首领的皮肤变成了不详而纯粹的黑白色。
　　“仪式开始了。”
　　言罢，毫不犹豫地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鲜血同时从两个人的身体内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