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小袁，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我本来想上前抱住琳姐，可是又没有行动，我站在原地站了一分钟，然后推开门走了。
　　16.
　　那天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也是心情难过，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似乎想了很多事，似乎又什么事也没想，而且最要命的是我也不知道明天如何跟梅琳相处。
　　可是第二天梅琳还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工作，我看到梅琳在给客户展示幻灯片，讲我们的计划书时，我也有些发呆，看着她，这个干练洒脱的女人，就是昨天晚上在我怀里的琳姐吗？
　　我有些不敢肯定。
　　一个白天什么事也没发生，到了晚上，移动老总请我们吃饭，走在路上的时候梅琳小声对我说：
　　“八百万，如果我们拿下这个合同，我们就可以在重庆开一个分公司了。”
　　我看着琳姐兴奋的表情没有说什么，梅琳说：
　　“晚上喝酒，你要帮我挡一下，我酒量不行。”
　　“好的。”我说。
　　我看到梅琳笑了一下，好像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本来这些事情也不应该记起，忘记才好呢。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吃饭那个移动老总老徐是个色鬼，端起酒杯喝了两杯之后就要跟梅总喝交杯酒。
　　旁边的那些闲人也起哄：
　　“喝个交杯。喝个交杯。”
　　别以为这些老总们素质就有多高，其实坏起来的程度比普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着梅琳也是一付为难的表情，我站了起来，说：
　　“徐总，我来跟你喝个交杯。”
　　徐总笑了说：
　　“我是个男的，你也是个男的，我又不是同性恋，跟你喝什么交杯？”
　　把我搞了个大红脸。
　　“徐总，有点过份哦。”梅琳说。
　　“梅总只要喝了，合同晚上到我房间就签。”老徐说。
　　老徐的话又引来一阵笑声。大约听出其中“晚上”“房间”两个敏感词吧，所以笑了。别人都听出来了，而且还笑了，梅琳不可能没听出来，可是梅琳还是说：
　　“一言为定？”
　　“当然，我老徐向来说话算话的。”
　　“那我今天就豁出去了，喝吧。”
　　大家在起哄声中，梅总端起了酒杯，然后跟老徐喝了一个交杯酒，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算完了，可是没完，不但没完，而且还刚刚开始，喝完老徐又喝老张，喝完老张又喝老李的，一桌酒下来梅琳也喝了不少。我看她的样子也可能真醉了。
　　最后吃完饭之后，站在外面的走廓里，我本来是等梅总跟我一起回去的，可是梅总却走了过来，拉住我到一个角落里，小声对我说：
　　“小袁，你先回去吧。”
　　“琳姐，你喝醉了？”我说。
　　“没有，放心好了。”
　　“说好一起回去的？”
　　“我去签合同，你先回去吧。”
　　我本来想说几句什么，可是想了想又没说。一方面梅琳毕竟是上司，是我老总，有些事不当说的也不能说，说了反而不好，而且人家是老总，不是任何事都要跟我商量的。
　　我看着梅琳进了电梯里，还向我招了招手，笑了一下。
　　我大约猜到了梅琳会和老徐干什么，可是我仍有些好奇，不知道梅总怎么想怎么做，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电梯的数字在8楼停了一会儿，想必梅总是上了八楼，我也上了另一个电梯，也上了八楼，站在角落里。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老徐走了过来，看来老徐也喝了不少酒，他站在805房间的门口，敲门，并且喊：
　　“开门，梅琳，美女，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为了一笔单，梅总这是要干什么？没多大一会儿果然有个女人开了门，我虽然隔得远，可是还是看清了，果然是梅琳。梅琳还是穿着睡衣，刚刚洗过头发的样子，一付性感的样子。我看到老徐进去之后，我也下了楼去。
　　心里真难受。
　　我是打的回到住处的，关上房间的门，打开电视，又看不进去，心里也十分烦闷，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许，梅琳这样做让我伤了心，不过，我也看出来了，梅琳这样做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越想越难过，心里不能平静，就打了个电话给海燕：
　　“海燕，睡了吗？”
　　“还没有，还在看电视，你在干什么？”
　　“刚吃完饭，才回来。”
　　“哦，这么晚才回来，是去外面吃饭吗？”
　　“是。”
　　“不会是梅总请你吧？”
　　“不是，是客户请的。”
　　“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些想你啦。”
　　“想我啦？”
　　“是啊，快一个星期了，这次出差怎么这么久啊？”
　　“没办法，工作没完成嘛，不过，应该快了，也许明天就可以回来，我听梅总说明天下午的飞机。”
　　“那早点回来哦，你休息吧。”
　　“好，再见。”
　　本来以为给李海燕打了电话我的心情会好一点儿，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好转。我坐着看电视也看不进去，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十一点了，本来吃饭就吃得有点晚。我就进了浴室，洗一个澡。
　　我想冲一个淋浴可能心情会放松一点儿，可是脑子里还总想着梅琳，想着她现在说不定正在老徐的怀里。老徐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而且头发也掉得差不多了，人也长得锉，个儿才一米六不到的样子。现在却把梅琳抱在怀里，想让人心痛。
　　我想，我难道真的爱上梅琳了？
　　实在没办法，又出去走走吧，也许走一下可以散散心，心情也会变得好一些。夜晚的重庆还算是比较热闹的，而且小吃也特别多。我先在超市里买了几罐啤酒，然后又路过一家什么“串串香”其实也就是跟广州那些大街小巷的麻辣串是一个意思。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问我：
　　“要不要来一点儿？”
　　我也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楞了一会儿，说：
　　“来几串吧。”
　　坐了下来，吃东西，又拿出啤酒来喝，隔壁坐着几个青年男女吃着这玩意，还搞得十分热闹，又是说又是笑，女人还不时爆发出哈哈大笑的声音。妈的，有病。
　　我坐了一会儿，喝完了两罐啤酒，又回去，还剩下两罐就带回去喝吧。
　　回到我们所住的四楼，我一看，隔壁梅琳的房间灯亮着，好像有人似的，心情又转好了。我敲门，里面传来梅琳的声音：
　　“谁啊？”
　　真的是梅琳，我情绪马上好转了不少：
　　“我，琳姐，我袁江涛。”
　　很快，梅琳把门打开，她只一个浴巾围着身体，看着我，笑了。她说：
　　“你先坐一会儿，我还要洗澡。”
　　“好吧，我等你。”
　　我把门又关好，坐了下来，一边看电视一边等梅琳，等了好久没有出来。终于，我有些等不住了，以为梅琳在里面出了什么事了，我站在浴室的门口敲门，没想到门根本没有碰上，我没敢推门，叫了一声：
　　“琳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
　　我分明听到梅琳的声音里有一种哭腔，后来我推开了门，看到梅琳穿着睡衣，蹲在地上哭了。眼泪哗哗的，只是没有声音。我上前去扶住她，把她抱了过来，放在床上，一边拿纸巾给她擦拭眼泪。
　　“怎么啦？琳姐。”
　　“没事，我没事，我心里太难受了。”
　　“琳姐，我不想看到你哭。”
　　“其实我应该高兴才是，你知道吗？我签下来了，八百万，一年八百万的一笔单。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我知道。”
　　“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签下来的吗？”
　　“我——”
　　其实我是知道的，虽然知道可是也得装着不知道，同时我也有点懵，不明白为什么梅琳跟我说这件事，这算什么啊？难道梅琳把我当成最知心的人？也有这种可能，因为女人在某种情况下会产生一种软者的感觉，她们无论如何强，总归还是女人吧，是女人难免会有软弱的时候。
　　莎翁说过：女人，你的名字是软者。
　　“我跟老徐睡了一觉。”梅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