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和姜敏坐的地方靠近船尾，船上的柴油機轟鳴掩沒了我和她的耳語，可是我倆很少說話，靜靜地坐在座位裏，她頭枕在我肩上，閉著眼，嘴裏呼出的熱氣在我臉頰上拂動，撓得我心裏癢癢的，我的左手從背後穿過她腋下，她手臂擡起少許，讓我的手掌貼住她的腋窩，順著旗袍的肩袖伸進去。
我的手指只能觸到她乳房的側面，姜敏今天為了穿旗袍，所戴乳罩只是薄薄壹層織物，沒有鋼片襯托。
她的袖口很緊，我的手不能伸進太多，只能用手指按住她乳房的壹邊揉著。
半晌，姜敏睜開眼，半是呻吟著說：“小鬼，儂哪裏學得來的這套？”說著，伸出手指順著我大腿內側向上劃了壹道。
我陰莖壹激靈，差點噴壹褲子，我把手伸進她旗袍下擺裏，就要向上摸，她急急地並攏雙腿，夾住我的手，堅決地拒絕我：“不行，剛剛給妳嘗過甜頭了，不好再給妳摸那裏了，快拿出手來。”
我見她變了臉色，只好抽出手來，轉頭在她耳邊說：“親親儂，可以嗎？”
她仰頭在我臉頰上親了壹下，說：“好了，我親過儂了。”
我耍起無賴：“嗯……不是儂親我，是我親儂。”說著低頭去吻她的紅唇。
姜敏笑著使勁推我：“小賴皮，不給儂親。”我想去抱住她，她掙脫出來，按住我的手，壹邊笑著說：“好了，好了，小赤佬，不要亂動了，這裏不行，當心人家看見。”姜敏用眼睛示意坐在前面的那些乘客。“不要緊的，他們回頭看也看不見，有椅子背擋住的。”我有些猴急地湊上臉去。“不要不要，”她臉避開，“妳再這樣亂來，我要生氣不理妳啦。”
我只好放松她，仍扶著她臂膀靠住我坐好，手指卻不敢亂動了。
姜敏雙手抄在胸前，左腿蹺在右膝上，白皮鞋吊在腳尖上壹晃壹晃，臉朝向窗外，看不見她表情如何。
下層艙裏其它十幾個乘客誰也不回頭看我們，也許是人家平常看上海客人在千島湖打情罵俏，見得多了，再也不起波瀾了。
船很平穩地行駛，圓圓的舷窗外，兩岸的景致慢慢向後退去，因為我們坐的下層艙位置底，接近水線，不時有白色的浪花撲上窗玻璃。
我和姜敏側臉望著窗外，湖光瀲灩的風景沒有打動我，我的手按在她圓圓的肩頭上，看著她小巧而曲線畢露的腰身緊緊裹在旗袍裏，內心有點妒嫉那個牙科醫生。
兩個小時後，船到了黃山碼頭，姜敏拉著我的手，急急忙忙地下了船，搶在旅遊團眾人前面離開碼頭。
在鎮子上吃了早點，油條和千層餅，喝羊肉湯。
我牽著姜敏的手，漫無目的地在鎮上逛，這個鎮子實在不太好玩，同樣是壹家連壹家的飯店，還有小旅店。
到了中午，我和姜敏在鎮上吃過午飯，就搭船回到千島湖鎮這邊來了。
送姜敏回房間，我原本想進去和她親熱壹會兒，沒想到房間裏她的同事正和壹位道貌岸然的白胡子老先生談話，我沒趣地告辭出來，姜敏和我約好晚上再去跳舞。
我的房間裏空無壹人，床鋪收拾得整整齊齊，我靈機壹動，給姜敏打電話，要她到我房間裏來，她說想睡壹會兒，等晚上有精力陪我玩，聽她話中有話，我心潮壹陣起伏，和她約好晚上我去接她。
我在床上睡到六點多，程醫生走進來拿衣服，把我鬧醒了。
我看見程醫生站在穿衣鏡前系著領帶，問他：“師父，這麽熱的天氣，儂還打領帶？”
“啊，儂不曉得今朝夜裏局裏開舞會嗎？要穿得整齊點的。”他壹面說，壹面使勁吸吸肚子，挺了挺胸。
老程別看五十出頭了，仍然不愧為八大老公子之壹，腰板筆直，兩腿修長，就是眼角有點皺紋，臉皮又黑又亮，不太討現在小女孩的歡心。“師父，聽講儂是我們學校的老公子，是嗎？”
程醫生“嚄”地轉過身來，詫異地問我：“小鬼頭，儂怎麽會曉得的？”
“嘿嘿嘿，我姆媽講的。”
“儂姆媽？儂姆媽也是我們學校畢業的？現在在什麽醫院裏？”
“沒在醫院工作，她畢業的時候正好是文化大革命，學校不管了，她只好到中學去當英文老師。”
“噢……可惜，可惜，”老程繼續整理著衣服，“哎，徒弟，快點起來，不要像只偎竈貓壹樣，大白天困覺，穿好衣服吃飯跳舞。”
我隨大隊人馬在鎮上吃過晚飯，快步走回酒店房間，洗了澡，吹了頭發，穿上從上海帶來的全套黑禮服，雪白的襯衣配上金色紅點的領結，我沖著鏡子裏的翻版007吹了下口哨，走出門去，勾引姜敏去也。
我敲開607的房門，姜敏頓時眼前壹亮，“喔喲！小鬼啊！”她欣喜地叫道，“打扮得這麽漂亮，這身衣服哪裏借來的？”
“亂講，借來的衣服會有這麽合身嗎？從家裏帶來的。”其實是我老爸的，他肚子突出來了，衣服就給了我。
我壹面說，壹面走進姜敏的房間，她的同事看見我，驚訝得合不攏嘴，隨即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她大概也是第壹次看見這樣正式的禮服。
當我挽著身穿深藍長裙的姜敏走進舞廳的時候，發現這裏己經擠滿了盛裝的同事們，男醫生們也多是深色的西裝，配鮮艷的領帶或領結，我們的衣著不算太突出。
先是年輕的局領導講話，感謝各位多年來在醫療系統內的服務，希望以後再接再勵，再爬壹層樓之類。
然後是各單位代表表示感謝，互致謝辭，擾攘了近壹個小時，舞會正式開始。
遊玩兩天下來，男男女女們早已相互結成對了，各自摟著舞伴在舞池擠擠挨挨地跳將起來，我看見程醫生摟著昨天那個女會計，在舞池裏轉得飛快，像風車壹樣，錢大師兄抱著壹個妖媚的女人，以很奇怪的步法跳著快三。
我托住姜敏的後腰，讓她的乳峰緊貼住我的前胸，她左手搭在我肩上，直勾勾地看住我，眼睛裏微微帶著笑，壹邊隨著我旋轉，壹邊小聲地說：“小赤佬，儂當心點，這裏這麽多同事熟人，傳出去妳可就在全區聞名了。”
我笑笑，貼近她耳朵：“儂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在這裏表演的。”
她左手在我肩上掐了壹把：“心裏有數就好。”說完，意味深長地看我壹眼，專心留意舞步。
舞會開到十點半，宣布結束，酒店人員立刻開始拆收音響設備。
大家悻悻地散開，姜敏意猶未盡地看著四周，“唉……跳得蠻好的，說停就停，嗯……”
她重重地哼了壹聲。“算了，明朝夜裏再來好了，”我勸她，拉著她向外走，“走，散散步去。”
“到哪裏去？”姜敏被我拉到大堂裏，停住腳步。“十點半，說早不早，說晚不晚，”我回頭去拉她，“走，到水邊去走走，妳看今天月亮很好。”
她擡頭透過落地玻璃看外面的天空，晴朗的夜空裏，月亮像壹只銀盤高掛中天。“就出去看月亮？”她看著我，眼睛開始露出詭異的笑，我去拖她手，她仍站定不動，抿著嘴唇笑著看我。
“走，先看月亮，”我知道她識破了我，心“砰！砰！”跳，索性坦白，“看完月亮，再決定去哪裏。”
她遲疑著邁開腳步，臉上暖昧地笑著：“好……好的，我陪妳去走走。”
和姜敏壹起走下酒店臺階，把繁囂拋在身後，白天的暑熱退去了不少，空氣微微有些波動，清亮的月光灑在地上，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遠近各處，夏日的鳴蟲在不知疲倦地唱著夜曲，遠處月光底下，湖岸有幾對身影依偎著，或漫步在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