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九十七章 魔主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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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皇壹亡故，太微彌羅玉皇鏡便顯露出本體真容：壹面方形銅鏡，背面布滿無數龍紋。九階的造化金符種子，就隱匿在太微彌羅玉皇鏡的深處。白玉京向來沈穩內斂，此時也直勾勾地盯著太微彌羅玉皇鏡，目光無法挪開。高賢受白玉京大恩，這件神器自然要給予白玉京，包括那枚九階造化金符種子也會壹並奉上。然而，他得先查看太微彌羅玉皇鏡內部的情況，把狀況弄清楚才行。白玉皇跟隨神正武不知多少年，天人積累的大量財富理應大半都在白玉皇這裏。還有神正武的純陽神識，或許也藏於鏡子之中。報恩固然要報，但這裏面存在先後主次之分。此事關系重大，不能如此隨意地就把鏡子交給白玉京。
　　太虛混沌元炁魔主的神識分身融入王海蟾，使得這位元魔之主的投影分身在人界有了存身立足的根基。相較於神正武等九階強者，元魔之主分身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高賢先誅殺白玉皇，只是因為白玉皇相對更容易對付罷了。
　　就在高賢解決白玉皇的短短幾息時間內，王海蟾也完全與太虛混沌元炁魔主的壹縷神識投影融合，他來到了高賢前方。王海蟾的外形並無變化，只是雙眸變得壹片混濁幽暗，他的神識法力氣息也變得深邃難測。明明雙方距離不過千丈，王海蟾卻猶如壹道幻影般若真若幻，就像泥水上的倒影，混濁又飄渺。高賢催發大威天龍觀察王海蟾，卻找不到對方神魂的根源。這個小小的八階修者，與太虛混沌元炁魔主神識分身融合後，修為竟然暴增，大威天龍都無法測度其深淺！
　　“九天之上的神王魔主果然有非凡手段！” 高賢在心中感嘆了壹句。他找不到對方神魂根源，壹時也不知從何處下手。王海蟾混濁深幽的目光落在高賢腦後的暗金九角星上，任憑萬劫陰符槍神芒閃耀，也無法照亮他渾濁深幽的眸子。
　　“萬劫陰符，先天穢根。” 王海蟾主動開口說話，他聲音嘶啞低沈，明明非常刺耳難聽，卻隱隱間又暗合某種節律，引得高賢不自覺地認真傾聽。
　　“此界居然有修者能煉化此物……” 王海蟾緩緩說道：“如此天資，也算不錯。我可以收妳入門，賜予妳長生不滅。” 這話居高臨下，壹副施舍的姿態語氣，讓高賢很是不悅。晉級天階以來，再沒有修者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不過，王海蟾並非故作姿態，而是非常自然地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氣度。就好像天下眾生都是螻蟻，能讓王海蟾看壹眼，都是對方的榮幸。高賢雖然不爽，但也不會因為幾句話就真的動怒。
　　他問道：“長生不滅？妳憑什麽長生不滅？” 被當面質疑，王海蟾混濁深幽的眸子裏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他繼續用那種緩慢又傲然的語氣說道：“幼稚又弱小的修者，妳對大道壹無所知，才會如此狂妄自大。”
　　“妳不明白，追隨我是何等珍貴的機會，更不明白長生不滅意味著什麽。若不是天地異變，妳這樣弱小的修者都沒資格知道我的名字……” 高賢笑了笑：“我也沒興趣知道妳的名字。更不在意妳想幹什麽，又有什麽本事。”
　　“但是，人界是我的地盤。妳來到人界，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妳懂麽？” 王海蟾咧開嘴露出壹個意味復雜的笑容，似乎是不屑又似乎好笑。他又慢悠悠地說道：“借用萬劫陰符脫離造化金書的限制，這讓妳能在人界暫時稱雄。若沒有造化金書，憑妳微末修為，又如何能與其他修者爭鋒？” 不等高賢說話，王海蟾繼續說道：“現在妳還有點用處，卻沒資格和我談條件。更沒資格和我說大話。” 他頓了下，淡然說道：“我再給妳最後壹次機會，現在跪拜還能既往不咎……”
　　“那就要看看妳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高賢說著催發大威天龍，暗金天龍憑空飛舞而出，帶著漫天神霄雷霆直撲對面的王海蟾。站在前方的王海蟾只是壹縷投影，但是後面必有力量根源。大威天龍觀察不出來沒關系，只要通過強大法力轟擊，對方不論如何應對，都必然會顯現出痕跡。就像王海蟾所說的壹樣，人界現在還被造化金書掌控中樞。
　　強如太虛混沌元炁魔主，降下的神識分身同樣要被造化金書限制。不論這位魔主有多高位階，多強本事，此時此刻都要遵循造化金書的規矩。高賢絕不會拜入元魔之主門下，他在人界當老大，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地給人當小弟。金如意說了，天上都是原始魔主當老大。就算事情不妙，真要選個山頭也輪不到什麽元魔之主！說實話，高賢對元魔之主的本事很好奇，對這位魔主卻沒什麽敬意。真要有本事，元魔宗也不至於在人界都混不開，當家做主的還是個小小八階修者。
　　面對挾著漫天神霄雷霆撲落的大威天龍，王海蟾紋絲不動，任憑千萬道神霄雷霆轟擊閃耀，任憑大威天龍撲擊撕咬。神階大威天龍催發雷霆之威何等強盛，就是九階強者都難以抵禦。王海蟾卻如同幻影壹般，完全不受影響。高賢也沒找到王海蟾神魂本源的位置，但是憑著高妙絕倫的太極劍經，他還是察覺到了壹絲異樣的靈氣波動。他心念轉動，大威天龍扔下王海蟾所化的虛影，化作壹道暗金流光直撲下方的荒島。
　　荒島面積不大，布置的法陣卻連接下方深處的海眼，運轉的靈氣異常強大。這座法陣變化怪異，高賢又不精通法陣，也認不出法陣的來歷，只能看出這法陣主要是聚集引導周圍海域的靈氣。法陣等階非常高，已經自成法域。要不是白玉京時刻觀察人界，也不會那麽快發現此處的異動。
　　不管這座法陣有什麽用，王海蟾顯然還是能借用法陣的力量，形成強大的法域。正因為如此，高賢決定先摧毀法陣。太虛混沌元炁魔主再厲害，在人界終究會受到巨大限制。沒有了法陣遮掩，他就不信這位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高賢在境界層次上遠不及對方，若論單純法力，人界卻沒有任何修者能和他相比。憑著萬劫陰符槍運轉穢氣完全不受限制，高賢投入壽元越多，威力越強。
　　大威天龍所化的暗金流光壹閃就已經深深沒入海眼。隨著大威天龍猛然爆發，至陽至烈的神霄雷霆在海眼深處化作壹團濃烈無匹的神光，把幽深的海水都照得壹片熾烈明耀。不管法陣如何精微玄妙，也抵禦不住如此狂暴的法力變化。覆蓋方圓億萬裏海域的龐大法陣當即崩潰，整個海眼匯聚的靈氣也被神霄雷光引爆。整座海域的海水都被狂暴的靈氣蒸發、光化，磅礴無匹的法力沖擊更是不斷向著四面擴散。北海似乎都要被翻轉過來壹般。
　　王海蟾所化的虛影在濃烈神光照耀下也在不斷閃動、搖晃。
　　高賢壹方面催發太極劍意，壹方面催發陰陽洞神經，試圖和王海蟾建立感應。陰陽洞神經不能用來直接戰鬥，卻最擅長捕捉各種玄妙難測的氣機變化。剛才王海蟾所化虛影詭秘，高賢也找不到切入的入口。法陣被引爆，天海之間到處都是沸騰的法力沖擊。任何法力變化在這樣的沖擊下，必然要顯現出蹤跡。
　　王海蟾成了元魔之主分身，分化成太虛幻影投射虛空，本體則早已經遁入海域深處。這片海域都在燃燒光化，太虛幻影也無法維系。王海蟾轉為壹縷混沌元炁融入天海，就想趁機遠遁離去。混沌元炁是先天混沌轉變而成的元炁，晦暗幽深又異常混濁，卻可以轉為各種性質的靈氣、法力。轉為混沌元炁狀態，王海蟾就能融入天地間的無盡靈氣之海，深藏形神不露痕跡。太虛混沌元炁魔主本體太過強大，無法直接用神識降臨人界。
　　只有通過太微彌羅玉皇鏡映射，才能把他這壹縷神識映射到人界。這種映射出來的投影，只有他神識的壹小部分威能。若不是有王海蟾作為容器，這壹縷投影很快就會徹底消散。融入了王海蟾形神，神識投影就順利取代了王海蟾的意識，成為了元魔之主分身。這個分身轉化得太過倉促，又沒有相應神器、造化金符種子，只能消耗神識投影的威能暫時提升等階。看到高賢如此強硬，元魔之主分身也放棄了戰鬥的打算。
　　他現在需要找個地方修養，適應人界變化吸納靈氣，重塑這個分身。假以時日，等到天界、人界虛空屏障裂縫再次擴大，分身能和本體建立直接聯系，要殺高賢就易如反掌。
　　遁入虛空的元魔之主分身，卻立即感應到了不對。冥冥之中壹道純陽神識直接鎖定了他，並和他緊密勾連在壹起。元魔之主分身可比白玉皇高明多了，他知道這是高賢通過秘法和他神魂建立共鳴。要說高賢壹個低階修者，哪有資格和他神魂共鳴。主要是王海蟾神魂荏弱，根基不深。被他神識投影融合改造，暫時提升了力量，卻改變不了神魂本源。元魔之主意識到了不對，他當即催發混沌元炁燃燒王海蟾神魂。收拾不了高賢，卻也不能讓分身落在高賢手裏。
　　王海蟾神魂瞬間化作壹團黑色烈焰，這個時候，壹枚暗金九角星辰閃耀間直入王海蟾神魂。暗金九角星辰神芒閃耀，斬滅了黑色火焰，也把元魔之主神識投影壹並斬滅。這壹縷神識投影失去了和本體的聯系，雖然具有本體部分智慧、威能，終究是層次差得太多，這才被高賢抓住機會。
　　元魔之主神識投影破滅，留下的壹縷混沌元炁卻沒有滅。暗金星辰壹轉，已經把壹縷混沌元炁收起來。至於王海蟾的形神，在這樣層級的戰鬥瞬間就化作飛灰，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高賢收了萬劫陰符槍，又催發混元天輪，把四散擴張的法力沖擊盡數湮滅，也讓北海深處掀起的毀滅海嘯徹底消散。若讓海嘯擴散，卻不知要殺死多少生靈。也是高賢修為足夠高，這才能輕易消弭驚天動地的法力沖擊。
　　高賢並沒有急著回九洲，九洲法域對普通修者是最好的保護，對他卻是個巨大限制。今天收獲這壹縷混沌元炁，高賢還要好好琢磨研究。他也不確定這是搶來的，還是元魔之主特意留給他的。畢竟是九天之上的魔主，誰知道對方是怎麽想的，又到底有什麽不可思議的神通。好在萬劫陰符槍材質特殊，混沌元炁雖然混濁幽深，卻並不是真正的穢氣煞氣，而是壹種極其高階的靈氣。
　　高賢意識進入太極神殿，他試著復制王海蟾，居然成功了！這個王海蟾身上帶著濃厚的混沌元炁，顯然是元魔之主的分身。太極神殿看似是蘭姐所化，其根基卻在於風月寶鑒，這才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高賢也放心了，既然太極神殿能復制模擬元魔之主分身，證明這玩意也不會太厲害，至少不會超過風月寶鑒。做了各種測試，確定這壹縷混沌元炁不會有什麽危害，高賢這才回轉九洲。
　　他先去了玄明教，把太微彌羅玉皇鏡交給白玉京。白大姐手握神鏡，眼神也是閃耀不定，顯得情緒有些激動。她藏在九洲幾十萬年，壹直在想方設法培養修者。就是想著萬壹培養出個厲害強者，幫她把太微彌羅玉皇鏡奪回來。白玉京都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讓她做成了！她看向高賢，壹時也不知該說什麽。高賢很能理解白玉京的激動，他微笑拱手說道：“恭喜前輩奪回神鏡，從此恢復修為，大道可期。” 白玉京沈默了下，拱手還禮：“以後還要請道友多多關照。” 拿回太微彌羅玉皇鏡，加上造化金符種子，她足以晉級九階。只是白玉皇和神正武聯手都擋不住高賢。她就是晉級九階，也需要和高賢聯手合作，才有機會渡過紀元大劫。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她卻是早就想得非常清楚。高賢壹笑：“有白前輩和金前輩聯手，九洲固若金湯。我們壹定能渡過大劫開啟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