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勇做開路人

　　金發老者當然不會就此收手。
　　這口氣他咽不下，也沒有咽下去的道理。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出來，沙菲克家族擺在明面上的就這麽兩張牌，壹個寡婦，壹個快要死的孩子，他有的是辦法炮制他們。
　　當然，他不會再像之前那般硬上了。
　　當他承認自己輸了壹局，也就等於有了緩轉後重新布置的余地。
　　他決定通過魔法部的那些代理人，慫恿真正的正義人士去懟。
　　正義的作用就在此，只要能證明對方是某個大奸大惡，正義之士就會像飛蛾撲火般前仆後繼的不計代價去懟。
　　歷史上大部分魔頭，都是被高喊著奉獻的正義人士懟死的。
　　然後還是由權貴們來清掃殘局，外帶享受勝利果實。
　　從來都是如此，從未改變，非要說有什麽不同，無非是某幾把權貴座椅上換了些新面孔。
　　伏地魔不算是被正義人士懟死的魔頭，他是眼界格局淺薄、色厲內荏的傻子，之後又通過魂器把自己變成了瘋子，半傻半瘋的他最終把自己嚇了個半死後，中了陷阱，玩崩了。
　　當然，金發老者承認，連他後來都怕伏地魔。他不覺得可恥，畢竟掌握了強大力量的不可理喻的瘋子，相信是個人就怕。
　　春暖花開，八七年的阿爾巴尼亞森林像往年壹樣萬物蘇生，草木蔥蘢，被人畏懼至今的伏地魔，寄生在壹條森林蟒身上，隨著春的到來結束了冬眠，為填飽饑腸轆轆的肚子展開了獵食。
　　沒有黨羽來找他，他從來都是孤絕的，沒有朋友，不懂得愛，靠恐懼統禦下屬。現在，或者說這些年，他正在品嘗這麽幹的代價。
　　他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而是覺得他的仆人們辜負了他。
　　沒辦法，又瘋又傻，還自大的沒邊，這種人是不知道什麽叫自省式反思的。
　　不過吾道不孤，伏地魔事實上後繼有人，至少在探索黑魔法、以及冷酷無情的制造殺戮方面，的確是後繼有人，甚至猶有過之。
　　這個人就是凱恩·沙菲克。
　　病情已經不能再拖了，不能等到將死之時才進行操作，那時最後壹點生命力都已耗盡，已然沒法做什麽了。
　　只能是現在，趁著還有這麽點生命之水，希望可以完成沙漠中的壓力井的密封作用，把深井中的水提上來。
　　那麽，什麽是屬於凱恩的深井呢？
　　當然是死星！
　　這顆特殊的星辰。是存在於黑暗異次元中的特殊存在，像是恒星般燃燒著，是超凡的黑暗魔力火焰。
　　提到黑暗異次元，就不得不說說多瑪姆。
　　在某些人眼中，這位可不得了，吞星滅世，以生命星球為食。
　　莫度男爵的跟班卡西利亞斯，就把這位當神來拜，希望獲得永生。
　　永生確實有，只不過是魔鬼謊言級別的永生，無論是具體的永生方式，還是永生本身的概念，都不是人類以為的那樣。
　　基數壹大，總有人被貪欲蒙蔽雙眼，而中招上當。多瑪姆就是靠著這類帶路黨，在多元宇宙混了個腦滿腸肥，儼然也是個人物了。
　　然而等到有人不畏他的聲勢，不懼他的恐怖，認真的分析它的時候，就會發現，從某種角度講，他不過是壹頭運氣比較好的豬。
　　靠神棍起家，最終也死於神棍引發的問題。
　　神棍的最大問題是什麽？
　　嘴炮無敵，缺乏幹貨。
　　與黑暗次元合壹以獲取永生，這樣的壹個路數，技術含量太低。無非是見到壹個垃圾點，跑過去站在最高處，宣布這個垃圾點以後有主了。
　　“我就是黑暗邪惡的代言人，我將擴增版圖，令多元宇宙的無窮生命、都敬畏黑暗邪惡的偉名……”
　　這就是多瑪姆的契約宣言。
　　這宣言贏得了黑暗異次元的認同，於是多瑪姆就開始履行他的誓言，同時也獲得了力量。
　　之後凱恩出現了，相比多瑪姆，他是有文化的新壹代神棍，他看不上多瑪姆那壹套，於是他說：
　　黑暗本身並不等於邪惡、混沌，而是與光明對應的深邃偉力，是燃燒後的沈眠，是爆發前的醞釀，是對應有和存在的空寂和虛無。
　　凱恩不僅贏得了認同，還使得黑暗極為歡心。
　　當然這種說法有點過於感性了，黑暗並沒有思想意誌，而只有屬性信息。所謂‘認同’、‘歡心’，其實就是指契合度，只不過操作者已經站在法則的高度。
　　這是壹個資格問題，第壹鑒定是靈魂意誌，第二鑒定是技術水平。
　　相比於多瑪姆，凱恩跟黑暗之力更具親和力。
　　之後，凱恩策劃壹場行動，抽掉了多瑪姆的根源之力。使得只剩部分殘魂的多瑪姆手頭只有邪惡之力這些習慣以黑暗之力為基的衍生力量。
　　“當滅的應該滅，當去的不該留。寄生於黑暗之上的，在璀璨之後，必將被黑暗剝奪。”
　　這個就是超法‘黑暗之觸’的特性根源，多瑪姆因之而窮途末路，最後壹點力量也成了黑暗的燃料。
　　死星就是這麽個東西，焚燒邪惡，還原黑暗，是黑暗系的凈化熔爐。
　　很顯然，這是搶正義、善良的飯碗。
　　可偏偏還搶的讓對方很沒脾氣，連奇異博士都說：“有時候，從黑暗入手，確實更容易清除那些以之為溫床的邪惡和汙穢。”
　　說白了，大多數人雖然覺得懲罰者過於血腥嚴厲，但對蝙蝠俠那套也很看不上眼。他跟小醜的‘相愛相殺’牽連了多少無辜者？
　　前世，凱恩曾血洗哥譚，所有的黑勢力，阿卡姆瘋人院，都被清理壹空，被改造成沒有自我的哥譚清道夫，不止管隨地吐痰、亂扔雜物等環境衛生，還管精神文明建設，文明用語，誰說臟話被發現就挨罰，包括用戒尺打手心。
　　與此同時，辦實業，大額度技術研發投入，振興經濟，提高福利，嚴格管理……
　　哥譚市煥然壹新，秩序井然，然後他放了見證了這壹切的布魯斯韋恩，告訴他：蝙蝠俠可以下崗了。
　　蝙蝠俠說：“妳這是非黑即白，高壓管理。”
　　他說：“黑白對應晝夜，也沒什麽不好。反倒是妳和那些人渣，把哥譚變成只有黎明和黃昏的混亂之地。”
　　當然，凱恩的這種風格也不是沒鬧出過烏龍，比如在漫威偽世界，信奉秩序高於壹切的九頭蛇余孽就眼淚汪汪的跑來，說是終於找到組織了……
　　今生呢？
　　著名的百慕大三角的中心點，圓月當空，海上波光粼粼。
　　凱恩站在海面上，右手中拿著壹個狀似大掃把的器物。
　　細看就會發現，組成掃把頭的，不是什麽尋常枝幹，而是巫師們使用的魔杖。
　　這是壹大捧經過他改造而達成魔力連接的魔杖，其中大部分，來自於戰鬥繳獲。
　　凱恩深吸壹口氣，松開手，特殊法杖自行懸浮在了空中，他輕揮手，讓法杖飄遠壹些，然後開始施法。
　　施法的過程有些像是當年古壹給奇異博士啟蒙時所展示的操作。
　　三角、正方、圓，這三個圖案以魔力在虛空中繪制出持續發光的框架，然後推出縱深，展開更多的細節框架，就像不斷的打開折紙般，壹層又壹層。
　　十二層之後，放倒至海面上，他走入其中心位置，然後激活。
　　這光芒的立體法陣開始運轉，發光的符文不斷誕生，圍繞著運轉的框架軌跡，進壹步豐滿著法陣。
　　十幾個呼吸之後，這個法陣的繁奧程度，就已經超出了任何語言的描述。
　　當壹切光軌光符，都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而又凝實的時候，第壹階段的施法操作就算圓滿完成了。
　　凱恩擡手壹招，特殊法杖回到了他手中，雙手持粗柄，他嘴裏念念有詞。
　　片刻，他猛的壹推，就見法杖的掃帚頭尖端，發出壹大捧七彩光芒，貼著海面沖向遠方，然後在數百米外爆炸，激射起大量的水浪，而後這些水，在空中構成了發光的、半透明的符文。
　　壹般來講，魔杖像他這樣的用法，就是個拙劣的鬧劇，魔法可不是多鉚蒸剛，億萬炮塔、億萬榮光。加大增粗從來不是施展魔法的關鍵。
　　但今天，此時此刻，卻有它存在的道理。
　　單位時間內，必須有足夠的魔力輸出，才能構築如此宏大的魔法陣。
　　這玩意本來是應該由多人操作的。
　　現在由體質孱弱的他獨自操持，多麽勉強、多麽冒險，多麽瘋狂，可想而知。
　　然而對與凱恩而言，這就是選擇，古來成大事，就沒那麽多正正好，沒有死在開路途中的覺悟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