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壹章 路邊的蘑菇不能吃

　　“我們現在在哪？”
　　“不知道。”
　　這是壹座陰暗潮濕的巖洞。
　　就在剛才，王染通過不停收放腳下泥土的方式在大地中下潛，帶著白帆找到了壹座深埋地下的巖洞。
　　這座巖洞距離地面幾十米，他們在這裏算是脫險了。
　　雖然空氣質量很差，但短時間沒什麽影響。
　　王染伸出兩根手指，從衣領裏撚出壹條迷路的小蜈蚣。
　　這條小蜈蚣兇狠地咬王染的手指，但連壹層皮都沒有咬破，被王染屈指彈飛。
　　“妳的臉色很難看。”
　　王染盯著白帆的臉說。
　　“不難看才怪，差點讓妳搞死。”
　　白帆無精打采地回答。
　　由於王染對倉庫的使用還不熟練，下潛過程中出了壹些小插曲，王染只能顧得住自己，導致白帆好幾次被泥土活埋。
　　“我是說物理意義上的難看。”王染仔細端詳了壹下後說，“妳的臉好像變綠了。”
　　慘白的燈光下，白帆的臉反射著詭異的菜青色。
　　白帆用手機當鏡子看了壹眼。
　　“我真是栓Q了！”
　　他有氣無力地說：“那根針裏到底有什麽？”
　　“我現在渾身提不起力氣，特別困，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還他娘綠了！”
　　“我不會要死了吧？”
　　王染思索道：“應該不會，要是壹根針就能弄死妳，他們就不會安排那麽多人在外圍蹲妳了。”
　　白帆虛弱地說：“希望如此吧。”
　　“死是不至於。”王染若有所思道，“但半身不遂什麽的有可能，畢竟妳都綠成這個樣子了，肯定會出點事的。”
　　白帆心態崩了：“妳能不能說點好的？”
　　王染笑瞇瞇地說：“那我祝妳上半身不遂但下半身遂，不然人不行了套子還沒用完，大家會覺得妳又淒涼又搞笑。”
　　白帆：……
　　王染收斂笑意：“妳還能走嗎，咱們去醫院。”
　　白帆頹廢道：“走不了。”
　　他的身體癱軟無力，扭壹下頭都覺得費勁
　　王染走到他身前蹲下：“我背妳。”
　　白帆沒有矯情，他用盡自己最後壹點力氣趴到王染背上。
　　他詢問道：“妳到底是什麽人？”
　　“廟裏的法師不是說了嗎？我是妳的貴人！”王染壹本正經道，“跟我混指定有妳好果汁吃！”
　　白帆惱道：“別學我說話！”
　　王染笑著問道：“妳已經背叛末日使徒了嗎？”
　　白帆楞住了。
　　“別緊張，我跟他們不是壹夥的。”王染緩緩說道，“我要阻止他們，我希望妳能跟我合作，給我提供壹些有用的情報。”
　　白帆沈默兩秒後問道：“妳想要什麽情報？”
　　“喚醒儀式的時間和地點。”王染頓了壹下，“還有他們的實力，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在地下有什麽布置？”
　　白帆驚訝道：“妳很了解末日使徒嗎？”
　　王染搖了搖頭：“不算很了解，我只知道地下沈睡著壹個大家夥，末日使徒想把這個大家夥喚醒，然後毀滅世界。”
　　白帆點頭道：“那妳知道的不少了。”
　　王染背著白帆站了起來：“邊走邊說。”
　　經過剛才的實踐，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隨身倉庫在土壤裏移動了。
　　他將其稱為三點避讓法。
　　分別設置外界物質進入倉庫的臨界點，外界物質在倉庫裏的存儲點，以及倉庫向外界投放物質的投放點。物質在達到臨界點之後進入倉庫內部的存儲點，再從存儲點被釋放到外界的投放點，位於三點連線之外的王染就可以避開這些物質。
　　相當於河水在他身前拐了個彎。
　　“準備出發了。”
　　王染擡頭朝巖洞頂部望去。
　　他的目光仿佛鋒利的水刀，壹下將洞頂切出個大口子，被切掉的部分憑空出現在他腳下。
　　土壤和石頭如洪水般聲勢浩大地傾下，然後在靠近王染的時候消失，出現在王染踩著的巨石下面。
　　轟隆隆隆
　　在令人顫栗的巨大轟鳴聲中，王染踏著巨石從大地深處徐徐升起，仿佛大地母親雙手托舉他！
　　這場面不亞於《舊約》中的摩西分海！
　　白帆有氣無力地說：“要是真能阻止那幫神經病，我出錢給妳修廟，封妳個無邊日月虛空功德神。”
　　王染的嘴角抽搐了壹下：“這串封號妳是怎麽想到的？”
　　白帆沈默兩秒後答道：“寺裏看到的……好像是佛祖的封號……挺長的……就記下這麽壹小段。”
　　“佛祖的封號也嫖，以後還要不要人家保佑了？”王染翻了個白眼，“用不著妳給我封神，趁妳還清醒，快給我說說喚醒儀式的事！”
　　白帆聲音微弱地說：“原計劃……下周日……咱學校下面……說了也找不到……太復雜……只能我帶妳去……”
　　王染挑了下眉毛：“具體在哪個建築下面？”
　　白帆沒有回答。
　　王染等了兩秒後依然沒有聽到動靜，他擔憂道：“餵，妳沒事吧？”
　　他扭頭壹看，發現白帆竟然合上了眼睛。
　　“醒醒啊！”
　　他用力晃了晃白帆，但白帆壹點反應也沒有。
　　“我靠！妳不能死啊！”他著急道，“妳還沒告訴我喚醒儀式到底在哪呢！告訴我妳再死啊！”
　　他真的害怕白帆暴斃，因為白帆的臉都綠得反光了！
　　但幹著急也沒用，
　　當務之急是抓緊時間送白帆去醫院。
　　……
　　空氣裏浮動著刺鼻的消毒水味，人們面帶愁容地坐在走廊裏的藍色塑料椅上，時不時有醫生行色匆匆地經過，腳步快得幾乎要跑起來。
　　“醫生，他還有救嗎？”
　　王染緊張地問道。
　　“他是怎麽成這樣的？”
　　醫生看著檢查報告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報告上的各項指標都與正常數值相去甚遠，按理說這個人早該死透了，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維系他的生命。
　　王染壹臉悲愴：“吃蘑菇吃的，我早就警告過他路邊的蘑菇不能吃，他非不信，說煮熟了就能吃，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
　　“每年都有人蘑菇中毒，但從沒見過妳弟這種情況，這在整個醫學界都很罕見，我們只能說盡力而為。”
　　“手術馬上開始了，妳先去窗口幫妳弟交壹下醫療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