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蟄伏 下

　　嘭！
　　木門被壹下撞開，兩名黑衣黑面具迅速沖入，壹陣稀裏嘩啦的東西滾動摔落聲傳出。
　　“大人。”很快兩人走出，抱拳行禮道，“裏面沒人，值錢之物都被收拾幹凈了，應該才走不久。”
　　“馬上聯系附近城鎮衙門，給我搜！”金線面具寒聲道。
　　“是！”
　　周圍黑面具紛紛大聲應道。
　　程輝緩緩走出胡同。
　　這些時日，他壹個個的按照名單排除。
　　如今，終於排除了部分人手，有了細微發現。
　　‘尤世飛，三十年前全家因勾結密教，被判滅門。
　　僅存他壹人因外逃隱藏，幸免於難。
　　後查清，尤家勾結之案，純屬栽贓陷害。但案情已定，靈廷威嚴不可逆，只能將實情壓下。’
　　‘此人天生仇視朝廷，曾多次做下驚天血案，如今名列黑榜第二十七名，人稱飛天蝙蝠，實力未知。’
　　程輝在心中將這次目標的資料全部過壹遍。
　　心中越發肯定，這個尤世飛，很可能就是天女當初選擇的其中壹位人種。
　　特別是，最近時日，這位飛天蝙蝠實力越發強勁。
　　連續將追蹤他的金翅樓高手，紛紛斬落。
　　金翅樓自從投入西宗門下後，實力雖然比之前弱了不少，但在程輝努力下。
　　靈使再度恢復到五人之數，雖然數量不如以前，但這五位靈使都是拜神靈絡，實力單對單，遠比以前那些靈使棘手。
　　而就這樣，其中壹位靈使，在上月中旬，依舊在追擊飛天蝙蝠時，忽然失蹤，不知去向。
　　“如此看來，這尤世飛，必定是得了密藏了……果真是人種，好手段……”
　　靈使被殺，程輝不光沒有遺憾，反而只有高興。
　　這意味著，他這麽久的排查，終於要有結果了。
　　自從上次他被金環耍了壹遍後，密藏便成了他心中去不掉的壹個心結。
　　而現在，終於看到解開心結的曙光。
　　“大人，我們還繼續追捕麽？”壹旁的壹位鷹級高手低聲問道。
　　“不用，既然證實了此人有問題，便將情況上報給西宗，由上面的諸位大人決斷。我們繼續排查其余人選。”
　　壹百二十四個名字，其中過半，都已經清查完畢，如今出了壹個尤世飛。
　　剩下的，應該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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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7年，4月。
　　白十教自大靈全面敗退。
　　西意教皇再度派遣傳教士隊伍，前往大都覲見靈帝。
　　希望被允許在大靈境內合法傳教，並建立教堂。
　　因大靈宗教自由，信仰自由。
　　傳教士還試圖當面勸說靈帝及皇族信教，並與西意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以消除之前刺桐發生的小規模摩擦誤會。
　　靈帝因此回應：“妳等如若希望與我們講和，為締結和平事，妳教皇及諸王公顯貴，應毫不遲疑地前來朝見我。”
　　教皇使者憤而返回。
　　5月，西意宣布與大靈斷交。
　　5月下旬，大靈征討船隊自麟州港出征，前往西意。
　　內陸同步軍隊集結，第四次入侵安南。
　　5月27日。
　　刺桐港。
　　天色陰雲密布，仿佛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海灣中，諸多大小船只不斷隨海波蕩漾搖晃。
　　風帆早已降下，水手們急忙的在貨物表面鋪上油布皮毛，以阻擋雨水。
　　港口處，卸了壹半貨物的苦力們，有的加快速度幹活。
　　有的故意放慢動作，等著逼迫商戶加錢。
　　刺桐靠近港口處的城區，屬於內環部分。
　　內環中也不全是價格昂貴的高價新房。不少老破小依舊矗立其中。
　　這些老破小大多由服務人員居住，因靠近內環很多繁華地段，所以距離近，方便迅速往返。
　　其中壹片名為青棗的老破小城區內。
　　此時壹間兩個店面合並而成的茶館內，正不斷傳出陣陣清脆悅耳的豎琴聲。
　　壹只毛色漆黑的老貓，懶洋洋的趴在茶館門前，聽著樂聲，打著呵欠。
　　茶香，人聲，黑貓，豎琴，還有遠處隨風搖晃的港口海船。
　　壹切勾連起來，形成壹副奇妙和諧的油畫般場景。
　　茶館牌匾是圓形，上書：棉雲居。
　　裏面六行六排，桌椅整齊有序。零零星星的坐著前來喝茶之人。
　　豎琴溫柔清脆，連帶著裏面喝茶的人，心情也安靜下來。
　　茶館靠近街邊的座位中，其中正有壹桌人，正壓低聲音仔細討論著如今時事政見。
　　大靈言論自由，只要不過激極端，其余根本沒人管妳說什麽。
　　所以這般情景在刺桐港也屬常見。
　　“……我看不妥，我大靈如此對待西意國教，如今還要主動出軍征討其國土，是否太過傲慢自大了？難道就不怕其余國家同仇敵愾麽？”
　　說話之人，是壹穿藍黑長衫的中年男子，男子戴著玳瑁色眼鏡，氣質斯文，濃眉大眼，說話時情緒頗為憤慨。
　　“研至兄久在書院，或許不清楚其中關鍵。這其實是牽扯到我大靈國教之本。”
　　另壹人眉清目秀，年紀不過二十幾歲樣子，但手持白扇，長發飄逸以玉環為束，端的是良家女子最為欣賞的俊秀公子風範。
　　“我大靈國教，不是佛門麽？佛門教義難不成都是如此霸道？”那眼鏡男子皺眉不爽道。
　　“非也。佛門其實真正算起來，乃是第二國教。”壹旁壹魁梧高大男子，放下手中茶杯，插話回答。
　　“景榮兄任職守教衙門，應該比我等都清楚。”桌邊壹女子贊同道。
　　那名為景榮的男子，面容方正，棱角分明，雙目狹長，身上肌肉虬結，只是坐在條凳上，也能給人不動如山的魁梧感。
　　此人正是每天閑得沒事，修行累了下山喝茶的張影張榮方。
　　大半年時間，他時常前來喝茶，也漸漸因為吹牛，找到了幾個和他壹樣誌同道合的家夥。
　　大家在壹起什麽都敢吹，四人也大多見識廣博，相處起來就更加融洽。
　　除開張榮方外，其余三人分別是趙研至，歐陽淑儀，方武雪。
　　四人結交數月，壹開始是趙研至和歐陽淑儀在棉雲居內大吹特吹，然後話題引得周圍人忍不住加入。
　　之後張榮方和方武雪也跟著加入其中，並在眾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少許能和兩人辯論得不落下風的高手。
　　於是四人就此結緣。
　　“說起這國教。”張榮方也就是化名張景榮的壯漢，回憶了下曾經閱讀的典籍資料。
　　“大靈立國之前，其實靈人大多信奉的，是靈飛教。”
　　“靈飛教？這個我也曾在典籍看到過。原來竟然是曾經的國教麽？”歐陽淑儀恍然。
　　“不錯。”張榮方點頭，“靈飛教雖然因其大部分教義，不再符合大靈統治，但其核心教義，依舊對整個靈人有極大影響。”
　　“我記得，靈飛教，似乎是信奉壹位名為靈飛天的神祇？”趙研至出聲道。
　　“正是。”張榮方點頭。“靈飛教的核心教義是，天下萬物之中，唯有靈人乃神授靈性，是受其唯壹指定，管理天下之人。
　　這天下，世界，萬物，本就生於靈飛天。
　　既然靈人是靈飛天親授的唯壹靈性之人，那麽以此類推。
　　天下萬物，整個世界，都原本應該屬於靈飛天，屬於靈人管轄。”
　　“嘶……這個教義……我想起來了。”歐陽淑儀壹拍桌面。
　　“靈飛教，靈飛教，還有個別名是叫飛天教對吧？”
　　“不錯。”張榮方點頭。“所以，在正統的靈飛教靈人看來，這天下全都天生屬於靈人。
　　大靈之內，屬於他們，大靈之外，壹切正在變化的土地萬物，也屬於他們。
　　所以他們對外開戰，不叫戰爭，而是取回本就屬於自己的領土。這在他們看來，本就是理所當然之舉。”
　　“嘖嘖，大靈之外，皆是本就屬於自己，只是等待自己收回的領土麽？這等教義，當真霸道……”方武雪嘆道。
　　“所以靈人貴族自認高於其余壹切民族人種，因為他們本就認為自己是壹切萬物的主人？”歐陽淑儀嘆道。
　　“兩位慎言。”張榮方正色提醒。
　　他當初翻到這等教義時，也是感覺無言以對。
　　還好如今靈飛教早已沒落，大靈皇族也主要以佛門道門為國教。
　　只是從這不斷征戰獲取領土的舉動來看，這大靈皇族，似乎依舊還深受當年靈飛教教義的影響。
　　“好了好了，幾位，這等話題越說越麻煩了，還是換個話題。三位對如今刺桐內聲名鵲起的玉海幫，如何看待？”歐陽淑儀拍手道。
　　“有什麽好說的？無非是欺男霸女，橫行集市之輩。”趙研至不屑壹顧。
　　“如果僅僅只是欺男霸女，橫行集市的尋常幫派，也不至於發展到如今地步，連官府衙門，也隱隱拿他們沒轍了。”方武雪搖頭道。
　　他們四人，各自不提身份，相互也從不詢問過多私人信息。
　　但多多少少，大家都能從對方言談中，分辨出其日常所處的範圍。
　　“玉海幫，背後不只是普通幫派，幾位最好不要與其有所沖突。”
　　方武雪雖為女子，且姿容英麗，但性格從來都是斬釘截鐵，行事果敢，從其身材線條上來看，也必定是武力不弱之輩。
　　“武雪兄所言不錯。”張榮方也贊同點頭。
　　他很清楚刺桐府尹等人背後的勢力實力，如今這玉海幫連他們都能有所顧忌，必定代表著，其背後涉及更深勢力。
　　他只想安安穩穩的蟄伏此地，積攢屬性，修行提升。不想平白惹事。
　　如今大半年過去，他早已摸索出了生命值和品級破限之間的關系。
　　每十點生命，便能多破限壹品。
　　而現在，他的生命早已達到了78點之多。
　　是當初剛來刺桐時的近兩倍。
　　此時的他，無論耐力，恢復，精神，都源源不絕，甚至連續數日熬夜不睡，都毫無影響。
　　而當初修行的鐵布衫，如今也早已練到第六層破限。達到了讓六品高手全力徒手擊打，也能不傷的地步。
　　尋常武器，只要不是神兵利器，大威力火器弩箭，低於六品手持，都能無視。
　　另外，張榮方如今不想多管閑事的關鍵，還有壹點。
　　那便是，生命達到78點後，他隱隱產生了壹種預感。
　　似乎只要生命破百，就能有某種階梯式的跨越。
　　這種預感相當強烈，以至於他有些想將留存的十五點屬性，全部壹股腦加到生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