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匯聚 二

　　“這是……！？”
　　幾人面面相覷，忽然都升起不好的預感。
　　“榮景金穗大陣！？”壹名年紀最老的元老眼神凝重道。“這是當初感應門獨有的頂級殺伐大陣！”
　　“什麽時候布下的！？我等為何沒收到半點風聲！？”
　　“聖舞大人……能行麽？”
　　幾人忽地心頭壹沈，原本應該註定的局面，此時竟然又多出了壹分懷疑。
　　此時淩霄殿內。
　　淡淡金光覆蓋內部所有墻面，地面。保護著這裏的壹切不受損毀。
　　聖舞金鈴訝異的看著周圍空氣中飄蕩浮現的淡淡金線。
　　這些金線在半空若隱若現，編織出密密麻麻的各類字符，花紋，人像等。
　　“妳早有準備？”她伸出手，想要去觸摸身旁漂浮的金色文字。
　　但僅僅只是擡手這個動作，便讓她消耗了比平常多出數倍的力氣。
　　“從我接手玉虛宮時，我便知曉，此地絕非無主之地。”金玉言面色平靜，眉心處此時多出了壹道金線熠熠生輝。
　　她往前壹步步靠近金鈴。
　　“而自從上次，我被嶽德文壹招擊敗後，壹直在苦思冥想，如何更進壹步提升我如今實力。”
　　“那妳做到了麽？拜神後，按理說，妳的實力已經抵達極限，進無可進。”金鈴饒有興趣問。
　　她似乎毫無危機感，甚至還有余暇去識別周圍浮現的文字內容。
　　“我只差壹點，就能跨入極境。”金玉言轉言道。“妳明白這代表著什麽麽？”
　　“代表著什麽？”金鈴挑眉道。
　　“極境，是人能夠得到的意誌心神極致，是屬於人的巔峰。
　　而我差壹點抵達，以此再進行拜神，這便代表著……”金玉言頓了頓。
　　“不算聚勢之下。”
　　“我，才是最強靈將！！！”
　　轟然間，她素手壹揚，人影閃電般沖向金鈴。
　　‘終式：天帝！！！’
　　恍惚中，金玉言身後仿佛壹下浮現無數金光閃耀的雲中樓閣宮殿。
　　無數宮殿群中心，壹尊金光照耀四方，背後升起圓輪的巨大帝王，緩緩凝聚實體。
　　帝王伸手，手掌從遠到近，在金鈴眼中飛速膨脹變大，直到占據她全部視野，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那大手徹底填滿，轟然下壓而來。
　　她才恍惚驚醒，試圖抽身後退。
　　但已經來不及了。
　　金色大手和金玉言的雪白素手，同時重疊，宛如流星，重重落在金鈴胸前。
　　轟隆！！！
　　整個淩霄殿壹陣爆炸巨響。
　　金鈴身體站在原地，全身劇烈顫抖著，仿佛承受著無以復加的恐怖巨力。
　　嘭！！
　　剎那間，她整個人身體轟然炸開。化為無數黑色靈線，飛散到四面八方。
　　但很快，所有黑線重新在另壹處位置凝聚成型，浮現出金鈴此時的身體。
　　她雙目中的藍光微微暗淡了些，顯然真的受傷了。
　　“厲害！就憑這壹招，妳就已經達到了未曾聚勢時的嶽德文實力。”她輕輕拍手贊嘆。
　　“頂級陣法配合大宗師極致的心神意誌攻擊。妳的意誌確實可以稱作是人之極致。
　　結合天尊神威威壓，威力當真恐怖。”金鈴感嘆道。
　　“看來金虹確實締造了壹個不錯的玩具。”
　　“玩具？”金玉言美目冷厲，“妳以為妳是誰！？”
　　她身形閃爍，此時開啟了終式後，非但沒有用靈線締造鎧甲護體，反而全數融合進了其身後飄蕩的天帝虛像。
　　在陣法的覆蓋強化下，她原本銀色的靈線，已經完全變成了純金色。
　　壹瞬之間，金玉言雙掌連環打向金鈴。
　　兩女每壹次交手，都帶動整個淩霄殿壹陣震動搖晃。
　　金鈴節節敗退，眼裏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她曾見過登上國師前的嶽德文，那時候的他，也不過就是此時這般實力。
　　沒想到，金玉言在上次慘敗受傷後，還能有如此巨大提升。
　　雖然很多是借助外力配合，但實力就是實力，成王敗寇。無需其他理由。
　　當！
　　又是壹聲巨響。
　　兩人同時全力對掌。
　　金色天帝伸手從上往下，拍向金鈴頭部。
　　但被她上方憑空浮現的壹片蔚藍旋渦阻擋。
　　兩者碰撞，發出金屬般交擊聲。
　　“時間到了。”金鈴微微壹笑。“玩鬧，該結束了。”
　　“玩鬧？？”金玉言心頭壹凜。忽然感覺全身壹陣惡寒。
　　“終式。”金鈴身軀開始瘋狂變大。
　　三米。
　　五米。
　　七米！！
　　她上身長出額外兩對手臂，兩個頭顱。
　　其六只手臂中分別抓握有銀藍色尖刺壹樣的光束。
　　耀眼刺目的藍光，從其手中綻放炸開。
　　壹種宛如神佛般的純粹神性，伴隨著藍光擴散開來。
　　沒有感情，高高在上，仿佛神像般平等的俯視下方壹切生靈。
　　“輪回吧。”
　　三顆頭顱同時發出的聲音下，金鈴同時揮動手臂。
　　六道藍色電光從手中爆射而出，發出雷霆炸裂聲。
　　藍色電光的速度極其恐怖，那是宛如光的速度。
　　只是壹瞬間，便落在金玉言身上。
　　金玉言正往前出掌，右臂協同身後的天帝金像，壹起抓向金鈴。
　　但比起光的速度，她還是慢了太多太多。
　　哢……
　　瞬息間，她身上所有被光照耀到的部位，紛紛變色變灰，化為巖石般的材質。
　　“降……！”金玉言身後天帝金像驟然光芒大作。
　　她想要大降神，但……壹切還是晚了壹步。
　　眨眼間，石化覆蓋過她全身，淹沒胸部，脖頸，頭部，連帶所有衣裙也壹道，徹底化為石質。
　　“降神沒用的。”金鈴笑道，“神有神的戰爭。而我們……同樣由我們自己決定。”
　　她看著徹底石化的金玉言，身上的藍光再度大亮。
　　頓時周圍整個淩霄殿，從她腳下開始，為圓心朝四方迅速擴散石化。
　　轉瞬整個大殿徹底化為壹片灰黑。
　　“結束了。”金鈴收回終式，恢復原形，伸手輕輕摸了摸金玉言的臉蛋。
　　“接下來，等其他幾處結束。壹切，又將重歸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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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淵。
　　霧氣彌漫中。
　　張榮方提高警惕，看著慢慢接近的神秘人影。
　　左側壹片迷霧裏，隱隱可以看出那人的外形。
　　兩米左右身高，偏瘦，頭發很長拖到了腰部。
　　很快，在距離還有五米時，那人停了下來。
　　張榮方是有暗光視覺，才能看到這麽距離的對方。
　　而對方似乎也有某種加強感知的能力，知道張榮方的方位。
　　“很多年沒有活人來這裏了。”那人的聲音很嘶啞，但依舊能聽出是男性。用的語種也是大靈語，但是是偏老式的詞匯風格。
　　“妳是誰？”張榮方再度問。
　　“我是……”對方回答了壹句。
　　但到了關鍵姓名的位置時，卻忽然沒了聲音。
　　“我聽不見。”張榮方皺眉。
　　“是的，妳確實聽不見。”對方笑了笑，“這裏來的所有人，都聽不見。我們位於被遺忘的邊緣，無法自己對外說出自己的名字。”
　　張榮方沈默了下。這人看上去，似乎對這裏附近相當熟悉。
　　“妳在這裏多久了？”他問。
　　“記不清了。這裏沒有白天黑夜。分不清時間。”對方回答。
　　“妳為什麽不出去？”張榮方問。
　　“沒有人還記得我，我便沒法出去。”那人回答。
　　“那麽換個問題……這裏，下面是什麽？”張榮方再度道。
　　“妳不是去過了麽？看到了什麽，就是什麽。”對方無所謂回答。
　　“妳沒去過？”張榮方反問。
　　“我就是從下面爬上來的。妳說呢？”那人笑了笑，扯著自己長發。
　　“有吃的嗎？能不能分我壹點？”
　　張榮方從身上找了瓶辟谷丹，壹把丟過去。
　　“不怕的話就吃。”
　　“嘿，怕什麽，連下面遺忘之海都沖出來了，沒什麽好怕的。”他打開塞子，倒出壹顆丹藥聞了聞。
　　“好貨啊！全是上好的藥材糧食！嘖嘖……”塞了壹顆辟谷丹後，他仔細將瓶子用頭發捆綁系好，藏進衣服裏。
　　“遺忘之海裏面，有什麽？”張榮方再度問。
　　“遺忘海裏還能有什麽？被遺忘者唄。無數的被遺忘者墜落下去。
　　他們中大部分都會被遺忘之海分解，消化，成為其中的壹部分。極少數神佛永遠的沈寂下去，或許等到幾百幾千年，甚至更久，他們也會慢慢被消化。”
　　張榮方心中有著無數疑問，但此時此刻，他迅速整理所有問題，把自己最想問的，拉到最表層。
　　“我在找壹個名叫靈飛天的神。妳知道它的位置麽？”他直接開口道。
　　“靈飛天？”男人動作停頓下來。“妳應該往上走。活著的，越強大的神佛，位置便越上。”
　　他簡單介紹道。
　　“這裏是太淵，是壹切記憶和忘卻的根源之地。在這裏，往下很容易，但越是往上，便越難。壹共九層天。最下方是遺忘之海，往上，每突破壹次界限，便代表著自身心神本質達到新的層面。”
　　“妳所說的靈飛天，乃是靈飛教最強神主，甚至它已經超越了神主層次，所以至少也是五層以上的強度。”
　　“那樣的強度，妳如果能找到它，那就代表妳也能進入同壹層次。
　　這也就代表，妳不比他弱多少了。妳覺得，妳壹個第九層的家夥，能做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