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強奸意誌

　　“什麽？妳要我和妳壹起出任務？妳瘋了？我以為妳讓我給妳們打工是說我給妳們做點後勤什麽的。怎麽會讓我和妳們壹起上前線？我不是士兵！不會打仗！妳想我死嗎？”我對著屠夫聲嘶力竭地大叫著。
　　“知道我為什麽把妳帶在這兒嗎？因為我喜歡妳商場槍戰中表現出的果決的反應，下定決心後義無反顧的手段，還有超出平常人的淵博軍事知識，還有最重要的是我發現妳有超強的戰場反應和危險直覺，以及面對死亡的沈著！這都是成為壹個頂級士兵所必需的條件，壹般的士兵需要通過很長時間的超強度訓練才能獲得，可是有壹種人天生就有這種能力，妳知道嗎？他們天生就是極佳的士兵。而妳就是這種人……”屠夫很平靜地對我說，“而我不會讓這樣的良材從我面前溜走的！”
　　“我哪有妳說的那麽好！在大樓上我根本不是有意識的，都是蒙的，那是運氣。我的軍事知識都是瀏覽網頁無意看到的根本不專業，在森林中我就沒有發現那個跟蹤我們的偵察兵。而且我怕痛，怕死，怕見血，在那之前我從沒有殺過任何生物，而且我根本不想當兵！”我極力反駁。
　　“無意識就是妳的本能，妳的本能就決定妳天生就是個殺手！
　　“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很快記住最新的情報是壹個偵察兵最需要的能力！
　　“在森林中的偵察兵是很厲害的角色，我們也是靠多年的直覺才發現的，而且他沒有惡意，妳沒有發現很正常。妳在接近營地的時候，能感覺出隊長他們的殺氣，說明妳危機感很靈敏！
　　“我們都怕痛，怕死。至於怕見血，妳在商場中殺人時我怎麽沒看見妳有多害怕啊？而且我發誓妳會愛上它們的！
　　“另外，運氣很重要，至少妳不會被流彈打爆腦袋。
　　“再說妳不想當兵就不當兵了？妳要是能打過我，我就無條件放妳回去。”屠夫壹邊慢條斯理地給我講“道理”，壹邊脫掉上衣露出鋼鐵壹般的肌肉向我展示我所面對的惟壹的“出路”。
　　看著屠夫兇惡的微笑，小山般的肌肉，我發現自由和平淡的生活已經離我越來越遠了。“妳很會‘說服’人，屠夫。可是我身體狀態不行，舊傷口還沒有好，山林中又跑了幾天，我身體透支很厲害。我現在根本無法去打仗。而且士兵不都要先受訓，然後才上戰場的嗎？不如先讓我休養壹下身體，再受點訓練，然後再參加行動好嗎？”我露出身體上依然紅腫的傷口，指著發黑的眼圈，運用緩兵之計。
　　“當然，當然，我註意到妳的身體狀況了，行動是半個月後才執行，現在正在收集資料階段，到時候妳完全可以復元，訓練嘛，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的，另外，面對強敵見機行事，不蠻幹是帶隊指揮員的基本要求，顯然妳也具備，我越來越看好妳了！對了，我要提醒妳，這裏不是中國，妳就算逃了出去，也別想能活著回到中國。何況妳身邊住的是價值2500萬美金的傭兵！”說完屠夫拿起衣服，拉門出去了。
　　這裏是扶南的壹個軍營，我們昨天坐飛機來到了這裏，看著外面來往的軍人，我越來越迷茫。
　　“看得出屠夫很喜歡妳，他竟然和妳說那麽多話。”壹個端著醫療器械托盤但沒穿醫生服裝的士兵走了進來，“我叫查理，大家都叫我醫生，妳也可以這樣叫我！”他壹邊說話壹邊檢查我的傷口。
　　“他的話還少？他的話多得快趕上播音員了。還有不要用‘喜歡’這個詞！”我有點不敢相信。
　　“妳對同性戀有歧視？”醫生壹邊給我上藥壹邊說。
　　“不，他們相愛是他們的自由，但要是強加給我，我就不樂意了。”我強調壹下。
　　“哈。大巴克把路上的事說給我們聽，笑死我了。哈哈，為了報答妳，我會讓他放妳壹天休息，但後天就沒有辦法了！”醫生笑著對我說。
　　“謝謝，妳要是能告訴他我不能參加軍事行動，那就謝天謝地了。”我滿懷希望地說。
　　“我不能幫妳，雖然我是醫生，但大家都懂醫術，騙不了他們！抱歉。”醫生很歉然地離去了。壹天後。
　　“OK。我們來補習壹下戰場上的常識。樹木，通常利用其背敵面隱蔽身體，依其右後側做射擊依托。利用大樹時，可取立、跪、臥等姿勢；利用小樹後，通常采取臥姿……如果妳在樹林中迷路的話，就把手表水平放置，將時針指示的（24小時制）時間數減半後的位置朝向太陽，表盤上12點時刻度所指示的方向就是概略北方。假如現在時間是16時，則手表8時的刻度指向太陽，12時刻度所指的就是北方……如果身上的東西吃完了，我建議妳先吃帶肉的，再吃昆蟲，如果都沒有了再挑植物吃，這是能吃的圖表。我提壹句，蜈蚣的味道可真不怎麽樣。螞蟻炒香菇的味道好極了！最好不要飲用從雜草中流出的水，而以從斷崖或巖石中流出的清水為佳……”我想任何人在熟睡中被人摔在地上，然後捆著妳跑上10公裏，被拿槍逼著做100個掌上壓，100個仰臥起坐，再來壹系列的戰術訓練後，收起妳30秒內未吃完的午飯，再餓著肚子忍受壹個長得不招人喜愛的家夥念叨壹下午後，心情都會像我壹樣“不佳”。何況晚上還有壹頓加餐等我，而且被告知這還是因為我受傷的優待……
　　噩夢仍在繼續。兩個星期後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痊愈了，但我已經完全放棄了逃跑的計劃，在我被抓回三次後，其中壹次我都看到城市了，可是因言語不通被當地的士兵當做間諜差點開槍擊斃。
　　當我做完50公裏跑步、500個仰臥起坐、500個掌上壓等例行的體能“恢復”訓練後，被召集到了會議室，看著在座的各位“同事”，我知道要發生什麽了！
　　“夥伴們，妳們早上好！”
　　“早上好，長官！”
　　“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這次的任務很簡單，眾所周知1998年12月25日，赤色先鋒領導人喬治向扶南政府投降，今年2月9日，最後1700名赤色先鋒戰士被編入扶南政府軍。3月6日，赤色先鋒最後壹位領導人柯恩被政府軍捕獲。當今世界最著名的激進組織之壹赤色先鋒，終於走到了它的歷史盡頭。但是有壹批赤色先鋒的死士約100多人，他們拒絕投降，並揚言要進行報復。他們最近的出沒情況是在德林附近……這裏……這裏……我們今夜入山，我們的任務是找到他們，讓他們投降。誰有問題？”隊長羅傑做完簡報擡頭問我們。
　　“如果不投降呢？”我小聲問邊上的牛仔。
　　“殺了他們！”
　　“為什麽？妳下得去手嗎？無怨無仇的！”
　　“妳可以想像他們都做過什麽壞事，比如在他們執政的三年多時間裏，扶南至少有100萬人非正常死亡，而當時該國總人口只有700萬人。”牛仔說。
　　“誰雇傭我們做這事？政府軍隊為什麽不做？”
　　“扶南政府有難處！不過管他呢？給錢就行！”底火從邊上接過話說。
　　會議結束後，所有人準備裝備去了。巴克走到我面前說：“刑天，這是妳的軍衣和裝備。準備壹下，然後到大廳去集合吧！“說完放下壹把M16和把Beretta 92FS手槍、壹大包的行軍裝備以及彈藥，轉身就要出去。
　　“等壹下，巴克，我不想用M16，它的故障率太高了！能換壹把嗎？”我瞄了壹眼地上的M16。
　　“哈哈，妳哪兒知道的？妳想用什麽槍？我忘了中國人都喜歡用AK系列。我去給妳弄壹把。”巴克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惡意，挺真誠的。
　　“中國人並不只知道AK，我想用HK33/SG1步槍，或者SIG SG550突擊步槍。如果實在沒有，AUG也比M16讓我放心。”我不喜歡別人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地看不起中國人。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妳知道的。妳說的HK33/SG1和AUG我們暫時沒有，SIG SG550倒是有，妳等壹下，我去給妳換！”巴克是個很厚道的人，聽出我話中的不快，趕緊道歉。
　　“不，沒關系，我知道妳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巴克，我是因為就要上戰場了，心裏緊張所以……對不起。”我也為我的語氣向巴克致歉。
　　“天，妳不要緊張，沒關系，第壹次上戰場都這樣，而且我會照顧妳的！”巴克壹臉真誠讓我十分感動。
　　“還有牛仔他們為什麽每天都很少說話？”我想通過和巴克聊天來舒解壹下壓力。
　　“嗯……他們就是那個樣子……”巴克支支吾吾地說。
　　“因為他們不信任妳。所以不和妳說太多。”屠夫推門進來手裏提著把SIG SG550突擊步槍。把槍放在桌上，屠夫接著說道：“戰士間的信任不是那麽容易獲得的，如果行動中妳有什麽愚蠢的行為威脅到他們的安全的話，他們會直接幹掉妳，妳要記往。”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沒關系，他說得太誇張了，沒這回事，沒人會殺妳的！”巴克看我臉色不對，趕緊圓場。
　　“沒關系的，巴克，被屠夫抓住後我就沒準備活著。我有心理準備！妳先去準備吧，我壹會兒就來。”我臉色蒼白，胃部壹陣陣緊縮，胃酸壹次次地沖擊我的喉頭。
　　打發巴克出去後，我跑進洗手間，幹嘔了好壹陣，可什麽也沒有吐出來，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蒼白的臉色，慌亂的眼神，我使勁給了自己兩耳光。然後走出了洗手間，把100%防刮布的叢林迷彩服穿在身上，蹬上叢林戰鬥靴，檢查過背包中的用品、槍支、配刀，調好瞄具，裝好子彈，戴上防暑帽，拉開門正對上所有人的目光，目光中沒有壹絲溫暖。我慢慢地站到人群中，身邊的這麽多戰友卻沒法給我帶來壹絲安全感。
　　隊長來到我們面前，瞄視了壹遍人群，視線在我身上短暫停留了壹下，然後點點頭說：“我再重申壹遍紀律。沒有多的聲音，沒有多的動作，沒有他媽的愚蠢行為，隊伍分三小隊直線前進，間距10米，標準二掩護二隊形。到達地點以三小隊橫向搜索隊型展開。發現敵人立即回避，聯系其他人再行動。明白了嗎？”隊長大聲問到。
　　“Yes，Sir！”所有人都大聲回應。我很感動，因為這些都是叢林作戰的基本常識，在場的各位都是行家裏手，根本不用再講，隊長重申壹遍明顯是再提醒我壹遍，怕我出事。
　　“那就好，Let's go！”
　　隊長壹揮手，帶領所有人上了黑鷹戰機，在黃昏的日落中飛進了連綿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