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

刺血

都市生活

“這鬼地方真他媽熱!老大,妳接的什麽任務啊,好好的保鏢任務不接,接這個不是人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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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三九章 來往世間

狼群 by 刺血

2025-2-12 17:38

  “我們公司已經成功地將金屬風暴技術應用在個人防身武器上,該手槍在1/500秒內可射擊三發點射,這種超高速點射的能力使武器能夠以非常有效的方式將多發彈丸命中目標。如果軍警只有采取行動才能結束高度威脅態勢,那麽壹次點射發射三發彈丸將很可能迅速結束對峙,以避免持續槍戰,並減少警察和平民的可能傷亡。因無傳統的機械操作部件,七發單管電子手槍能發展成緊湊型多管電子手槍,該手槍可以在致命與非致命功能之間快速轉換。而且該手槍具有空前的、先進的、內嵌的電子安全準許保險功能,用來限定手槍的使用權。試驗型手槍配有壹套六十四位的電子鍵控系統,它限定壹支武器只能由唯壹的授權者使用,授權者戴著壹枚裝飾性戒指——微型異頻雷達收發機。異頻雷達收發機是由我們獨家研制的,當兩個密碼匹配時,鍵控系統在幾毫秒內就可激活手槍。這樣即使武器被盜了也不用擔心會被用來反擊自己。”推銷員在講解擺在大家面前的怪形怪狀的手槍,Redback躺在輪椅上,聽得壹臉興趣盎然,壹點也不為自己已臨產而擔心。我在壹邊急得抓耳撓腮的,本以為上次神神怪怪地講了那麽多聖潔鬼話,再見到她應該會是大變樣,可是從現在的情形看,這女人並沒有什麽變化,仍對殺戮武器滿臉興趣。真是弄不懂她在想什麽!
  “別擔心!女人羊水破了以後二十四小時之內都算是正常範圍。”醫生在後面拍拍我的肩膀寬慰我。
  “他才不是擔心,他是被護士趕出來三次給惹惱了。”屠夫坐在帳篷前的方桌旁,手裏拿著刀石輕輕打磨著鋒利的刀刃,“真想壹刀切了那個大嗓門的女人。對吧,刑天?”
  “我看是想切了自己吧!笨得連產口開壹指還是開三指都分不清。”小貓摟著天才,越勒越用力。
  “媽的!老子是男人,怎麽會明白什麽叫宮口全開。誰知道壹指兩指是多寬,按大熊的手指算,三指寬都能生出頭牛了!”我惱怒地看著邊上看熱鬧的人。
  “所以妳就壹下午把頭埋在女人的褲襠裏守著?”屠夫把刀石收起來,用手指輕輕試了試刀刃,然後扭頭看著我笑得非常淫賤,“這件事傳出去,妳就不用做人了!”
  “哈哈!哈哈哈!”
  “有道理呀!”
  “藏在女人褲襠裏過日子的食屍鬼!哇噢!指不定又悟出什麽絕世武功,也許回頭收不少徒弟也不壹定。”壹群人聽了屠夫的惡語中傷覺著有趣便紛紛跟進。
  “都是混蛋!妳媽生妳們下來真是造孽。”我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們,只能當他們是在驢放屁,然後扭過頭看著輪椅上的Redback,問道,“妳怎麽回事?不痛嗎?”
  “妳……說……呢?”這三個字根本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原本緩慢的語速在她扭過頭後突然爆長,“妳以為我腦門上的汗是熱出來的嗎?老娘疼得大便都快流出來了!妳還有閑心在這裏和這群爛人罵街?而且還罵輸?”
  “那怎麽辦?”我被她的大嗓門給嚇住了。
  “給老娘揉腳!”Redback拉起產袍露出白晰的雙腳。
  “老婆,妳胖了!”我看著她圓乎乎的小腿,突然想到上學時看的壹篇小抄,說歐美女人生了孩子後會身材嚴重走樣,變成又圓又腫的啤酒桶,尤其以東歐和俄羅斯的悍婦最為出名,想到這裏,我嘴裏不自覺地溜出壹句:“妳沒有什麽俄羅斯血統吧?”
  “啪!啪!啪!”腦袋上立馬得到了“強烈”的回應。
  “老娘是浮腫!妳小子在想什麽?嗯?別以為我不知道。妳是不是嫌老娘現在的樣子醜了?不想要我了?想蹬了我去找妳那個法國的小賤人?嗯?我告訴妳,沒這麽簡單。老娘得不到的東西,就是砸了也不給別人!砸了也不給人!”Redback聽我壹句誤言後如同火星掉在了炸藥堆裏,暴跳如雷。只見她壹手將輪椅扶手拍得咣咣響,另壹只手搖著剛從天才那裏搶來的“金屬風暴”手槍,嘴裏大放厥詞,槍口不時在眾人腦門上晃過,嚇得滿場悍匪就地臥倒抱頭大罵。
  “刑天!妳個王八蛋!說話小心點!孕婦都受不了刺激。想害死我們呀?”
  “就是!Redback本來就夠嚇人了,妳還敢捅老虎屁股。不想活自己喝泡尿嗆死,別拉老子墊背。操妳先人!”
  “這女人神經本來就不正常,現在看來是徹底失常了!”
  “上帝……保佑……”
  “槍裏沒有子彈!”終於有人喊到了重點。
  “我要生了!”看到滿臉殺氣從地上爬起來的屠夫眾人,聰明的Redback拋出壹句護身符,將槍扔到我懷裏召來護士回產房了,留下我楞楞地看著產房關上的大門,膽戰心驚地聽著背後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哎,刑天!聽說單親家庭出來的孩子比較堅強。”屠夫從後面伸出巨掌按住我的天靈蓋說道。
  “我……”
  如果說我剛才被人群毆的慘叫還是人聲,那麽Redback在產房裏的聲音就如同獸吼了。
  “我的孩子呢?”匆匆趕到的神父穿著神袍的樣子像個可笑的莎士比亞劇演員。
  “妳的孩子?”我扭頭瞪著淤青的雙眼道,“我的孩子!我的!媽的,怎麽誰都想把這孩子從我這裏弄走。”
  “嘿!刑天!不要這麽自私,這個孩子是我們狼群的,妳不能獨占。”騎士摟著隊長滿嘴酒氣地從拐角轉出來。
  “沒錯!狼群的第壹個孩子!”隊長樣子也很激動,“我們大家都有份兒。”
  “妳們都有份兒?聽著怎麽這麽的……”女記者傑麗·麥爾斯斟酌了半天,“淫亂!”
  “我要把孩子生產的全過程都給錄下來。”小貓興奮地舉著錄像機沖進了產房。而我只能手足無措地在房門口轉來轉去。
  基地雇傭部隊地盤由於建立匆忙,布局並不合理,私人醫療所後面是壹個停車場,再後面竟然是個靶場。每到日落夜訓時遠處的靶場上便會傳來陣陣槍聲,每次密集的槍響後,便會有濃濃的火藥味隨風飄來,引得我血脈賁張,壹股躁熱慢慢從心頭蔓延到全身。這種久違的殺戮渴望讓我有了找回自己的感覺——壹切盡在掌握中的滿足!但不知為何,滿足中卻充斥著強烈的不圓滿。到底是什麽呢?什麽東西幹擾我的精神?我努力地在自己腦海裏挖掘,像個掘墓賊壹樣貪婪而漫無目的……
  “嗨!刑天!妳猜猜我聽到了什麽稀罕事?剛才有個美國運輸兵告訴我,他能從槍聲聽出開槍的是黑人還是白人。說什麽這和體質、傳統教育、思考模式有關,妳信嗎?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麽呀!”水鬼搖著腦袋壹臉難以置信地將防滑手套扔到桌上,“老子要是還能開槍,死也不願意去開車了,碰著的都是什麽人呀!餵,刑天!我和妳說話呢!妳怎麽回事?哎,他怎麽回事?抱著腦袋傻站在那裏幹什麽?”
  “老毛病了!這小子精神有問題,妳不是知道嗎?”屠夫坐在床邊悠閑地擺弄著手裏的新式手槍。
  “我知道呀!可是難道不應該為他擔心嗎?又經歷了這麽多的磨難,估計毛病應該越來越大吧!”
  “沒看出來妳這麽關心他!我會讓他把妳的名字加在遺囑中的。”屠夫拿起被推銷員稱為VLE的多管手槍,對著停在遠處的裝甲運兵車扣下板機。結果嘭的壹聲奇怪的槍響後,裝甲車的後門被打出臉盆大小的凹坑。
  “哇噢!”邊上的所有人都為這壹槍的威力震住了,屠夫也意外地挑起壹道眉毛,他看了壹眼彈痕,又打量了壹下手裏的怪手槍撇了撇嘴,接著再瞄準扣了下扳機。這次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先生!妳……剛才把二十四發子彈壹次性打了出去,妳應該調節壹下控制器,把三根槍管齊發改成每次只有壹支槍管工作。”工作人員把槍從中折開,倒出三個槍管裏的子彈開始重裝,然後從普通手槍裝彈匣握把部位抽出壹塊電池換好,重新遞給了屠夫。
  “這東西還要用電池?”狼人搶過手槍拆開握把,看到裏面像收音機壹樣的電路板和布線,然後譏笑著將手槍扔到桌上,“妳想讓我們帶著個需要安電池才能射擊的玩具上戰場?妳以為我是誰?變形金剛?”
  “可是妳看看這槍的威力和射速……”演示員對著槍靶連開數槍,每次三發子彈的點射都將靶心打了個稀爛,打完他還自以為很帥地吹了吹槍口。
  “我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泡在火藥裏長大……”刺鼻的硝煙味無端勾起了前些天的回憶,Redback說出這句話時抽動鼻子的畫面猛然浮現在眼前,緊接著便看到壹個赤裸裸的嬰兒,臍帶未剪,躺在子彈堆成的小山上啼哭,他掙紮著揮動小手,想抓住本應送到嘴邊的母親的奶頭,但卻抓住了壹顆冒著煙的彈殼,滾燙的金屬在細嫩的手心裏烙出壹個焦黑的圓環,血水順著翻開的皮肉淌出,滴落在嬰兒的粉唇上,緩緩滲進嘴裏。也許是饑餓使然,小孩子竟然把淌血的手指塞進嘴裏拼命吸吮著,直到肚腹不再饑餓,才心滿意足地張開滿是鮮血的小嘴癡癡地笑了……
  是我的孩子嗎?我不斷捫心自問,搖搖頭想驅散自己的幻覺,可是圖畫卻越來越清晰,孩子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嘴越張越大,裏面的血水像泉眼般越冒越猛,最後竟開始混雜著暗黑色的血塊向外翻湧。慢慢血塊變成了腐肉,落地便從其中摔出無數蛆蟲,散發著惡臭重新爬回嬰兒身上,鉆進皮膚下開始嚙咬仍帶著胎膜的幼小軀體。但嬰孩仍在笑,笑得很快樂,似乎在享受壹件美好的事情……
  “把這些東西都拿走……”我被腦中的畫面逼得幾近瘋狂,抱著腦袋扭頭對那個散發火藥味的推銷員嚷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弄走。這裏是醫院,我女人正在裏面生孩子,妳在幹什麽?在這裏開槍想嗆死我兒子,還是想震聾我兒子?給我滾!給我滾!”
  “可是,先生……”
  “滾——”我的電子聲本來就很怪異,現在音量過大,吼聲已經類似劈裂、接近恐龍了。
  “妳還是最好離開!這家夥咬人的!”惡魔做了個嚇人的手勢,而隊長則看著壹臉為難的演示人員說道:“我們都不喜歡使用電力驅動的單兵武器,因為陸戰的環境復雜,電打火的失敗率太高了,也許我們可以接受妳們裝的40mm火炮系統。但手槍這種近戰武器我們無法接受,我們可不想在離敵人十米的距離上打不響槍。”
  “可是,先生……”
  “滾!”我從桌上我的裝備包中抽出MK23指著那幾個推銷員道,“不然讓妳們嘗嘗老式武器的味道。”
  “別,別!好的,馬上!”幾名工作人員趕忙收拾起東西穿進車子駛離了這裏。
  “這裏的硝煙味太重了!我兒子不能落地吸的第壹口氣便充滿火藥味。給我風扇!給我風扇!”我揮動雙手拼命地扇動,希望驅散這能給我活力的源泉。
  “這家夥以前不是最愛聞火藥味和血腥味的嗎?真瘋了?”壹群人看著我跑來跑去地搬風扇扯空調,卻沒有人當回事,紛紛坐在邊上說風涼話。
  “產前抑郁癥!”從頭到尾站在遠處不吭不響的快慢機的結論便是定論,連屠夫都沒有反駁。
  “算了!算了!別理他,生孩子的時候男人都會這個樣子的。”隊長搖了搖頭對其他人說,“剛才聽說壹支遊擊隊在科威特北部地區伏擊了又壹個美國車隊,造成多名美軍受傷。為了搜索敵人,美軍已經派出了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前往巡視。還有條通往港口的油管被裝上了炸彈,有人聲稱如果美國不撤走準備攻伊的部隊,便要引爆炸彈將科威特燒成火雞。現在油管沿線已經密布坦克和步兵戰車防止對方偷襲。但那油管太長,他們想讓我們派人去幫把手。最近我們要多多仰仗美國佬的幫忙,妳們去幾個人吧。”
  “噢!媽的!什麽時候狼群也操弄起體力活了?估計咱們以後的日子是不好過了!”大熊壹臉紗布沒事就撓兩下,坐在那裏像個大馬猴壹樣。
  “我們失去了半個地球的市場,收成肯定會減半的!”抱著G22離去的刺客說話像個商人,看事情總是從最務實的壹面切入。雖然不情願,但大家還要接受我們以後會行情日下的事實。
  “怎麽妳還在這裏?妳不是記者嗎?去報道妳的故事去呀!”大家都離去了,邊上只剩下傑麗·麥爾斯叼著香煙坐在那裏看著我。
  “我在等妳的孩子降生!”傑麗把手掌立在耳後做了個遙聽醫護所裏Redback叫聲的動作。
  “為什麽?”我做了半天的深呼吸才平靜下來,收起武器壹臉不解地看著這個女人,“我們為了報答妳的幫忙,給了妳那麽多的線索,妳竟然不去做新聞,卻坐在這裏聽我老婆慘叫。妳病了?”
  “當然不是!妳們給我的線索,我都跟進了。可是卻全部沒有辦法用,甚至交到報社都被打回來了……”
  “為什麽?”
  “外交介入!過於敏感!如果報出去,會影響軍事行動的隱蔽性和安全。”傑麗躺在背椅上按著眉頭看著發黑的天空道,“新聞第壹準則——時效性,竟然也有沒有用處的時候。”
  “妳可以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作為妳自己的數據庫。知道得比別人多,對於記者來說絕對是增加身價的籌碼……和保命的稻草。”神父捧著《聖經》終於站累了,走到桌邊喝了口水擦擦汗,卻仍不肯脫掉那厚重的教服。
  “我聽說妳現在已經不再參與教廷的外勤工作了,”我看著神父的禮袍開叉處露出來的綁在腿上的槍套道,“妳為什麽還帶著槍?”
  “閉嘴!別掃我的興!”神父拉展教袍蓋住槍套,壹臉痛苦的神情。
  我看著神父握緊《聖經》的手指上暴起的血管,突然有點可憐這個已經退出了這個圈子的幸運之人……
  “我見到了唐唐。”傑麗冷不丁冒出這麽壹句,嚇了我壹跳。
  “什麽時候?在哪兒?”壹年不見,如果不是她提起,我絕不會想起這個女孩兒了。
  “前天,在這個基地。”傑麗說起這個曾經和她壹起出生入死的女孩子時,表情欲言又止,非常奇怪。
  “怎麽可能?她到了科威特?”我楞住了,“經歷了甘茵斯坦的種種,美軍竟然仍把她派到海外戰地來?”
  我雖然不了解美軍的條例,但政府軍畢竟是政府軍,他們天天把人權當西裝壹樣穿在外面,應該不會像驅使我們這些粘在戰爭車輪下面的口香糖壹樣不管死活地驅使士兵。
  “美國的海外駐軍嚴重缺乏。”傑麗輕輕彈掉煙灰,胳膊支著坐椅扶手看著我道,“攻打伊拉克和甘茵斯坦的情況不同,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伊拉克和9·11有關,所以不少美國人民不願參與到這場企圖過於明顯的侵略中。征兵不順造成的兵源不足把唐唐這種‘老兵’重新拖回這個爛攤子裏。”
  “她還好嗎?”我也不知道應該對這個女孩子表示出什麽樣的關註才比較合適。
  “不好!”傑麗的回答快極了。
  “我不記得她受過傷呀。神父!有火嗎?”我看到傑麗急促地吸吮手裏的煙頭,自己嘴裏也開始發幹,連食指和中指間夾煙的位置也有些發癢,不自覺地拿起床上的萬寶路掏出壹顆扔到嘴裏,摸出火機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地窖裏天天點煙,已經把火油用盡,還沒有補充。
  “我戒煙了!”神父打開《聖經》正念念有詞。
  “妳能戒掉幾十年的煙癮,卻沒辦法把槍套從身上解下來?”我知道神父的煙癮絕不比我前些日子的毒癮小。所以聽他這麽壹說,驚訝的程度可以想象。
  “該死!刑天!我告訴妳不要掃興。”神父重重地合上《聖經》,砸在桌上,額上的青筋暴露,“讓我壹個人靜靜。”
  “好吧!”我印象中的神父是個悲天憫人的長者,從沒有見過他如此生氣,更沒想到這種情況會出現在他離開了傭兵圈後。
  “那個唐唐出什麽事了?”我躲得離神父遠遠的,接過傑麗遞過來的煙頭點燃嘴裏的香煙。帳篷裏傳出的Redback的慘叫聲快把我逼瘋了。
  “她癱瘓了!”傑麗說到這裏閉上了眼睛。
  “什麽?”我本來正伸著腦袋向帳篷裏打探,可是卻被她這句話給勾回了頭。
  “她癱瘓了!槍傷了脊柱。”傑麗睜開眼閃出惱怒至極的兇光,這眼神甚至在甘茵斯坦的雪山頂拼命時也沒有出現過。
  “怎麽回事?她回去後不是就送到了德國駐地去療養了嗎?就算調到科威特,這裏的軍事行動還沒有展開,她怎麽會受槍傷?走火嗎?”我知道唐唐所在的部隊調到了科威特,但那支部隊並沒有派到伊拉克執行滲透任務。
  “她還懷孕了!”傑麗說出了壹個更令人吃驚的事實。唐唐和Redback不同,她是個美國軍人,受到軍法的約束,在勤務期間發生性行為屬於通奸瀆職行為,是被明令禁止的。甚至Redback以承包商家屬的身份挺著大肚子留在基地裏,還是花費了我大量金錢去疏通關系才搞定的。
  “上帝呀!別告訴我……”傑麗點點頭,肯定我的猜測。我曾聽隊長說過,在海灣戰爭期間遭到男兵性騷擾的女兵多達64%,其中壹艘“阿卡迪亞”號修理船被美海軍稱為“愛之舟”。在海灣戰爭期間共有360名女兵在該船上服役,戰爭結束時這360名女兵中竟先後有36名懷孕。
  “她在德國被自己的排長強奸了……”傑麗憤憤不平地壹拳砸在桌上,“唐唐告到上級部門,得到的答復竟然是被調離療養所派到了科威特。結果那名只被警告的排長竟然極度不滿處罰,心懷恨意遞出申請,尾隨到了科威特,糾結手下找上門,再次輪暴了唐唐,而且喪心病狂地在完事後對著唐唐的背後開了三槍。她命大沒死,但脊柱中彈癱瘓了。”
  “妳能相信嗎?在甘茵斯坦幾死幾生的情況下,落到敵人手裏都沒有遭到的暴行,竟然發生在自己家……”說著說著女記者竟然哭了起來,仿佛被強奸的是她自己。
  “1992年駐菲律賓美軍撤離時,丟下了六萬多混血兒。那可憐的國家總人口當時不到七千萬,每千人裏便有壹個美國兵的私生子,妳能相信嗎?”我曾在菲律賓待了不短的時間,了解到當年菲美鬧僵的壹個難堪原因,便是美國兵管不住自己褲襠裏的“槍”。“如果美國駐紮到現在的話,菲律賓可能已經成了美國國旗上第五十壹顆星了。”
  “但那個排長稱他們之間的性行為是互相情願的,槍傷是因為……性行為中動作過於劇烈……碰觸到槍支走火造成的……”傑麗義憤填膺地比手畫腳,“那些人竟然相信他的理由。”
  “在我們中國,相信這屁話的官兒肯定和犯人站成壹排給壹起斃了!”
  “我們不能就這樣讓他逃過懲罰。”自從去過甘茵斯坦,傑麗現在想事情已經沒有那麽死板了,她越說越咬牙切齒,“為了保她周全妳幾乎丟了性命,妳甘心嗎?我們絕不能讓他就這樣逃過懲罰,絕不能!”
  “妳想幹什麽?”
  “殺了那狗雜種!”傑麗說到最後拍桌而起盯著我道,“我出錢!”
  “啊!”不知是Redback的慘叫還是傑麗的轉變讓我心頭壹緊。



第壹四〇章 求婚(壹)
  “不?為什麽不?經歷過那場生死劫,我以為妳對於朋友的生死會多少有點在乎,可是妳竟只說了個‘不’字?”傑麗·麥爾斯美麗的面孔冷峻如鐵,壹巴掌拍在面前的行軍桌上,便像顆手雷壹樣炸開了:“就算妳沒心沒肺是塊冷鐵,可是妳不是傭兵嗎?我出錢妳為什麽不接?”
  “傑麗,我沒有辦法理解妳們女人之間的感情是如何建立的。也許妳第壹次經歷戰火,第壹次接近死亡,甚至第壹次參與謀殺……這些過於刺激的經驗讓妳和壹個陌生人之間過於迅速地建立起了壹種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信任和感情。但我和妳不同,我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殺的人太多了。我保護過的、救助過的人也遍布全球。他們都生活在真實的地獄中,如果我和他們每壹個都成為朋友,那麽我壹年到頭除了參加葬禮什麽都不用幹了。所以,唐唐對於我來說只是壹個女人,就像每天身邊走過的其他千百女性壹樣。”我說的是實話,而且已經很婉轉了,至少我沒有像屠夫那樣把自己當做搬運工,把所保護的客戶當成家具,還是沒上保險的那種。
  “她也是個中國人!嗯……”傑麗說到這裏想了想,“中國——臺灣人!不管怎麽說……她是妳的同胞。難道這也不能讓妳另眼相待嗎?難道壓抑自己的感情是成為優秀士兵的唯壹要素嗎?”
  “很抱歉!”我搖搖頭看著她道,“我並沒有壓抑自己的感情!也許三年前還需要,但現在,我只是……不在乎!”說到這裏我看到邊上的神父從《聖經》中擡起頭看了我壹眼,那眼神如同看見壹只被汽車軋過的狗壹樣,“我現在唯壹關心的便是裏面正慘叫的女人,我兒子的母親!”
  “那我呢?”傑麗聽完我的話,似乎怒氣更盛,“我也只是個路人嗎?”
  “什麽?”我楞住了,不理解現在的話題和她有什麽關系。
  “對妳來說,我也是個路人嗎?”傑麗說第二遍的時候似乎平靜了些。
  “不!妳幫了我們狼群大忙。妳是朋友!妳有任何要求,我們狼群都會滿足。”說到“狼群”的時候我加了重音,希望她能明白,她的要求狼群中任何人都可以滿足,不用因為只和我相熟而壹葉障目。
  “朋友!對於朋友妳能想到的便是把我推給其他人。”傑麗聽完我的話壹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垂頭喪氣地看著我說,“妳話裏給我的感覺,似乎因為我能幫上忙才承認我是妳的朋友。”
  “當然不是!這樣說吧,如果把唐唐擺在壹個被保護者的位置上,我確實難以對她的遭遇產生過多的憐憫。”我看她似乎沒有辦法理解我的冷血反應,只好費點口舌緩解她的敵意,“但如果把唐唐作為壹個軍人,作為壹個曾聽命於我的部下,有人膽敢將我的手下搞成那副模樣那還是頗讓人惱火的。我接受妳的委托沒有問題,但要等我兒子出生之後,好嗎?到時候妳想讓我幫妳殺誰都可以。”我實在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這個女人閑扯淡。自從伊拉克那場劫難歸來,我發現自己又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以前對於身邊事物只是缺少同情,那麽現在的我甚至開始有反社會傾向。
  “那妳願意去探望壹下唐唐嗎?”傑麗聽我服軟雖然有點高興,但也明白我只是怕她在邊上聒噪,敷衍她而已。
  “可以,但必須等我兒子出生了以後!好嗎?”我低吼壹聲把傑麗嚇呆住後,滿意地伸著腦袋向帳篷裏打探,搞不明白Redback為了哪條宗教信仰上的破理由非不讓我陪產,害得我在這裏被人嘮叨還不能生氣。
  三四個小時過去了,屠夫和大熊他們把油管上的炸彈都找到了,產房裏的女人仍沒把孩子生下來。聽著她在裏面的慘叫,讓我想起了自己被人過電時的情形,看來女人生孩子真是活受罪呀!
  “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呀!妳快出來多好!看把妳媽疼的。”我急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沒關系,這還算正常。”醫生跑到我跟前安慰我說,“分娩也是分階段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從產房裏出來個護士,手裏拿著寫字板來到我近前。她上下打量我兩眼,隔著口罩用質疑的口吻問道:“妳是產婦的丈夫嗎?”
  “我……”我被她問得楞住了。說是吧,我們兩個並沒有結婚。說不是吧,這孩子確實是我的。從沒有想到有壹天會被這種問題難倒,心裏某根已被遺忘良久的琴弦突然被觸動了……
  “我是孩子的父親!”想了半天我也只找到這麽壹句合適的回答。
  “噢!那好。請妳看壹下這張同意書。由於妳……胎兒比預期中要大壹點,造成現在有難產的傾向,雖然妳未婚妻堅持要自然生產,但我們希望妳同意在非常情況下允許我們進行剖宮手術。”護士看我在承認夫妻關系上模棱兩可,便聰明地找到了“未婚妻”這個代名詞。
  “剖宮?”我聽到這個詞肚子上便是壹涼,想到要在Redback平滑如玉的小腹上開出道口子,心裏竟然有點不舍。
  “沒關系,這還算正常。”醫生還沒說完便被大熊從後面捏著脖子提了起來,拎到自己的高度和他平視後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生孩子又不是中槍,能出現什麽不正常,肚子被炸掉的肉過多縫不起來?估計即使那樣,妳都不會認為有什麽不正常的。”
  “就是!產房裏能出什麽狀況,放過刑天吧!”本以為今天屠夫不定喝了什麽東西開了眼,可是後面跟著的話就證明,哪怕太陽打西邊升起,我抱了這種想法都是極為愚蠢的。“啊!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生出個黑人或白人,那就不正常了!對吧,兄弟們?巴克!別往後跑呀!就算生出來壹個黑人,也不壹定就是妳的呀!”
  “去妳媽的!屠夫。”我草草在寫字板上簽了名字,趁護士進門撩起門簾的時候透過縫隙向裏面張望,只看到密封的毛玻璃隔間裏人頭攢動,Redback的聲音便是從那裏傳出來的。本想多看兩眼表示壹下關心,可是聽了屠夫的話,氣得我差點吐血兩升,沒扭頭便壹腳回旋踢招呼過去,恨不得踢爆這王八蛋的腦袋。
  “啪!”屠夫根本沒有躲,直接壹拳打在我小腿的迎面骨上,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在搏殺中這壹拳便將我的迎面骨打斷了。
  “妳有點反應遲鈍了!”我雖有抽腿動作,但卻沒有完全躲過他的拳頭,屠夫咧著嘴陰險地笑了笑,“也許這是我欺負妳的好時機呀!不能放過!”說完壹記沖拳帶著風聲迎面打了過來。
  看著這家夥鬥大的拳頭越逼越近,刀光火石之間,我腦子無意中閃過被綁在電椅上無法動彈之時,那些行刑者壹次又壹次砸得我頭暈眼花的拳頭。我仍照以前的交手經驗迎著拳風壹拳揮出,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後縮,想要躲開這次攻擊,似乎身體的記憶中我壹定會挨上這拳並會劇痛無比,便自作主張想把傷害系數降到最小。等我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在害怕時,出拳的姿勢已經錯了,僵硬的腰部過彎,根本沒有辦法把從腳下升起的力道傳到拳頭上。於是,當屠夫壹拳砸在我拳面上時,缺乏力道的拳頭像沙包壹樣被屠夫逼開,胸門大開,被他去勢不減的拳勢擊中,即使我在意識到問題所在後運起了硬氣功,仍被打得退出六七步,胸中氣血上湧,差點壹口血吐出來。
  “妳確實遲鈍了!”屠夫左手輕輕拍了拍右拳的拳面,活動了壹下肩部,幸災樂禍地說道。
  “也許是有點遲鈍,但妳如果真以為我好欺負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我使勁在地上跺了兩下腳,分散開迎面骨上鉆心的疼痛,也許正是這痛得令頭皮發麻的壹拳,讓我的身體有了點被喚醒的感覺。我擡手從靴子側面抽出軍刀,在指間轉了個刀花又插了回去。屠夫看到我在小臂上刻出壹個小小的十字,血水流出,楞了壹下,然後搓搓手滿意地咧著嘴又壹拳更快更狠地搗了過來。
  由於胳膊上的刀口仍痛得直冒汗,在被拳頭揍到之前它已經無暇去害怕了,所以當第二拳硬生生地撞在壹起時,屠夫同樣倒跌回背後的桌面上,對視了壹眼後,我們兩個都滿意地笑了。
  “也不是那麽差勁!”屠夫甩動著手腕,從行軍桌上跳回地面,又要撲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隊長灰頭土臉地從開到停車場門口的軍車上跳了下來,他身後跟著壹溜裝甲車和油罐車。壹輛拖車還拉著壹段蓋著軍綠色帳篷的焦黑金屬架開過,停在那裏做交接,看樣子是不準備停在這個停車場裏。
  “沒事!我只是和刑天玩玩!”屠夫看到隊長的狼狽樣也顧不上“調戲”我了,打量了壹眼開回來的裝甲車上厚厚的油煙,擡頭用下巴指了指那段焦黑的東西問道,“看著像飛機呀!”
  “沒錯!報的是車隊被襲,其實是直升機被打下來了。”隊長後面的騎士坐到行軍桌前面喝了口水道,“這裏面有貓膩。”
  “怎麽了?”大熊手搭涼棚看了壹眼那淒慘的直升機殘骸問道。
  “妳見過直升機被打中尾艙迫降後還燒成這個樣子嗎?”騎士伸出拇指點了點背後。“軍方還扯謊說是運輸車被炸。”
  “什麽飛機呀?被什麽打下來的?”屠夫看著拖車換了司機揚長而去後也好奇了。
  “不知道打下來的是什麽飛機,負責人拖東西的時候說是OH-58D基奧瓦勇士武裝偵察直升機,但知道是羅蘭-2給打下來的。他們把導彈車藏在壹堆廢棄的靶車中,飛機可能正在進行打靶演習。沒想到靶車會還擊,所以給打了下來。”隊長說完看了壹眼傑麗·麥爾斯。
  “看我幹什麽?”傑麗知道隊長的表情裏有戲便來了興致。
  “羅蘭-2是法國造的!”我看了壹眼這個軍事知識貧乏的戰地記者。
  “那看我幹什麽?哪個大國家敢站出來說,自己沒有賣給伊拉克軍火?妳們中國也不敢,伊拉克人用的都是56半,那可不是蘇聯產的AK!”傑麗倒是對這個挺清楚。
  “問題是這東西被擊毀後,從它的序列號上看是1993年造的。法國人說自己1990年後便沒有向伊拉克賣過軍火了!”騎士扭過頭對傑麗暗示道。
  “那就是法國暗地裏賣給伊拉克的。”傑麗攤開手壹副很明白的表情,“法國壹年從伊拉克買走幾千億的廉價石油,不能白拿呀!”說完又專門對著我補充了壹句,“妳們中國也肯定沒白拿!”
  “妳幹什麽壹直針對我?”我看她評論非法軍售的每句話都要扯上我便有點不順眼。
  “飛機被擊落的時間真巧,正好在軍隊被派去檢查輸油管之時,而且像是被人打下來後,人為給炸了!”騎士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轉身跟隊長討論。
  “美國人的慣例嘛!”我們都知道,如果美國人有武器被擊癱在路上,如果是不值錢的汽車,他們便扔下來,如果打完仗還在原地,就叫後面的檢修部隊來修。可是如果是直升機和坦克什麽的給打癱了,便會派出直升飛機或戰鬥機將其徹底摧毀,以免落到外國人手裏。
  “也許吧!”隊長不想再多談這些,美軍方不希望我們知道這些事情,我們還在人家地盤上,碎嘴多說話不是好事。
  “隊長,妳看Redback把孩子都生下來了,我想讓妳代替我的家長替我主婚!”看到大家都陷入沈思中,我偷偷把隊長拉到壹邊低聲說道。
  “妳想把她留到妳身邊?”隊長很清楚我和Redback地窖裏那次對話,所以他壹眼便看穿了我的企圖。
  “是的!我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不明身份的孤兒,所以……”我本想說退出狼群,可是看著隊長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想到狼群現在的處境,這句話卡在我喉嚨口吐不出來,“所以……我想向她求婚,希望能安撫她的情緒。”
  “刑天!我的孩子!”隊長聽我說完轉正身子,雙手放在我的肩上,正視著我的雙眼說道,“這麽多年了,妳壹直浸泡在西方世界中,也許妳說的夢話都已經是英語了,可是妳的思考模式仍然是中國的東方家庭觀。婚姻不是約束著財產和性關系的壹張紙,也不是什麽刻有‘安撫’字眼的藥片,更不是捆綁家人的鎖鏈。這個詞的基礎是感情而不是責任。我非常樂意且榮幸為妳主婚,但如果妳抱著那種想法,Redback絕對不會接受妳的求婚的。自己想想吧!”
  我本以為能得到隊長的祝福,聽了這番話當場傻了。他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懷疑我對Redback的感情?
  “他是擔心妳選的求婚時機不對,這個時候妳遞上戒指,有如告訴Redback妳只是為了孩子結婚,不是因為愛她。”有時候特恨快慢機耳朵怎麽那麽靈,聽他這個冷血動物講解愛情和婚姻,有如聽撒旦宣揚佛理壹樣奇怪。
  “不管那麽多了,我要試試!如果不行,我也建個地窖把那娘們兒鎖在裏面。”如果這麽多年都沒有辦法領悟的問題壹句話就能點醒,那就是神跡了。
  “對嘛!這才像句話!”原來屠夫的耳朵也沒有閑著。
  科威特人就是有錢,我向幾個正喝酒的本地人打聽哪裏有珠寶店可以買戒指時,結果那位有點喝高的朋友伸出手就從壹根手指上擼下兩枚寶石戒指,死死地塞進我的手裏,滿嘴“緣分啊!緣分啊”地說個不停,我要給錢竟然惹惱他,抽出彎刀要和我決鬥,嚇得我只能連聲道謝,收起戒指就跑。
  “銀戒?”大熊那憨夫用手指尖把我手裏的戒指掐出個印兒說,“還是二手的?妳就弄個這破貨,想唬弄人家?”
  “有什麽辦法?這兵荒馬亂的,妳讓我去哪兒買戒指?妳們也聽過Redback的話,生了孩子就要走,我守在這裏是寸步不敢離開呀。”我總覺得不是自己掏錢弄的東西不能代表自己的真心,可是為了見孩子壹面,我是真的不敢走開片刻。
  “我有機床,給妳車壹個?”天才剛從自己的拖車裏鉆出來,他滿面笑容地抱著兩箱冰啤放到桌上,扔給我壹罐道,“妳提供東西和工資就行了。”
  聽他壹說,我心中壹動,從口袋裏拿出壹塊桃核大小青不拉嘰的石頭扔給天才。這是我以前經常把玩的小玩意兒,天才說這是顆原鉆礦石,曾想盡辦法從我這裏弄走,結果沒有如願,這會兒他接住這東西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以前從西非弄了那麽多鉆石都沒留住,到用的時候著急上火。媽的!妳說這是鉆石?給我磨出來!能有多大?”
  “小不了多少!媽呀!妳要把這個東西做成戒指?保證她手都擡不起來。”天才抓住原鉆便不撒手了。
  “妳把它中間掏空給我套切出壹對真正的‘鉆戒’出來。”我突發奇想,構思出壹對奇特的戒指:“重要的是速度,妳那裏有我以前給Redback定制首飾的數據,中間挖剩下的都是妳的。”
  “沒問題!Redback的指細,戴內環!妳指粗,戴外環!”天才欣喜若狂地捧著石頭不見了。
  真是弄不清天才手頭到底有什麽設備,只十幾分鐘後這家夥便又跑回來了,左手裏拿著壹個白絨布盒。等跑到我近前,他壹把將盒子塞進我手中,這才扶著斷腿開始大口喘氣。打開盒子便看到裏面有兩枚亮閃閃的黑色晶環,小環立插在襯墊中,大環套著小環橫放在襯墊面上。雖然只是初步加工並不耀眼,但黑白相映,典雅極了!
  “好!好!”看到自己的構思竟然能成為這麽漂亮的作品,想到Redback戴上這戒指後的笑臉,我也顧不上已經笑成壹朵花的天才,捧著絨盒就向醫護所跑去,因為我已經聽到裏面傳出的嬰兒響亮的哭聲。
  屠夫的喊叫聲從身後傳來:“黑鉆石?那麽大的黑鉆石?掉下的渣也要值個幾十萬吧?天才,不義之財見者有份!別跑!……再跑打斷妳另壹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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