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二八章 熬刑（三）

　　卡利·克魯茲！在美國為了救Honey那個小妞，臨走前餵了他幾顆子彈的毒販頭子。只是他原本字正腔圓的英國口音，因為牙齒脫落、嘴唇縮裂有點露風，怪不得我聽他的聲音熟悉但楞沒想起來。
　　“我記得妳的蛇皮西裝挺好看的。”認出木乃伊是誰後，我馬上有了些精神。雖然並不能幫我脫困，但理順了前因後果仍給了我很大的支撐。
　　“沒錯！那是我老爸留給我的，非常好看！可惜……由於軍醫無法分清粘在我身上的是皮衣還是我自己的皮膚，所以……全都被他們扯了下來。”卡利·克魯茲嘆了口氣，仿佛在自怨自艾，“妳知道嗎？他們剝的時候是由脊椎下刀，壹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尖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壹樣地撕開來。那時候我還有點小肥，醫生壹直報怨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壹堆油不好分開，直到後來他們才弄清楚那才是我真正的皮膚。”
　　聽到這裏我想起了這家夥以前的長相，確實很好看，黑發棕膚，性感的中美洲帥哥的樣子，但現在看起來就像壹具教學用的幹屍。
　　“妳知道皮膚熔化的感覺是怎樣的嗎？”卡利·克魯茲伸手在臉前虛空壹抓，瞪著我。
　　“就和我現在壹樣！”我癱在木架上吐出壹口沸騰的血水，五臟俱焚也就是現在的感覺了。
　　“不壹樣！妳對痛苦根本壹無所知！”克魯茲伸手撐著輪椅扶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緩慢地伸出腳丫試探了半天才把腳實實在在地踩到地上，湊上來的護理工剛要伸手扶他，被他壹把推開。拼了命地撐著晃得像掉了螺絲的衣架的膝蓋，他才勉強站立在那裏沒有倒下。“等妳每天清晨睜開眼便看見自己的血細胞運著氧氣和營養像蛆蟲壹樣在臉皮下爬來爬去，連照顧妳的護士看到妳的臉都會嘔吐的時候，妳才知道什麽叫痛苦！”
　　“看看我的鼻子！”克魯茲伸手竟然把堅挺的鼻子拽了下來，露出兩個黑乎乎的洞，燈光從上面掃過時甚至能看到下面的舌頭，這壹下他說話我就聽出壹點熟悉的感覺了。“裏面已經爛透了，我甚至聞不到妳拉在褲襠裏的臭味，為了能說話我還要裝上這破爛塑料玩意兒，讓我感覺自己像匹諾曹壹樣長著個說謊換來的大鼻子！”
　　“妳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嗎？妳……知道……嗎？”說到激動處，這家夥奪過畫家手裏的水瓢，順手將裏面的滾水潑到了我的腳背上。
　　“啊！”隔著鋼管同將開水直接澆到皮膚上的感覺果然不同，就好像什麽動物壹口咬住了我的腳丫，然後開始磋動牙關研磨起來，感覺有根從腳底連著頭頂的筋被生生順著脊背抽了出來，瞬間便壓過了血管裏流淌的火焰炙烤。原本已經被高溫蒸幹的體能經此壹澆，如巨錘砸紅鐵壹樣濺出僅剩不多的殘星，然後我便虛弱地重新摔回到原來的姿勢，只有躺在那裏彈騰的份兒。
　　“妳知道嗎？我咨詢了生化學家，聽說向腳上澆熱油能產生脊背火燒的感覺。他們有沒有唬弄我？”聽到我哭訴的肯定後他興奮地笑了，“可惜沒有熱油，不過開水也勉強可以。我會壹直向上澆，澆到妳說實話為止。如何？”
　　“不要！不要！求妳了！求妳了！我只射了妳三槍而已！妳掉皮和我沒關系的。”我拼命地哭喊著，但求饒是徒勞的。不過第二瓢水澆下來便明顯沒有第壹次那麽痛了，除了感覺到腫上加腫的撐脹感外。
　　“沒關系？我所有手下的毒氣彈難道是我自己引爆的？”卡利·克魯茲說到這裏開始不停地抓自己身上的繃帶。“他們都爛得像玉米糊壹樣鋪了壹地。妳知道嗎？我不知道為什麽上帝竟然讓我活了下來，但我知道的是，我要找妳們復仇，找妳復仇……”聽了我的話，他有點抓狂。“我賣我的毒品，妳們做妳們的傭兵，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現在呢？妳們殺掉了我所有的手下和最大的買家。這都沒有關系！我有錢！隨時都可以再找到手下。我有毒品！隨時可以再找到買家。如果只是這些，我認了！不會與妳們為敵，因為我知道哪怕讓妳們跑掉壹個，都有本事扒掉我的皮。可是現在……看看我！我已經沒有皮了，所以我無所畏懼！我要扒掉妳的皮！……啊！”他伸過手來抓我，卻被我皮下的熱水管給燙著了。也許是被我體表的高溫嚇了壹跳，他打量著自己的指尖和剛才摸到的突起楞住了，“他會中暑死掉嗎？我可不希望這麽便宜他。”
　　“對於外加的高溫，人體沒有妳想象中的那麽脆弱，是沒有那麽容易掛掉的！”畫家拿出壹個小塊兒扔到了身邊的桌上說道。“科學家對人體在幹燥空氣中能忍受的最高溫度做過壹番試驗。結果表明，人體在71℃的環境裏可以堅持1小時，82℃時可以堅持49分鐘，93℃時可以堅持33分鐘，104℃時只能堅持26分鐘。根據文獻記載，人體能夠忍受的極限溫度比這要高得多。英國物理學家布拉格金和琴特裏，在面包房裏忍受過160℃的高溫，帶進去的牛肉和雞蛋都熟了，他們兩人卻安然無恙。1828年有個男子在170℃的爐子裏忍受了14分鐘。1958年在比利時，有人在200℃的高溫下待了5分鐘。按照美國航空醫學專家的說法，如果穿上厚實的冬季飛行服，人的耐熱極限可高達270℃。那已經高於錫而接近鉛的熔點了！”
　　“說吧！妳遲早會說的！妳審訊過人，應該知道，沒有人能挺得過去的。因為時間太長了，無止盡的痛苦和時間會摧垮人的精神防線。熬得過三天，能熬得過壹個月嗎？壹年呢？那些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異族，和妳壹點關系都沒有。黃色、白色、黑色！妳們甚至連顏色都不壹樣。為了他們犧牲值得嗎？”小東尼擦拭著我瞪裂的眼角流下的血水勸道。“原來這種外加的高溫可以通過身體機能緩解，可是她纏繞鋼管的密度太高，即使妳的身體拼命地散熱，也無法完全抵禦如此長時間、高強度的加熱。等他們換了更高溫的流體後，遲早妳的體溫會超過人體的承受極限的，流向頭部的血液高於42℃時，妳的腦細胞蛋白便會變質，妳就完了！不死救回來也是個白癡。”
　　心如擂鼓，頭痛欲裂，火焰燃燒著，在血管中流竄，溫度越來越高，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聽他說話。我也不想聽清他說什麽，因為此刻我的意誌如巨濤中的輕舟，不只是用搖擺不停可以形容了。
　　“我會給他的頭部降溫，保護脆弱的腦細胞，讓它處於亞致死高溫狀態，不會死也不會昏倒。傳達到腦子裏的除了無盡的痛苦外別無他物，他會像掉進了無邊火獄般幸福。”畫家擦了擦我滿頭的汗水，把臉貼在我的臉上輕笑。“硬漢子！妳已經刷新了我手裏的最高記錄，讓我看看妳的極限是多少！妳太有挑戰性了！也許我會向卡利·克魯茲先生求情，求他在妳供出有用的情報後，把妳賞給我作為玩物。怎麽樣？是條活路喲！”
　　“給他套個項圈拴在院子裏，肯定不丟東西！”
　　“沒錯！哈哈！”邊上的家夥聽了畫家的話頓時開始起哄。
　　“妳們先退下！”卡利·克魯茲搓動被燙到的手指高興地讓身旁的閑雜人等都退下，只留下了畫家、小東尼、黑傑克幾個心腹，連正給扳機上刑的日本人也把工作交給了他的醫護兵，自己走了出去。這時候的卡利·布魯茲臉色紅得看上去像剛煮熟的大蝦，就跟喝多了壹樣。等所有人都走了，他便緩緩地拄著拐杖走到了仍在慘叫的扳機身邊，然後伸手在他已被刷得稀爛的腰側掏了壹把，將壹條肉絲生生拽掉，在手裏揉捏著感受肌肉纖細的彈性，然後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沮喪地摔在扳機臉旁的鐵架上。
　　“扳機！妳知道為什麽我會抓到妳嗎？”卡利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扳機而是看著我。
　　“呼呼！呼！呼！”扳機趁用刑的間歇拼命地深呼吸，借以舒緩精神上的痛苦，我甚至懷疑他有沒有聽到卡利的問話。
　　“妳有錢！”扳機喘勻氣才回答他，“錢可以買很多東西。”
　　“沒錯！”卡利·克魯茲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倒了壹杯。
　　“先生！妳的身體狀況不允許妳……”醫護員的話被卡利的手勢打斷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喝下那杯棕色液體後嗆得咳出血來。
　　“看看我現在的鬼樣子。媽的！喝口酒也能咳出血來。”說到這裏，他把杯子裏剩下的酒底兒倒在了扳機的傷口上，痛得鐵架上的扳機把他祖宗又翻出來罵了個遍。
　　“咳！咳！……前幾天老子花了壹百萬美金從好萊塢找了幾個惹火的小明星給老子‘吹’了壹夜。臨走的時候，那幾個小娘們贈送了我壹句‘太遺憾了’！”卡利用手在自己下身摸了幾下，無奈地把酒杯摔在地上。“沒錯！我是很有錢！可是又如何？就像買不到自己再次勃起壹樣，同樣也買不到美國的六級安全信息。”
　　“我也能混到六級安全信息？”聽了他的話，我奇怪了！六級安全信息已算得上高度機密了。狼群雖然在傭兵界很有地位，但擺在國家級的棋盤上也只是個過河卒子而已。
　　“妳倒是想得美！”卡利·克魯茲伸手從輪椅側面的口袋裏掏出壹疊卷宗扔給畫家，畫家翻開掃了幾眼便扔到了黑傑克懷裏。黑傑克看完很慎重地交給了身後的夥伴，那家夥匆匆走到地下室盡頭的筆記本電腦旁，照著文件打起字來。
　　“扳機，妳有六級安全資格？”我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體液大量地流失後，氣管裏就像沙漠公路壹樣，幹燥得能飄起灰了，每吐出壹個字，通過的氣流便刮得我直想咳嗽。
　　扳機看到卡利·克魯茲掏出的文件後便躺回去沒有再說話，聽到我的問題也只是扭頭看了我壹眼，便又重新沖著天花板發起呆來了。
　　“六級安全！那可是與滲透入他國的間諜劃上等號的高度機密。”黑傑克看到我意外的表情笑了，“難道妳不知道？”
　　“他是間諜！”卡利·克魯茲指著扳機沖我說，“美國國防部安插在狼群中的間諜。妳知道我是怎麽在深山老林裏找到妳的嗎？因為有人按時向美國政府匯報妳們的任務和位置。妳為了壹個出賣妳們的間諜弄成這樣，難道不覺得不值嗎？”
　　我看著扳機，他沒有說話！
　　“先不管他！妳怎麽得到這些信息的？錢買不到的話，也就是說妳也是美國政府的鷹犬了？”我看著這個大毒梟道。
　　“差不多！”卡利·克魯茲看著扳機，羨慕地撫摸著他的臉說道。
　　“妳不是卡利·克魯茲！”扳機撇臉甩開他的撫摸說道。
　　“沒錯！”卡利·克魯茲顫巍巍地笑了。
　　“妳曾為哪個機構工作？”和他不住抽搐的身體截然相反，扳機說話時的神色非常鎮定。
　　“國防部！”卡利配合得令人詫異。
　　“妳是灰斑鳩的人！”扳機聽他報出工作部門便馬上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這同樣也印證了對方的指控，如果不是同僚的話，怎麽會這麽快便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沒錯，兄弟！”卡利·克魯茲拿著鐵刷子在扳機的傷口上刷了壹下，痛得扳機直想曲身起來咬他壹口。
　　“原來妳是國防部派出去鳩占鵲巢的賊而已！”扳機呸了壹口，沒吐到卡利·克魯茲身上，反被對方賞了壹巴掌。
　　“對！我是賊！美國政府派我混到卡利·克魯茲的身旁，利用我們模樣相似，為他當替身！我出生入死地拼了那麽多年才得到他的信任，弄清了其中的壹切後幹掉了他，接管他的壹切！我為政府弄到了北美所有敵對組織的資料，收買了古巴大量的官員，搞掉了壹切他們看不順眼的人物。結果我得到了什麽？壹句‘抱歉！信息延遲’，我便成了生化武器實驗的小白鼠！去他媽的！”原來這家夥不是真正的卡利·克魯茲，而是壹個間諜。
　　“也許是妳幹得太出色了，知道得太多。”兔死狗烹的事見多不怪，沒想到我竟然成了屠狗的刀子而不自知。
　　“沒錯，我知道得太多了！”卡利·克魯茲握著拳頭恨聲道，“國防部參贊的別墅還是用我販毒的錢買的。他們想讓我死！但沒有如願，太可惜了！”
　　“嗨！照妳所說，害妳成這樣並不全是我們的責任，妳應該找那些出賣妳的人。”因為聽他說話，邊上的黑傑克往漏鬥裏倒開水都沒有那麽勤了，總算讓我說話稍稍順了點。
　　“我會放過他們？”卡利·克魯茲面目猙獰地笑著，“他們對我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過了今天歐洲要有不少人忙著逃命了！”
　　“難道妳……妳太不聰明了……妳已經是個死人，而且有了卡利·克魯茲二十年辛苦販毒的身家。妳應該把錢花在治好自己上，而不是像現在壹樣把自己推上絕路。”扳機看著卡利·克魯茲咬牙切齒地罵道，“怪不得能買動送葬者為妳賣命！該死的叛國者！”
　　“妳也有臉罵我？”卡利·克魯茲拎著自己的繃帶在我倆的眼前晃著說道：“我只是想讓妳的浴血難友明白，他之所以被抓便是妳出賣了他。而現在要他和妳壹起受罪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只要他壹句話，我就可以放了他，並替他好好‘照顧’妳這個叛徒。”
　　“那太好了！幫我狠狠地揍這個婊子養的。”我想沖扳機吐口痰表示鄙夷，可是清了半天喉嚨也沒擠出半點口水。
　　“去妳媽的！刑天！”扳機聽到我的話馬上便反罵了回來。
　　“妳還敢罵我？妳個王八蛋！別讓我活著走出去，走出去妳就完了！我非把妳削成人棍埋在沙漠裏蒸幹不可。”多說了幾句話感覺自己幹到發脆的聲帶似乎被震劈了。
　　“操死妳個黃皮猴子！削我人棍？來呀！怕妳呀？”
　　“喲！妳還上臉了，媽的！有毛病的毒氣彈就是妳找的，讓人家從雪坑裏把我挖出來也是妳害的。老子從第壹天就看妳不順眼，早就知道遲早會被妳害死。媽的！給我刷子！老子非把他的骨頭給刷成篩子不可。”我伸著手向卡利要他手裏的鐵刷子。
　　“王八蛋！想害我？給他換鉛水，換巖漿，多澆點！燒死他！”扳機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壹樣說話毫不愧疚。
　　“……”
　　“……”
　　我們兩個妳來我往地罵了半天，直到喉嚨嘶啞再也叫不出聲才停下來喘口氣。而卡利·克魯茲則靜靜地站在邊上聽著我們對罵沒有吱聲。
　　“看來妳們感情這麽好！這樣都不願意講。沒關系！遲早妳們會說的！”卡利·克魯茲朝畫家指了指我，“能讓他知道做英雄的代價嗎？”
　　“沒有問題！”畫家笑了笑伸手拿起壹碗冰水端到了我的臉前，我已經被烘焙得幹涸欲裂了，感覺到臉前的涼氣用不著她灌便張開了嘴，也來不及細細琢磨她臉上那抹奸笑的含意。
　　五臟六腑被冰水壹澆如燒紅的玻璃般碎裂了，像荊棘拖過般扯裂的痛苦堵住了食道，剩下的半口水再也咽不下去了，可是渴到幹裂的眩暈又阻止我吐出這口刀片壹樣的液體。
　　“好喝嗎？再來點？”畫家看到我吞吐不得的模樣，揚揚手裏的半碗冰水得意地笑了。
　　“好喝！”求生的欲望壓過了對痛苦的恐懼，我死命伸長脖子咽下了要命的冰水。伸頭壹刀，縮頭壹刀！我張嘴咬住碗邊，壹揚頭水不過舌直接倒進了喉嚨，扯裂的劇痛讓我邊喝邊流淚，差點嗆到，等冰冷的溫度從胃底開始向其他位置蔓延開來時，我就像火堆裏的石頭掉進了北冰洋，從裏向外炸成了碎片，這比中了空心彈還要命。
　　“冷熱相激可以炸裂鋼鐵，也同樣對細胞有效。我們可以壹直重復現在的過程，直到胃黏膜都爆成水從妳屁眼裏流出來。”畫家把冰水倒在燒紅的鐵杯子上，壹陣水汽升起後，無數裂縫從杯底爬上了杯沿。
　　“我最近臉上長痘痘，能順便清清腸、排排毒真是太好了！在中醫裏排宿便可以美容的，對皮膚好！”我甩開粘到鼻子上的發絲，指著被燒腫的臉對畫家說道，“妳應該試試，看妳的樣子最近是內火過旺，舌苔發黃，應該有排便不暢吧？小心內毒性肥胖，整張臉會腫得像爛草莓壹樣，還流黃膿。”話音壹落我便看到畫家性感的翹臀緊縮了幾下，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操！”還沒笑完臉上便挨了壹拳，黑傑克的手握起來也有我半張臉大。這壹錘下來，恨不得把我鼻梁砸飛。
　　“妳以為妳可以愚弄我們？嗯？”黑傑克伸手捏住我的脖子拽到他的臉前，看著我憋得發紫的臉惡狠狠地說道，“如果我的臉色看起來像佛像壹樣發著慈祥的金光，那抱歉！實在是因為外面該死的沙塵暴太大落上的沙子。讓妳誤會我有好心情和妳調笑真是對不起，我的幽默感有限，如果再聽到妳並不高明的笑話，那妳爸媽就等著收到用鐵鏟裝進信封的兒子吧！”
　　“咕咚！”我吸了吸鼻子裏堵住呼吸的血水，緩緩瞪大眼對上他陰毒的眼神，沒有了打趣的神色。輕輕地用門牙咬住幹裂翹開的下唇，慢慢連皮帶肉地扯掉壹大塊，咀嚼了片刻咽進肚子後我慢條斯理地盯著他說道：“中國有句俗話：會打人不算本事，會挨打才是能耐！哪天得閑讓老子給妳上壹課，如果妳還能像我壹樣有興致說笑話，我把自己的老二割下來餵狗。”
　　“妳！”黑傑克惱怒地捏著我的下巴反手壹巴掌，扇得我眼前金星直冒，牙齦出血如泉水湧了滿口。
　　“呸！”我把蓄了滿口的血漿和著口水吐了他壹臉，兇狠地叫嚷起來，“來呀！再來！就這麽點本事嗎？臭娘娘腔！”
　　“娘娘腔？”黑傑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剛要掄拳揍我，聽到我的話突然收住了已抵到我鼻尖上的拳頭，“妳罵我娘娘腔？嘿嘿！嘿嘿！……”這家夥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起來，“謝謝妳給我的靈感！”
　　“小東尼！去把紅桃皇後叫來！”黑傑克的話沒說完，小東尼的臉色便刷地變成了蒼白。
　　“傑克！”小東尼驚慌地抓住了黑傑克擦臉的胳臂叫出聲來，“妳不會是想……可是妳剛才還說他是可敬的鬥士，怎麽能那麽做呢？”
　　“我會讓他心懷敬意的！”黑傑克的笑聲突然變得像某種兩棲家禽壹樣刺耳。
　　“可是……”小東尼看著我壹臉不願，為難地躊躇不前。
　　“如果不願意，那就妳來！”黑傑克看小東尼的臉色知道他更不願意後，便劈手奪過他手裏的對話機喊道，“紅桃Q下來。”
　　“唉！上帝保佑妳！”小東尼搖搖頭說完，扭臉出去了，轉過樓梯拐角時壹個人影和他錯身而過向這邊走了過來。
　　等那個家夥走到近前，我的臉色也白了！看清了這個紅桃皇後的長相，我便明白黑傑克在打什麽惡毒的主意了。
　　“噢！我的上帝！刑天！妳……太不走運了！……噢！上帝……”扳機看到這家夥也傻眼了，完全沒了剛才要和我拼命的狠勁，不住地用手在空中劃著十字，滿臉同情地沖我喊道：“希望不會很痛！”
　　眼前個頭不高的男人長得眉清目秀，面頰光潤，齒白唇紅，同樣精壯的肌肉披上如玉的細皮看著就有些別扭，過眉的金發蓋不住左眼角下的紅心桃文身。只見他邊走邊拿個細挫刀精心地修著自己的指甲，走到我們近前後吹了口挫下的碎屑，收起挫刀雙手背到腰後，微踮腳尖頓了下鞋後跟，抿著嘴輕聲吐了句：“什麽事？”
　　“我操妳祖宗十八代。黑傑克！有本事放開老子咱倆玩玩，幹這種缺德的行當算什麽本事？狗娘養的賤種……”不待他回話我便玩命地扯著破鑼嗓門罵得口沫橫飛，想激怒黑傑克讓他改變主意殺了我。
　　“何必呢！省點力氣吧！待會兒妳肯定用得著……”黑傑克壹點也不生氣，沖婷婷玉立的紅桃皇後指指我，“聽說妳最近失戀了？送妳個禮物妳喜歡嗎？”
　　“Wow！我以為妳在這之前放過話，說這個家夥是重要人物，沒妳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碰他。”紅桃皇後捂著嘴端詳我片刻，那溲水般興奮的眼神淋在我全身上下讓人作嘔。
　　“妳現在得到我的允許了！”黑傑克說完沖我笑了笑，“想說了嗎？還來得及！”
　　“我……”回頭看向邊上鮮血淋淋的扳機，他壹副“妳說了我也可以理解”的表情讓我感覺到被人輕視，感覺到自己所有的煎熬全白費。可是看著越走越近的詭異男人，我從心底裏發毛，看著他伸出的雙手卻無處可躲，急得我直想哭叫。
　　“哇！好燙！這是什麽？”紅桃皇後碰到我皮下的熱管，被上面的高溫灼痛，可是仍不甘心地繼續摸了過來，“東方人的皮膚就是細膩，我喜歡！”
　　看到紅桃皇後摸到我的屁股，我卻仍沒有任何招供的表示，黑傑克搖搖頭扭身便欲走出去。邁出兩步後想到了什麽，又回頭對正湊近我胸口的紅桃皇後提醒道：“餵，這家夥的外號叫‘食屍鬼’！”
　　“噢！好險！”紅桃皇後立刻意識到了自己位置的危險性，猛地後仰跳離了我的身旁。圍著我轉了幾圈後，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從後面來了。”
　　我的雙手重又被銬上，身體吊到了半空中，除了興致盎然的畫家和卡利·克魯茲外，其他人都不喜歡看下面將要出現的畫面，紛紛離開了。水龍頭再次攜著強大的沖擊力擊打在身上，帶來鞭打的痛楚，同時也帶走了炙烤的高溫。
　　光豬般晾著已經不是第壹次了，可是這回卻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在紅桃皇後上下掃描的目光下，我竟然拼命地想遮掩露出的身體，害羞了起來！
　　“哈哈！這真是個好辦法呀！夠狠！老子都氣糊塗了，竟然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卡利·克魯茲興奮地沖我指手畫腳，“妳叫呀！像個妓女壹樣地叫！我會把這都錄下來，給妳父母寄回去，讓他們看看自己教育出來的好孩子！”
　　“我們……走著瞧！……”聽到身後紅桃皇後脫衣服的聲音，我說狠話也有點底氣不足。
　　“放心吧！我不會和Redback說的！上帝呀！……”扳機在最不適宜的時刻提到最不應提到的人。
　　“按道理說妳應該比較欣賞綁在鐵床上的家夥才對！妳們白人不是都有種族歧視嗎？”我拼命用腦袋示意紅桃皇後他還有另壹個選擇。
　　“去妳媽的！刑天！想害我？”扳機聽到我的話也急了。“我肯定把今天的事告訴Redback！告訴她妳成了別人的老婆！本來我還想提醒那家夥要帶套子，現在我保留意見。”
　　“隨身攜帶，有備無患！”紅桃皇後掏出個安全套在我眼前晃了晃，他還挺註意健康性生活的。
　　“妳準備好了嗎？”腰側被人雙手握住的感覺真是令人惡心。“這只是為了妳進斯洛伐克國家監獄做準備，那個巴掌大牢房裏就關了三四十號人，就算站著，他們的老二也會緊貼在妳屁股上。”
　　“不就是屁眼裏塞根棍兒嗎？老子身子裏紮帶鉤帶刺的東西多了，怕這鳥玩意兒？傭兵就是那回事。被抓住了就挺，挺不過就招，招過就是死，這就是咱們的宿命，等我挺不住的時候讓妳知道！來吧！”我虛張聲勢地放了壹番狠話後，淚水差點奔湧而出。他媽的！沒想到竟然有被“雞奸”的壹天，我要是死不了，非生噬了這個變態不可！
　　我感覺頂在後腰上的熱乎乎的肉棍沿著股溝向下滑動，硬生擠開了兩片我拼命夾緊的臀肉。現在我才真實地體會到女人被強奸前那種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的無助、絕望，以及最後仍不放棄根本無濟於事的抵抗時懷著的奢願。
　　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我心裏納悶極了，便回頭看看這個王八蛋想折磨我到什麽時候，卻發現他正擡頭對著天花板發呆。我順著他的視線向上看，卻被頭頂掉下的灰迷了眼。
　　手吊著沒有辦法揉，眼前烏漆抹黑間突然聽到頭頂壹聲巨響，我勉強睜開眼，壹回頭看清這家夥臉色慘白，頂在屁股上的龜頭隨著巨響竟然壹陣彈騰軟了。
　　“看妳那德性，這就不行了？我還等著看看妳有多大本事呢！我期待著呢！妳不是陽痿了吧？這可太讓我失望了。”我雖然心裏已經把東西方的神明都感謝了百遍，但嘴裏仍逞強地諷刺著身後的娘娘腔。那家夥發現自己被嚇軟了，臉色難看起來，不停地用手擼動小弟，想再次硬挺起來，卻被外面接連的爆炸聲給嚇得更加萎縮。再加上聽我壹說他簡直無地自容，最後原本挺長的老二竟然縮成了花生大小，握都握不住了。
　　忽然間又傳來壹聲巨響，天搖地動間我吊起的雙手壹松，什麽東西從天而降掉在了我的頭頂，然後壹陣熟悉的機槍轟鳴聲伴著大塊的石頭從頭頂砸了下來，等蜷著身子清理好眼裏的東西，才發現頭頂的天花板被炸透了氣，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星光從裂縫中射進了地下室，紅桃皇後滿臉鮮血，捂著自己的下身，在碎石中尋找自己的衣物和槍械，不時被灑了壹地的熱水和鉛汁燙得直叫喚，而畫家和卡利·克魯茲則躺在遠處的床下。
　　雖然我腳上銬著腳鐐，體無完膚，奄奄壹息，可是看著壹個曾意圖強奸我的男人，光溜溜地在我面前走來跳去，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抑制住讓他從地球上消失的欲望。
　　“妳想操我？婊子！”我趁他彎腰撿衣服時大吼壹聲，顫抖著操起地上畫家裁鋼管用的剪刀，橫著從他膝窩繃直的腿筋上劃過，壹下便切斷了他雙腿的運動組織，斷裂的腿筋像蚯蚓壹樣縮進了皮下。
　　“妳想操我？婊子！”失去下身支撐的混蛋摔倒在我的面前，我本已爛泥壹團的身體因受羞辱而激發了巨大的力量。我反手壹刀紮穿了他握槍的手腕，抓住他漂亮的頭發，提起他的腦袋，摁進了仍冒泡的熔鉛爐中。
　　“妳還想操我？婊子！”我沖著仍不停抽搐的屍體大聲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