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與‘活’！！！

　　果不其然，即便是受到了如此的侮辱，那‘鬥戰勝佛’依舊壹手持棍，壹手豎在身前，神色可以說是平和，也可以說是漠然，平靜地看著楚烈，那種平和映照在楚烈眼中卻只令他感受到了壹絲絲刺目。
　　“哼，讓人惡心的眼神……”
　　自稱為白帝的青年冷哼壹聲，身形只是瞬間便出現在了那名精瘦男子身旁，壹手隨意壹攝，直接將那還發著幽幽的玉簡拿在手中，渾身氣焰陡然暴漲，那玉簡之上的光輝隨之亮起，冷喝道：“孫悟空，殺了他！”
　　楚烈眼前‘鬥戰勝佛’雙瞳微亮，氣息在瞬間就超過了原本的等級，掌中的長棍壹個旋轉，裹挾著千鈞之力朝著楚烈砸落，後者神色微變，掌中長劍橫攔在前，轟然爆響之中面色壹白，那股翻江倒海般渾厚的力道令他肺腑都在不住地震蕩不休，鋼牙緊咬，嘴角滲出了絲絲鮮血。
　　‘鬥戰勝佛’神色平和，手掌壹動，那把鐵棍隨即幻化出來七八道殘影，直接避開楚烈長劍，重重點在他周身要害之上，只瞬息之間，楚烈的身形就狼狽無比地倒射而出，重重撞在了巖壁之上，巖壁瞬間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湮滅化為齏粉，楚烈的意識因為這恐怖的攻擊和痛楚而微微茫然了下，而在瞬間，‘鬥戰勝佛’便已經雙手持拿長棍，重重撞入了這齏粉飛揚之中，神色淡漠，身形偏轉，長棍破空瞬息而至，狠狠砸在楚烈腰部，但是卻發出了壹聲悠長的輕吟。
　　嗡嗡嗡~
　　黎明聖劍之上，幽深如水般的劍光亮起，劍身翁鳴震顫不止，楚烈手掌壹顫，原本有些彎曲的劍身驟然變得筆直，將那長棍直接彈開，楚烈吐出壹口淤血，身上竟然隱隱有壹絲暴虐之意浮現。
　　“哦？！”
　　‘白帝’眉角微擡，意外地輕咦了壹聲，手中玉簡之中光芒壹閃，輕喝道：“停，孫悟空，回來！”
　　轟！
　　原本即將再度朝著楚烈砸落的鐵棒為之壹頓，渾身氣息昂然的‘鬥戰勝佛’緩緩收回手中兵器，身形壹動，直接化為了壹道佛光落在‘白帝’身前，眉眼平和，手持著長棍低聲誦唱壹聲阿彌陀佛。
　　“不錯，楚烈，妳非常不錯……還有，妳那蹩腳的偽裝就不必再維持了，我們早已看得出妳的真容。”
　　‘白帝’輕笑，楚烈擦了壹下嘴角的鮮血，面容發生了略微的扭曲，變回了他原本的模樣，眉眼之間浮現絲絲桀驁暴虐之色，目光冰冷地看著他，隨即壹句話都不說直接化為了壹道青金色的劍光，劍鋒森銳冰冷，朝著‘白帝’的要害撕扯過去。
　　可是還不等他的劍光靠近，原本眉目平和的‘鬥戰勝佛’便身形壹動，拉出了壹道殘影直接擋在楚烈眼前，長棍橫欄，將劈斬而下的黎明聖劍穩穩架住不得寸進，眉目平和，映照著楚烈那雙暴戾的眸子。
　　“看起來，妳還是野性不失啊。”
　　白帝遺憾輕笑道：“本來還想要再給妳壹個機會的，看來還是算了。”
　　“孫悟空，殺了他。”
　　“阿彌陀佛。”
　　‘鬥戰勝佛’眸子裏突然亮起壹抹平和的光輝，掌中長棍擡起朝著楚烈砸落，氣勁浩瀚澎湃，看著眼前那個莫名熟悉的身影那麽乖巧地聽從壹個狂妄自大之人的命令，楚烈持劍的手掌緩緩緊握，劍鋒震顫鳴嘯壹聲，猛然橫欄在前，伴隨著淒厲的劍鳴之音，楚烈猛地咳出了壹大口鮮血，殷紅之色落在了‘鬥戰勝佛’的臉龐之上，令其神色似有壹閃即逝的微頓，而在同時，楚烈的身子已經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渾身青衫已經被血色染得鮮紅。
　　嘩啦！
　　‘鬥戰勝佛’掌中長棍壹個旋轉，重重點在地上，單手豎起立在胸前，平和道：“阿彌陀佛，貧僧這便度施主，前往西天極樂。”壹旁的白帝輕輕拋了拋手中玉簡，略帶遺憾般嗤笑道：“結束了。”
　　嗡嗡嗡！
　　便在此時，楚烈手掌之上光芒大放，壹道巨大無比的畫面直接沖上天穹，宛如畫卷壹般徐徐展開——其上有神人隕落如雨，仙山樓閣崩碎湮滅，宛如世界的末日壹般，令白帝神色微怔，而那本來高舉的鐵棒也為之壹頓，‘鬥戰勝佛’眼中第壹次亮起了壹種不同於平和的神采。
　　緊接著畫面飛速變化，壹只無比巨大，無比廣闊的手掌出現在其中，似乎橫貫了過去未來現在，種種壹切在，予人難以言喻的恐怖壓迫感覺，‘白帝’瞳孔微張，壹抹恐懼不可遏制地浮現在他心底深處，但是他卻不曾看到，背對著他的‘鬥戰勝佛’雙目光輝變得越發刺目，楚烈扶著墻壁踉蹌站起，渾身滿是鮮血，卻死死盯著身前那身影，緩慢開口道：“這壹幕妳還記得嗎？！”
　　“孫悟空，好好看清楚了！妳從來都不是所謂的鬥戰勝佛！”
　　轟！！！
　　畫面之中，壹根巨大的鐵棒陡然從天而墜，劈斬開了無數的墜石，狠狠地抽擊在了那手掌之上，緊接著壹道身軀便昂然出現，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鎖子黃金甲，氣魄雄渾而狂暴，桀驁不馴，而在同時，楚烈的聲音擡高怒喝道：
　　“妳是齊天大聖！與天比肩，齊天大聖孫悟空！”
　　“還不給我醒來！！！”
　　“住嘴！！！”
　　‘白帝’手中玉簡之上的光芒瞬息間變得極為刺目不穩，強烈的意誌波動從其中震蕩開來，不由神色驟變，怒聲呵斥，而在同時，手中長劍突然出鞘，壹道金色暴虐劍氣朝著楚烈激射而來，瞬間貫入他的身軀，但是楚烈確實絲毫不管不顧，腳步穩穩踏前，任由那道劍氣貫穿自己胸膛身軀，怒聲喝道。
　　“妳是天地所生，命在自己手中，何由天地！”
　　“妳身如玄鐵，火眼金睛，長生不死，七十二變！”
　　‘鬥戰勝佛’仿佛魔怔壹般神色茫然著低聲呢喃，“我身如玄鐵，火眼金睛，長生不死，七十二變……”
　　“我讓妳住嘴！”
　　‘白帝’手中玉簡之上光輝越發刺目，也壓得他根本無法挪動半步，只能不住彈出道道劍氣瘋狂撕扯著楚烈，楚烈身軀之上孤勇已然崩碎，壹襲青衫已經變得滿是血色，但是卻絲毫沒有後退，壹步壹進，雙目怒張，昂首怒喝的聲音越發浩大：
　　“妳曾經倒翻四海，大鬧天宮！”
　　“妳曾被無常勾魂，肆虐地府，勾改生死簿！”
　　“這天上地下，玉帝躲著妳，天王隨著妳！二十八宿懼妳！九曜星官怕妳！十代閻君曾與妳為仆從！五路猖神曾與妳當後生！三界五司，十方諸宰，都曾在妳孫悟空棍下奔逃！”
　　“妳乃是……”
　　生生轟鳴，宛如雷霆般在‘鬥戰勝佛’腦海之中回蕩著，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壹張面龐變得極為熟悉，只是如果更為冷漠些就更好了，在這種情緒的支配之下，他的手掌下意識擡起，觸碰向了那渾身已經滿是血色的青年。
　　嗤拉——！
　　但是就在此時，壹道淩厲的金色劍光驟然出現。
　　“齊天大聖！！”
　　楚烈的話語聲戛然而止，雙目變得茫然，烈烈血衫，心口之處壹道猙獰的劍痕映入了‘鬥戰勝佛’的雙瞳之中，令他瞳孔瞬間收縮，在他的視野之中，那張莫名熟悉的面龐變得蒼白無力，看著他張了張嘴，卻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聲音不復之前的洪亮，變得微弱無比，似有遺憾壹般低低呢喃：
　　“孫猴子，妳還欠我壹壺酒吶……”
　　微弱的聲音之中，那身影緩緩軟倒在地，黑發染血從他伸出的手掌之上擦過，血液粘稠的觸感傳入心間，跌倒在地的聲音不大，在他耳中卻宛如驚雷壹般。
　　轟！！！
　　‘鬥戰勝佛’瞳孔驟然放大，腦海霎時間變得壹片空白茫然，無數破碎了的畫面從某種壓抑的東西之中閃電般地沖出，瘋狂地在眼前閃動著。
　　“妳是誰為何在我白帝宮？”
　　“我？嘿嘿，天上天下，沒有俺老孫去不得的地方，何況是妳這破爛地方！”
　　…………
　　“嘿嘿，妳小子劍術不錯，就是太過於冷冰冰了，當笑就該笑，憤怒就臭罵，這才活得舒坦!”
　　…………
　　“猴子，我不願意和妳打，妳就非要和仙庭反目嗎？我願為妳向玉帝求情，想來我已經繼承白帝之位，他應當抹不開面子。”
　　“……好好好，不打就不打，和我喝完這壺酒，老孫和妳壹起去賠禮去好吧？”
　　無盡星空之中，‘他’看著那已經醉倒壹旁的青年大笑，隨即拎起後者懷中酒壺架起雲霧，遁入凡間。
　　那是仙人醉，即便是白帝也會因之而大醉數年時間。
　　“俺老孫也不願和妳打。”
　　…………
　　“玉帝，我願讓出白帝之位，聽從天庭調令，只……只求妳饒孫悟空壹命。”
　　“天庭諭令，白帝退位，於冰獄之中閉關千年……”
　　“猴子，妳可是齊天大聖，活下去，瀟瀟灑灑地活下去！”
　　無數的畫面匯聚為壹，眼前似乎看到了他自願被關入冰獄前所見的最後壹面，壹向冰冷漠然的他嘴角竟然露出了壹抹微笑。
　　‘孫猴子，妳還欠我壹壺酒吶……’
　　數萬年前的畫面和眼前所見重合，壹抹猩紅的暴虐出現在他雙瞳之中。
　　“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