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小心謹慎
重生潛入夢 by 第十個名字
2018-6-28 19:04
“楊隊,您看這個東西沒地方放啊,塞到床底下的話,白天壹拖地就都濕了。”屋裏有兩個鋪位上正睡著人,估計他們是值晚班的,正在補覺。筒道盡頭還有壹個雜務在溜達,跟在楊隊身邊的這個小分頭有點為難,騰誰的好啊?騰誰的誰都不樂意,雜務都是有托兒的人,因為這個事兒得罪人太冤了啊。
“嗨,那我不管,這是劉中交待的,要不妳去和劉中說去!”楊隊不接他這個茬,裏面的彎彎繞他心裏也明白,不過這點小事他也犯不著去為難這些雜務,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摸清洪濤的底細,也犯不著去當這個壞人。
至於隊長為什麽和雜務還這麽客氣,說白了吧,他們是相互依存的關系。隊長就是那只老虎,學習號就是那只狐貍。老虎沒了狐貍,或者這只狐貍不盡心盡力了,那老虎就得自己費勁兒去找食物,反之亦然,狐貍失去了老虎的庇護,誰也不怕它了,它也就沒了威力。
“楊隊,要不哪天問問劉中再說吧,我先號裏忍兩天,只要工作幹好,睡哪兒都是睡……”洪濤僅憑這位楊隊的年齡、說話方式和表情,就大概猜出這是壹個什麽性格的人了,再綜合壹下那名雜務的話和表情,他大著膽子提出壹個建議。
依照洪濤的判斷,這位楊隊年紀輕、心氣兒高,對這份兒工作並不是特別喜歡。其實很好理解,像他這個年紀的人,估計還沒結婚,妳談對象的時候人家肯定問妳的工作,妳說妳是警察,挺提氣的;那人家還得問妳是什麽警察啊,妳說妳是刑警,嘿,女孩子都喜歡英雄人物,也不錯;妳說妳是交警,也湊合,妳說妳整天看犯人……這玩意就有點那個了。不是說看犯人就低人壹等,但是社會上並不了解這個工作的性質,會有很多誤會的,所以年輕人多半不會喜歡這份兒工作。
不喜歡,還得幹,那就是混日子了,只要平平安安的上完壹天班,那就萬事大吉。至於說如何把工作幹漂亮、幹出成績來,妳還別提,提了他會對妳嗤之以鼻的。對於這樣的人,洪濤上輩子也見多了,讓他們不討厭妳的最好方式就是少給他們找麻煩,最好能幫他們解決麻煩,那在他們的眼裏,妳就是壹個好人。
那個雜務的年紀比較大,脾氣秉性壹時半會兒洪濤摸不清,不過他顯然有顧慮。如果就僵在這裏的話,他最終百分之八十是要把自己放東西的上鋪讓給洪濤的,洪濤睡了壹個破上鋪,然後憑空讓這位雜務心裏不太痛快。他肯定不敢去恨隊長,那只能是記恨自己了,白牢頭說的話至今洪濤還記著:這裏全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主兒,無壹例外,切記!
“我覺得也成,劉中也沒給他排班,又不用值班,還真是不在乎這壹兩天,而且他剛來,多熟悉熟悉也好!楊隊您看……”小分頭很詫異的看了洪濤壹眼,瞬間就反應過來了,趕緊向楊隊進言,話裏話外就是百分百贊同洪濤這個提議,洪濤這句話給他解決了壹個大麻煩。
“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妳趕緊安排,壹會兒海澱還要送人過來呢!”楊隊果然不愛管這些瑣事,往辦公桌旁壹坐,從袋子裏掏出洪濤那盒雪茄煙看了起來。
小分頭怎麽看洪濤怎麽順眼,這個大個子雖然歲數看上去不大,但是托兒很硬啊,中隊長直接帶出去又帶回來的。帶出去之後又扛回來壹套被褥,還提著壹個行李箱,不用問啊,這是接見家屬去了,來這裏第壹天,連監室都沒進呢,家屬就追來了,而且還馬上能見到,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洪濤是吧?妳是不是想和妳那個哥們住壹個屋?”最可愛的是,這個大個子懂事啊,於是他打算也投桃報李給洪濤賣個好,以後大家都在壹個鍋裏吃飯了,多壹個有後臺的朋友總不是壞事。
“大叔,謝謝啦啊,我現在騰不出手來,壹會兒我給您拿點我家送來的特產。”洪濤壹聽,得,這句話算是說對了,至少這個雜務已經對自己散發善意了,那趕緊再續上情誼吧。家裏的特產是圈裏專用的術語,意思就是我家給送來的東西,壹般就是煙啊、食物啥的。
“不急……不急……妳就先住壹號吧,楊隊,壹號了啊!”小分頭臉上也露出了微笑,然後沖左手第壹間監室努了努嘴兒,大聲和楊隊匯報著。
“去吧去吧,對了,洪濤,收拾完了出來和我說說,這個玩意怎麽抽!”楊隊正拿著雪茄煙琢磨呢,根本沒擡頭,只是隨意揮了揮手。
和看守所裏的鐵門壹樣,這裏的監室門也是從外面插死的,學習號拉開插銷之後,還幫洪濤把門完全拉開,好讓又扛又抱,和人形搬運機的壹樣的洪濤擠進去。
“嗨,老柳,這是我們新來的雜務,先借妳們屋住幾天啊,他睡哪兒讓他自己挑!洪濤,這是老柳,這屋的學習號,妳先收拾著,快點兒啊,楊隊還外面等著呢。”分頭也隨後進了屋,指著那個牢頭位置上的壹個中年人給洪濤介紹了壹下,然後又囑咐了壹聲,就轉身出去了。
這間屋比看守所的屋子要大,寬度五米多點,長度六七米左右,門對面就是壹個大窗戶,中間是死的,兩邊是活的,全是老式的那種鋼窗,窗戶外面就和家裏安裝的防盜網壹樣,是壹個外飄的鐵柵欄,柵欄上還有鐵網罩著,網眼只有小手指粗細。
不過和看守所不同的是,屋裏不再是木地板,而是水泥地,人也不用再睡地上,左邊從門口壹直到窗戶邊,是壹個鐵架木板的大通鋪,右邊空出兩米左右,靠墻放著壹個木頭櫃子,櫃子上擺滿了牙刷牙缸,兩米開外,也是壹個鐵架木板的大通鋪,中間只有壹米寬的壹個過道。
這兩個大通鋪洪濤在看守所聽別的人說起過,左邊長的那個就長板兒,右邊短的叫短板兒。犯人在這裏的排位與看守所稍有不同,靠門邊長板的第壹位,還是牢頭,不過這裏叫學習號,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向他學習吧。長板最裏面靠窗的那個位置,是屋子裏的二號人物,有可能是學習號的親信,也有可能是隊長或者雜物的關系。短板最靠窗的位置,是屋裏的三號人物,和二號的性質壹樣,有時候二號和三號沒什麽區別,到底睡那個位置,全憑個人愛好。
這間屋子裏最最最鼠黴的位置,就是短板最靠近門的位置,因為從門上的窗口隨意往屋裏壹看,就能看到那個地方,藏都沒地方藏,而是這裏直對著門縫,離窗戶下面的暖氣也遠,冬天睡覺的時候最冷。
現在左邊的長板兒上坐著壹溜人,大概有七八個,都是壹水兒的光頭,王大力就坐在中間,既不靠門,也不靠邊,而對面那塊短板上壹個人沒有,只是堆放著幾個被褥卷,有的已經散開,王大力的被褥也在其中。這些人的光頭長短不同,那個老柳已經跟算是板寸了,而王大力則是西瓜皮,壹看就是剛剛剃完的,而且這個剃頭的手藝還極次,和狗啃的壹樣,和王大力同樣頭型的還有三個人。
這種情況洪濤也知道是為了什麽,那幾個頭發明顯不是剛剃的人,是原來這個屋子裏就住著的老人,剩下的人應該已經轉送下圈了,騰出了屋子,這才通知各分局看守所可以往這裏送人了。包括王大力在內那四個西瓜皮腦袋,顯然都是這兩天剛送來的。
“大力,幫我看著行李啊,我先出去有點事兒。”洪濤很客氣的和那個老柳點了點頭,並沒笑,因為他壹笑就會讓人趕到很不舒服。白牢頭說他是陰笑,王大力說他是壞笑,錢家康說得更孫子,他說洪濤這是不屑的笑。於是洪濤聽取了大家的意見,以後能不笑就不笑了,在外面別人看妳不順眼頂多是不搭理妳,躲著妳,但是在裏面要是因為笑容被人恨,躲都沒地方躲。
“報告隊長,我那兒收拾完了。”洪濤出了監室的門兒,按照看守所的規矩,立正站好,大聲報告。
“妳丫在看守所裏關傻了吧,到這兒不用弄這套,也別說話這麽大聲,壹筒道全聽妳壹個人喊了。哎,妳這個玩意怎麽抽啊?”楊隊長讓洪濤這壹嗓子嚇了壹跳,手裏的雪茄煙都掉到桌子上,等他回過神來以後,倒是沒急眼,顯然他對那個雪茄煙的好奇心很重。
“楊隊,這個煙是我家裏人拿錯了,這玩意得有個雪茄剪,哢嚓,把煙屁股這裏剪掉壹小塊,才能抽……”洪濤趕緊上前壹步,按住那根馬上要滾到桌邊的雪茄,重新遞給楊隊,然後順勢指給他看。這還真不是洪濤故意騙人,這些大號雪茄是韓雪給他拿錯了,全是沒開過口的,沒有工具基本沒法抽,所以才壹直放在了行李裏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