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特殊本領

　　方寶自然不會隱瞞，立刻告訴了紅色山寨發生的事情，而且把自己想加入軍隊替馬成功向霞他們報仇的意願說了。
　　陳健聽完，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這事好像也不怎麽重要，用不著深夜去驚動主席他老人家。”
　　方寶立刻道：“怎麽不重要，紅色山寨的人是妳們彭主席的朋友，前幾天還見過面，現在忽然被人殺死了，他當然應該盡快知道，再說，黑骷髏的勢力越來越大，搞不好很快就會惹到妳們的頭上。”
　　這話總算說動了陳健，他點了點頭道：“妳在這裏等著，我去聯系壹下。”
　　說罷他給方寶倒了壹杯水就出去了，方寶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著，左右環顧這接待室，卻見所有的字畫都是中國的，就連茶杯茶瓶也不例外。
　　差不多過了半個小時，聽到腳步響起，陳健重新走了回來，神情對他和善多了，道：“妳叫什麽名字？”
　　方寶便道：“吳寶。”
　　陳健“嗯”了壹聲道：“吳寶兄弟。彭主席那邊我已經聯系上了，對於紅色山寨的事，他非常遺憾，還說會派人去處理後續的事宜，上面那些老人的籍貫他都知道，也會通知他們老家的政府，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親人，讓他們葉落歸根，重新葬回中國家鄉。作為老戰友，所有的費用將由他出。”
　　方寶連忙道：“黑骷髏呢，他到底打不打？”
　　陳健道：“這事彭主席也指示了，他說黑骷髏的事非常復雜棘手，要怎麽辦，他現在不會透露，而如果妳有些特殊的本領，明天讓我帶妳到壹個地方去試試。”
　　方寶不由得道：“什麽叫特殊的本領？”
　　陳健笑著伸拳比劃了壹下道：“拳腳，槍法，或者壹切在交戰中有用的比別人強的本領。”
　　方寶恍然大悟，從懷裏拿出了壹直揣著的水果刀，見到五米外的墻角有壹盆六七十厘米的仙人掌，右臂壹揮，水果刀脫手而出，正拋在那仙人掌頂部最上面的壹節，將之全部削擊在地，然後望著陳健道：“陳大哥，這個算嗎。”
　　然而，陳健瞪著他。遲遲沒有說話，方寶以為自己這壹手還露得不夠漂亮，趕緊站起來道：“陳大哥，這樣，妳去找壹個蘋果來頂到頭上，我們到外面的大廳去，站在十米之內，我壹定用刀把妳頭上的蘋果射下來。”
　　然而，陳健忽然吼了起來：“誰要妳拿刀亂射的，那株仙人掌叫做‘五彩美人’品種珍貴，能夠開出五種不同的花，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彭主席非常喜歡，現在斷了壹截，妳讓我怎麽交代。”
　　仙人掌在農村實在是不值錢的東東，因此方寶才會選擇這個目標顯擺，聽著這心痛的吼聲，才知道自己闖了禍，趕緊道歉，那陳健喘息好半天，走去把那截掉下來的仙人掌撿起來埋進花盆中。這才過來道：“算了，妳也不是故意的，今後小心些就行了，不要這麽莽莽撞撞的，走吧。”
　　方寶道：“走什麽地方去，是不是那個需要特殊本領的地方？”
　　陳健道：“那裏明天再去，妳先跟我去政府賓館休息。”說著走出了招待室，方寶就重新背上包，在後面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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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府辦公樓外有不少的車，但陳健並沒有去開，而是徒步走出了大門，向著右邊而去，估計政府賓館應該也不遠。
　　壹邊走著，方寶看到了果敢老街派出所，果敢老街郵電局之類的招牌，實在是和中國無任何的區別，便問道：“陳大哥，這裏的人都會中國話嗎？”
　　陳健得到了指示要好好招待方寶，對他的話倒是有問必答，點頭道：“有百分之九十幾吧，不會說的都是從緬甸北部過來的少數人，我們這裏所有的制度都是跟著中國學的，像老街這邊的商貿區，至少有四成是近幾年才從中國過來的生意人，所以除了國土是緬甸的，別的和中國沒什麽區別，就是我們的學校，也是以漢語為主，而緬語為輔。”
　　方寶道：“那妳家呢。是什麽時候從中國來的？”
　　陳健毫不猶豫的道：“明朝。”
　　方寶道：“啊，那麽早。”
　　陳健慢了壹步，和他並肩而行，道：“不僅是我，老果敢人的祖先都從明朝過來的，而且多數是南京人。”
　　方寶只從白建剛嘴裏聽到少許果敢的事，此刻來了興趣，道：“哦，陳大哥，妳給我說說。”
　　陳健對於自己祖先的歷史是記得滾瓜爛熟的，當下道：“明末的時候，永歷帝朱由榔在李定國將軍、白文選將軍的護衛下，先是定都南京，後來敗逃到昆明建立了南明‘滇都’。清順治十六年正月，大漢奸吳三桂三路大軍數十萬人，兵逼昆明。永歷帝便帶壹千五百人走騰越西逃，進入當時中國的屬國緬甸瓦城，後來緬京老王駕崩，新王莽白繼位。他貪圖清朝的賞金，派精兵夜襲，砍死了南明數十名武將，囚禁了永歷帝。在吳三桂到達緬甸之時，就獻出永歷帝。永歷帝被押回昆明後。囚禁在篦子坡頭的金禪寺被吳三桂用弓弦勒死，南明王朝徹底覆滅。而永歷帝身後的潰兵上千人，逃到了麻粟壩，開始和這壹帶的撣、克欽和克倫等尚處於刀耕火種原始部族生活的原住民們搶地生存。原住民打不過我們大明朝的人，遷到周邊高山，而我們的祖先就生存下來了。”
　　說到祖先，他是滿臉的自豪，道：“出於對吳三桂叛國降清的義憤，昆明百姓壹直稱篦子坡為‘逼死坡’。不過清朝的雲貴總督認為有損大清聲譽，在道光年間，強行將‘逼死坡’改為‘升平坡’。並立下石立碑以宣揚其‘升平盛世’。但昆明人不管他，還是稱‘逼死坡’。後來雲南都督蔡鍔將軍以‘三迤士民’的名義，在逼死坡頭立‘明永歷帝殉國處’石碑壹方。所以我們果敢人只要到昆明去，壹般會去到‘逼死坡’鞠躬悼念的。”
　　方寶瞧著他的神情，道：“陳大哥，妳也去過嗎？”
　　陳健點頭道：“當然，我家祖上也是大明朝的將軍，還有羅興漢家，和過去果敢最有勢力的楊家，都是大明將軍的後裔，我們這些家裏都是有族譜的，保管得很好。而彭主席建立特區前，曾經送了壹些成績好，家世好的學生去中國學習深造，我就是其中的壹個，‘逼死坡’去過兩次了。”
　　方寶忍不住道：“彭主席的祖先是不是當官的？”
　　陳健壹搖頭道：“不，彭主席的祖上是四川人，清末的時候逃難到果敢來的，不過他壹生戎馬，從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終於爭取到我們果敢的自治，所以現在外面的人都叫他果敢王，而我們對他也是很崇敬的，願意壹生向他效忠。”
　　方寶聽著，也有些自豪起來，道：“哦，我也是四川人，和妳們彭主席是老鄉啊。”
　　正說著話，就見到前面出現了壹幢五層高的樓，下面掛著“果敢政府賓館”的字樣，比起周圍的建築來要略新些，但也算不上太豪華，除了底樓大廳，基本上沒有燈光，還不如方寶在街上路過看到的幾家此時正燈火輝煌的大型賓館。不過這也想像得到，那些賓館可以吃喝嫖賭壹條龍服務，晚上正是賭場與夜總會的高峰期。自然和政府賓館不壹樣。
　　就在這時，方寶見到大約三百米遠有壹座外面罩著七色燈，共有七層的彩塔，在夜光特別的耀眼，頓時道：“陳大哥，那座塔挺美的，是過去留下來的嗎？”
　　陳健又壹搖頭道：“不，那座雙鳳塔沒修多久，是彭主席給自己的兩個老婆修的，修了七層，是紀念他這壹生七上八下的經歷，現在雙鳳塔是我們老街這邊的景觀之壹，它周圍壹段地方叫雙鳳城，很多中國人都在那邊做生意。”
　　聽著有兩個老婆，方寶頓時想到了崔天佑，道：“哦，原來妳們彭主席也有兩個老婆。”
　　陳健立刻道：“不是兩個，是三個，彭主席有壹個大夫人，出身很好，還讀過大學，不過經常在仰光替他打理生意，不怎麽回來，後來他又娶了兩個姨太太，二姨太叫蘭娥，三姨太叫刀美倫，她們是雲南孟連的傣族，是彭主席打了敗仗回中國避難時認識的，見到兩姐妹都漂亮，就壹起娶了。這兩位姨太太的母親都比他小十歲哩。”
　　瞧到陳健凝視著在夜空中的雙鳳塔提起領導人的私生活壹臉的羨慕，方寶笑著道：“陳大哥，妳有幾個老婆？”
　　陳健回過頭，搖頭道：“妳以為養老婆那麽容易，小兄弟，妳看妳對我們並不怎麽了解，告訴妳，在果敢，除了壹小部分生意人，別的人是很窮的，當兵的每月軍餉才八十元人民幣，而我們公務員也只有壹百六十元。雖然果敢是特殊地區，沿用了壹百多年的土司制度，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是也要有能力才行，現在到賭場、賓館、夜總會玩耍的有八成是中國人，壹成是緬甸別的地方的人，只有壹成是我們果敢本地的有錢人。只有這部分有錢人才會有幾個老婆的，不少果敢的成年男人都沒有老婆，好女人被來做生意的中國人選走了。”
　　方寶聽著他頗有怨氣，忍不住道：“日，妳才壹百六十元，這麽低的工資，怎麽活啊。”
　　陳健苦笑著道：“沒辦法，禁了毒品種植之後，我們這裏是很窮的，幾乎走了壹半的人，幸虧彭主席想到了搞特區，利用博彩業收稅的這個辦法，否則活都活不下去，山區那些過去種植罌粟的農民更慘，飯都吃不飽，唉，妳呆久了，自然就會明白，在我們這裏，薪水最高的是教師，最差的都有兩千元，是我們的十來二十倍，彭主席說，我們果敢的未來就在於教育，在於下壹代，讓孩子們多讀些書，有了知識，今後就可以建廠搞工業，解決就業問題。”
　　看得出，對於果敢的未來，這個政府公務員顯得很是仿徨，方寶也第壹次意識到在這個看起來燈紅酒綠，壹片繁鬧的城市背後隱藏著多少茫然與憂患，這時，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過去在第壹食堂拿八百元包吃住，是多麽高的待遇，如果拿到果敢，多半可以養兩個只求溫飽，對物質生活沒什麽追求的老婆了。最可憐倒是崔文化與崔牡丹父女，雖然當著光榮的民辦鄉村代課教師，但每月只有兩百元，連緬甸教師的待遇都遠遠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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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賓館大門外沒有呆多久，陳健就帶著方寶走進了大廳，到了前臺打了壹個招呼就出去了，說是吃過中午飯之後，就帶方寶去那個需要特殊本領的地方。
　　沒過壹會兒，壹個容貌中庸，但身材不錯的賓館服務小姐領著他上了二樓，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走了十來米，就打開了壹扇門讓他進去。
　　方寶關上門，進去壹看，卻是壹個有兩個床位的標間，畢竟是政府的賓館，屋子裏的設施還是齊全，彩電，空調，電視都有，甚至還有壹個放著各種飲料的小型冰箱，衛生間也是有熱水的。
　　在紅色山寨辛苦了壹晚，到果敢又壹路顛簸，方寶實在是太累了，去洗了壹個臉腳，便壹頭倒在了床上，他要好好大睡壹覺，養精蓄銳，搞不好陳健帶他去的地方又需要展示本領，他可不能發揮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