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七十九章 努力向上爬的少女

　　稅務官哈哈笑了笑，說道：“愛麗兒會長呀～～～哦不，加西亞女男爵閣下，雖然爵位低，但是您的身份可不低啊！畢竟按照壹般的規則，平民從出生到死亡都壹直是平民，根本就不可能成為貴族。雖然近來有很多平民依靠花錢購買了壹些貴族的身份，但是那花的錢可不是壹個小數目。像是光中光男爵這樣，僅僅解散自己的公會就可以獲得貴族身份的，已經算是很了不起了呀。”
　　“而且，雖然說也有許多前天堂之光的成員加入守備軍，可是相比起天堂之光之前的上千人的規模，這次跟隨光中光會長進入軍隊，成為皇家親衛軍的人數，總計也不過兩百人左右，綜合下來兩成都不到。所以給他安排壹個男爵身份，已經算是很好了。”
　　在這方面，愛麗兒可以理解。
　　軍隊有軍隊的規矩，就算是壹支再怎麽散漫混亂的軍隊，也壹定會有壹定的規則。
　　相比起冒險者的自由，軍隊裏面肯定有很多的約束，行事不可能隨心所欲，工作壹定會有上級監督指派。至於賺的錢也就只有固定的俸祿，對於壹些賺錢手段厲害的冒險者來說，軍隊實在是沒有多少的吸引力，還不如做壹個自由散漫的遊俠來的更加輕松壹點。
　　想到這裏，愛麗兒再次向著窗戶那邊擠了擠眼睛，隨即嘆了壹口氣，說道：“原來如此……唉，我們帝國的最大最強的公會都是如此，那麽想來其他公會的逐步解散，也不是壹件太過遙遠的事情了呀……”
　　稅務官輕輕點了點頭：“能夠得到愛麗兒會長的贊同，那麽想必陛下也會覺得很高興的吧。”
　　說到這裏，愛麗兒再次點了點頭。雙方在略微沈默了兩秒鐘之後，這位稅務官輕輕拍了壹下自己的膝蓋，起身說道：“好了！那麽，愛麗兒會長，該說的事情我已經說了。那麽接下來，希望您能夠配合壹下，那50％的稅收……還請不要為難我啊？”
　　他頓了頓，轉頭看了壹眼旁邊那名精靈少女，再次笑道：“然後，我想愛麗兒會長壹定還有好多話要和舊友說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就暫且告辭，再見，哈哈哈。”
　　愛麗兒起身，微笑著目送這位稅務官離開公會大廳。
　　而等到大門關上之後，她才發現那兩名護衛依然站在這裏……
　　所以，這兩名護衛根本就不是稅務官的護衛，而是這位精靈少女……是她的護衛嘍？
　　想到這裏，愛麗兒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再次被狠狠地揪了壹下。等到反手關上大門之後，她緩緩地走到那名精靈少女的面前，二話不說，直接以壹名淑女的禮儀下拜——
　　“愛麗兒·加西亞女男爵，在此受令！”
　　那名精靈少女看到愛麗兒突然開始對著自己行禮，臉上很明顯地慌了壹下，也是立刻起來，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攙扶。
　　可是在她剛剛打算伸手之時，後面的那兩名護衛卻是故意咳嗽了壹聲，這名精靈少女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只能硬生生地停住自己那伸出去的手，重新在愛麗兒的面前站好。
　　與此同時，那兩名護衛也是取出壹個裝點得十分精細的小盒子，打開，從裏面取出壹張裝點著金絲紋邊的羊皮紙，在精靈少女的面前打開。
　　精靈少女看著上面的文字，提了壹口氣，用壹種十分官方的話語說道——
　　“愛麗兒·加西亞女男爵聽令，經過此前半年的工作，妳在邊疆的工作能力獲得了充分的認可。元素機如今已經初步有了規模，實在是令吾欣慰。”
　　“如今，京城之中多有活動，凡皇室成員皆續出面，以示民眾。更念妳常年駐守邊疆，必定萬分辛苦。故此召妳回京，壹來讓妳聯絡主仆之意，二來匯報妳的工作進展，望妳即日啟程，勿做無畏拖延。”
　　“猛浪·碧藍，藍灣帝國十三世皇帝，親筆。”
　　朗讀完畢，那名精靈少女深深地呼出壹口氣，就像是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壹塊大石頭壹樣。
　　而在她面前的愛麗兒則是把頭深深地磕了下去，在所有人都看不到她表情的時候，她說出了“謹遵陛下法令。”的聲音。
　　“男爵閣下！您快點起來吧，別再跪著了，您向我下跪，可實在是折煞我了呀！”
　　精靈少女在念完之後，立刻離開愛麗兒跪拜的方向，從旁邊走過來攙扶愛麗兒。
　　愛麗兒起來，除了額頭上那壹道深深的灰塵痕跡之外，她的臉上也是閃爍著開心的表情，說道：“我不管怎麽想都沒有想到，竟然是妳來了呀！我們可愛的小精靈～～～！”
　　精靈少女略顯靦腆地嘟起嘴，說道：“男爵閣下，您又笑話我。來，命令您收著！呼～～～那麽長時間壹來，我到現在可算是可以和您好好地說說話了。剛才那位稅務官大人在的時候我可是真的憋死了呢！”
　　愛麗兒和精靈少女手牽著手，兩個人重新來到座位上挨著坐下。而那邊的護衛在精靈少女念完這條法令之後就像是再也不搭理這個精靈少女壹樣，自顧自地收拾好法令，裝好匣子，擺放在桌上，同樣地在隔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看得出來，他們的工作就是為了保護這個精靈少女好好地把法令傳達到。既然傳達到了，那麽他們的工作也就結束了。
　　“男爵閣下……”
　　“唉，先等壹下啊。”
　　愛麗兒抓著精靈少女的手，臉上擺出壹個略顯氣惱的表情，說道：“從剛才開始，妳就不斷地稱呼我男爵閣下男爵閣下的，如果是剛才公事的話也就算了，現在公事已經了了，妳怎麽還稱呼我男爵閣下？和以前壹樣，叫我姐姐！”
　　對於愛麗兒的要求，精靈少女卻是捂著嘴，稍稍有些忍不住笑了壹下。不過很快，她重新保持住自己的矜持，壹本正經地說道：“這可不行，男爵閣下。您現在的身份是男爵閣下，而我只是壹介奴婢。我這麽壹個奴婢能夠和您這樣的貴族坐在同壹張沙發上就已經很知足了，您讓我再像以前那樣稱呼您，就算給我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吶。”
　　看到精靈少女現在這樣壹本正經的模樣，愛麗兒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從小就認識的妹妹有了些許的生分起來。
　　不過，為了避免這種生分的感覺，她還是立刻轉換心情，用壹種更加溫和的笑容說道：“什麽敢不敢的？妳從小就是這麽叫我的，小時候我們兩個壹起肩並肩坐著的時候難道還少了？我們還吃過同壹口面包，喝過同壹杯水呢！還是像以前壹樣，叫我姐姐！不然，我就要不高興了！”
　　精靈少女看到愛麗兒的表情的確是有些生氣的模樣，表情也顯得有些猶豫起來。她探頭看了看那邊兩名完全對她不管不顧的護衛，沈思片刻之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說道：“還是……不要把，男爵閣下……我是奴婢，您是貴族！不管怎麽說，這都是絕對不能跨越的身份呢！如果……如果我不能像男爵閣下那樣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話，我可是壹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呀……”
　　“機會？”愛麗兒微微壹楞，說道，“什麽機會？”
　　精靈少女甜甜地壹笑，說道：“哎呀呀，男爵閣下您也別和我打啞謎了呀。我很知道男爵閣下您的，所以我也會非常註意自己的身份，註意自己的言談舉止的！為的，就是以後有壹天能夠像男爵閣下您這樣！如果真的要我叫您姐姐的話……等到那個時候，我壹定會再叫您壹聲姐姐的～～～！”
　　愛麗兒顯得更加糊塗了：“什麽……什麽叫做像我這樣？怎麽回事？”
　　這位精靈少女松開愛麗兒的手，雙手互相交叉著抱著貼在胸前，甜甜地笑了起來，說道：“嘻嘻～～男爵閣下您不知道，這也是情有可原的呢～～～！嘻嘻嘻，小聲告訴您哦！我現在……可是已經算是大少爺的第三位情婦了喲～～～！”
　　“大少爺的……（輕聲）情婦？”
　　突然間，愛麗兒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她的聲音慢慢壓低，再次伸手抓住面前這位精靈少女的手，再次確認了壹聲——
　　“是……什麽時候的……時候？”
　　精靈少女的臉上充滿了憧憬，笑嘻嘻地說道：“男爵閣下，您還記得我的生日嗎？”
　　愛麗兒立刻點頭，眼神嚴肅地說道：“知道，初夏時分，七月七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是妳十六歲的生日吧？”
　　精靈少女用力地點了點頭：“是啊～～～大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我的生日，在我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那壹天……嘻嘻……好害羞喲……！男爵閣下，您也是二皇子的情婦了，這裏面怎麽操作的事情……就不要讓我再細細說了嘛……”
　　看到這名精靈少女如此憧憬，如此興奮的目光，愛麗兒總覺得自己心中的某些地方已經漸漸發涼，雙手雙腳也開始有些麻痹，甚至開始產生輕微地顫抖。
　　精靈少女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愛麗兒的變化，而是繼續用壹種十分憧憬的語氣說道：“大少爺答應我，如果順利的話，過段時間就賜予我名字。那樣的話，我就不用再頂著1231這樣的編號了呢～～～！大少爺讓我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我自己的名字，說讓我自己想壹個好聽壹點的名字。嘻嘻嘻～～～男爵閣下，您當年被艾麗絲小姐賜名的時候，壹定也是這麽開心的吧？壹定也像我這樣，整晚整晚地都睡不著覺吧？”
　　她真的很高興。
　　愛麗兒看得出來，這種興奮的表情她其實早就見過，甚至可以說，曾經的她也有過如此憧憬的時候。
　　被主人賜名……這就代表著被主人徹徹底底地視為家人了吧？
　　就像是父母會對自己的兒子取名字壹樣，只有對待自己看重的人或事物，才會取上壹個好聽的名字，對吧？
　　就好像小時候，瑪利亞姐姐有壹天突然很高興地和自己說，她被賜予了名字的那個時候壹樣。
　　那個時候，瑪利亞不斷地述說著她自己的名字，不斷地將這個名字的寫法告訴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其他她所認識的女仆。哪怕壹直到現在，愛麗兒還是能夠十分清晰地回憶起那壹天，她獲得了壹個名字時候的那種興高采烈的神態。
　　是啊……甚至就連她自己……
　　她，曾經編號為1026的女仆，壹個在公爵府內隨處可見，甚至可能和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仆壹樣，壹輩子都掛著這樣的壹個編號渡過這壹生的時候，卻能夠在壹個十分小的年紀，就從自己的女主人那邊得到了壹個名字。
　　而且，還是傳說中的美人魚的名字……
　　愛麗兒很清楚自己究竟是有多麽的幸運，也很清楚自己那麽年輕就獲得了名字之後，其他女仆會對自己有多麽的羨慕。
　　這代表著她以後可以不用再被簡簡單單地稱之為“餵”，“那邊的”，“過來”之類的稱呼。每個人叫她的時候都不再使用之前那毫無感情的編號，而是可以用這個名字來稱呼她。
　　這個……由她那宛如再造的主人，恩賜於她的名字。
　　愛麗兒默默地註視著眼前的精靈少女……看著這個編號1231的少女。
　　看著她臉上的那種期待，那種憧憬，那種仿佛下壹刻就會獲得名字，然後壹口氣爬上來的女孩，壹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了。
　　“男爵大人，嘻嘻嘻……這件事情我可沒有對其他人說過，僅僅是對男爵大人您壹個人說過喲！嘻嘻嘻～～～大少爺希望我能夠保密，這就是我和大少爺之間獨有的秘密了呢～～～”
　　面對編號1231，愛麗兒的臉上只能繼續掛著微笑。她略微沈默片刻之後，說道：“好妹妹，妳真的確定，妳能夠成為大少爺的第三位情婦嗎？……這沒問題嗎？”
　　1231號捂著嘴巴，噗嗤壹聲地笑了出來，臉上的天真表情充滿了歡快：“男爵大人～～～您放心吧！我壹定會努力加油的！我會照著男爵大人您的樣子，勤勤懇懇地服侍，然後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所有事情！啊，還有還有，我最近開始學做菜了呢！當然我知道我可能沒有男爵大人這樣的天賦……但我還是會很努力的！嘻嘻嘻。”
　　愛麗兒的嘴角稍稍有些抽搐，但還是繼續用微笑說道：“妳很會努力啊……不過，我的好妹妹，大少爺身邊已經有壹位妻子，兩位情婦了吧？雖然說妳有精靈的血統，但如果妳真的想要上位的話，我覺得妳還是要做壹點點的努力才行。”
　　1231號雙眼壹亮，立刻湊上前來，抱著壹副虛心接受的態度看著愛麗兒。
　　面對她如此懇切的表情，愛麗兒略微呼出壹口氣，十分認真地說道：“妳需要學習，需要掌握知識。妳需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事情，需要了解更多更多的人和物。以我的觀點來看的話，大少爺的妻子是西貢伯爵之女，美麗大方，但是平日裏並沒有很多的學識，只是以身份和美貌嫁入公爵府的。大少爺的另外兩名情婦嘛……雖然我沒有怎麽見過，但好像也都是在風月場所裏面找回來的，可以逗大少爺歡笑，也夠妖嬈，但是腦子應該也不怎麽樣。”
　　“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建議妳多讀點書。啊，如果妳有需要的話，我這邊有壹些世界上各個種族，各個地區，各個國家的風土人情方面的書籍，我可以先借給妳，妳拿過去讀壹下。”
　　愛麗兒原本的聲音顯得很和緩，但是到了後面反而說的越來越急。她看著面前這個1231號，看著她那雙除了戀愛之外似乎已經什麽都不想要思考的眼睛。
　　愛麗兒真的是有些急了，因為著急，所以她完全不管面前這個女孩心中正在想什麽，而是壹口氣全都說了出來，隨後立刻起身，前往櫃臺後面的架子上，把壹大堆的書籍抱下來，從中翻找了壹下之後，抽出好幾本，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那邊兩個正在休息的護衛自然也是聽到了這邊的狀況，他們回過頭來，瞥了壹眼正在急急忙忙找書籍的愛麗兒，忍不住露出壹絲嘲諷的笑容，隨後繼續回過頭，看都不看上壹眼。
　　可愛麗兒不管，她把那些書抱了回來，壹下子攤放在1231號的面前，呼出壹口氣，說道——
　　“好妹妹，妳識字方面應該沒有問題吧？公爵府內會有基本的學識教育的對吧？會看幾個字的吧？”
　　看著愛麗兒現在這樣壹幅急不可耐的模樣，1231號卻是略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嗯……以前男爵大人在的時候，的確有這樣的學識教育。可是男爵大人您走了之後，不知道怎麽的，公爵府內的學識教育也就停了。很多新來的妹妹們都不怎麽識字，管事的女仆長也不教，要做什麽事情，就只是叫我們在心裏面記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