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平壤。旅順

寒禪

歷史軍事

壹種更痛的痛 孫中山曾回憶說:“特達之士多有以清廷兵敗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戰,曾親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七十九章

1894。平壤。旅順 by 寒禪

2018-5-28 06:01

第七十九章 承諾
  **************************************
  “突然北洋水師之水兵三百冒死登岸,欲搶占其陸軍已棄守之趙北嘴炮臺,我軍數千立刻阻截。彼三百人竟壹度逼近司令部,且與我軍激戰,死守不退,終全部戰死。戰後海岸上屍積累累,掩護物上之彈孔狀如蜂巢,兩間平方的海水盡為血潭……”
  **************************************
  此時薛雲開見堡壘危急,而日軍先鋒與後方主力距離過遠,便親率兩百人過船橋助戰,這既有助擋住其後方繼續推進,也割斷了其先鋒後路。
  盛軍勇兵在主帥親率下士氣旺盛,幾經艱苦下,終於奪回了壕溝,更登上堡壘,使壘內日軍陷於被前後夾擊的局面。
  這時壘內的戰鬥早已不是白刃戰,而是野獸般的搏鬥。
  有日兵被壹個勇兵扭住了手,動彈不得,勇兵也沒有手,只好往其脖子狠狠咬去。日兵嘶聲慘叫,壹塊肉皮被撕下,脖子頓時血流如註。
  壹個哨長下身已經著了火,但仍得和糾纏他的日兵搏鬥,使勁地用拇指猛插入那日兵的眼窩。日兵眼球爆裂,血如湧泉,嘶叫下放開了手,但那哨長也不支倒下……日軍軍官眼見對方的援兵源源不絕,而和主力的聯系已被切斷,即便壹時攻下也難以固守,再耗下去可能全軍覆沒,無奈下只能鳴金收兵。剩下的幾十日軍便逐步往墻邊靠去,跳墻而逃,下去後還要艱難突圍,再犧牲十幾人後才成功逃回後方陣地。
  壹些受傷的、斷腿的、走不了的日兵只好選擇切腹自盡。
  “嘿!”壹眾勇兵經歷生死搏鬥後,見敵人終於落荒而逃,發出鼓舞人心的勝利吶喊!
  大島義昌看在眼裏,怒在心裏。
  太陽再往上升,逐漸被雲層所淹沒。平壤上空的雲層也越來越厚,越來越黑。
  日軍屋漏偏逢連夜雨。薛雲開和馬凱清見日軍先鋒被重創,主力又推進不得,士氣受挫,而己方西壘失而復得,士氣大振,決定趁機來壹個反擊!
  從大同江對岸補充了彈藥,清軍三壘又繼續頻頻發炮。盛軍和毅軍士兵則兵分三路往日軍主力夾擊。
  壹直作為主攻方的日軍瞬間竟成了守方!
  日軍的炮兵受到其中壹隊清軍威脅,而之前保護炮兵的部隊已經被調往前線,故只好暫時後撤。
  清軍利用日軍炮火減弱的瞬間,對日軍主力的攻擊更是猛烈。日軍主力陣地有壕溝三條,數百日軍在裏邊死守。
  清軍氣勢如虹,月字形向日軍狂攻。壹些殺得興起的勇兵更開始從陣地往前推進,伏地放槍,更多的勇兵也開始從後跟上,冒彈而進。
  或許形勢實在轉變得太快,而眼前清軍和他們腦海裏軟弱無能、畏敵如虎的印象實在是天懸地隔,日軍第九混成旅團中央隊司令官武田秀山此刻也暗捏壹把汗,更何況首當其沖的前線士兵?
  越來越近,殺紅了眼的清軍最後更發起沖鋒,在犧牲十幾人後,上百人終於沖進了第壹道壕溝,和日軍展開了肉搏!
  前方大部份的清軍都湧進了第壹條壕溝,第二、第三條壕溝的日兵剎那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放槍也不是,後撤也不是,忙看著自己的長官。
  “擔架跑步前進!”“擔架跑步前進!”日軍醫護兵的喊聲在後方不絕於耳。然而不少醫護兵還未把傷者擡走,自己就已經中槍,成了傷者。
  壕溝裏的日兵還未等到長官的命令,子彈飛來,清軍便向第二條壕溝進攻。他們每壹個都如狼似虎,仿佛急不及待,不吞下三條壕溝誓不罷休。
  傷亡越來越大,武田最終只好選擇暫避敵人鋒芒,下令放棄陣地,全隊後撤到後方大本營。
  血戰壹個早上,終於迎來了甘甜的勝利,同時也將之前對日軍的畏懼壹掃而空,對整個戰局也壹下子樂觀起來。此刻不論堡壘內還是前方戰場,槍炮聲都被將士們的隆隆歡呼聲所淹沒……**************************************早些時候,平壤西邊已成了最大的戰場。日軍第五師團本部和盛軍加上蘆榆防軍近萬人開始短兵相接。
  炮戰已歷數個小時,雙方的陣地也近乎糜爛,斷臂殘肢四處。日軍雖然仗著大炮較多,但此處地域廣闊,清軍的堡壘多達十個,日軍亦沒有占到絲毫優勢。
  日軍在大炮的支援下兵分四路逼近。清軍奮勇抵抗,盛軍在左,蘆榆防軍在右,相互支持,勇兵們從垛口及樹林隱蔽處頻頻射擊。
  壹日軍小隊見清軍的射擊暫時慢了下來,便趁機快速推進,誰知走了十數步,突然轟然壹聲,壹日兵的腿就飛到數丈遠,鮮血灑向四周,倒地呻*吟,原來中了清軍的地雷!
  “別跑!慢慢靠往樹林處!”日軍長官大喊。
  話音剛落,第二、第三下的爆炸聲便隨即響起。
  這時密如瓢潑的子彈才飛來。日軍既要小心地雷,又要尋找掩護物反擊,剎那間就倒下十數個日兵。日軍小隊最後還是被迫退回原處。
  盛軍分統記名提督聶少棠居高臨下,以望遠鏡審視局勢。看見平壤西邊的普通江有壹路日軍打算渡河,馬上下令道:“叫許貴友和馮靖翔他們倆別再理他們眼前的倭軍了!馬上改為攻擊江邊的倭軍!”
  “這怎麽行?”部下說。
  “他們那邊陳忠的堡壘能打到,就算被攻破了,後邊還有壹個壘,離平壤尚遠。但江邊只有張自衡壹個,若他們成功渡河,那可是長驅直進哪!”
  “是!”
  的確,其余三路日軍雖然人多勢眾,但都是想吸引清軍註意,讓第四路日軍趁機渡江,作為壹路奇兵直搗清軍的大後方。
  江邊的日軍已備好民船,而仗著前方只有壹個堡壘對付自己,第壹艘上滿了日軍的民船冒險開出。
  還未上船的日軍則頻頻向堡壘射擊以掩護民船,而堡壘的勇兵則不斷地往民船放槍。數個在船邊的日兵中槍,掉進江裏。
  天氣驟變。這時已經看不見太陽,平壤上空的烏雲也越來越廣,越壓越低,像是欲張開眼睛看清楚人類戰爭的殘酷。熹微的陽光只能勉強穿過雲層的縫隙,讓人們知道此刻還是白晝。
  江面的風也越來越大,硝煙和血腥的味道混雜在壹起。
  “嘭!”的壹聲,清軍的炮彈落在日軍船只旁邊,激起幾米高的浪花。
  雖沒擊中日軍的船,但激起的波浪卻令船只傾側,數個日軍又跌進了江裏。
  “繼續撐船!繼續撐船!”為首的日本軍官大喊。
  盡管有同袍跌進水裏,而自己的衣衫盡濕,船上的日軍也顧不了這麽多,無不出死力繼續撐船,希望盡快完結這九死壹生之旅。
  才五十米寬的江,怎麽就這麽慢呢?!
  這時聶少棠的命令下達,清軍另外兩個堡壘決定舍眼前的日軍不顧,死死往這面正在渡河的日軍部隊發炮射擊!
  清軍發炮的準繩實在差強人意,第壹艘船還是順利到達對岸。但畢竟十得壹二,船只正回去接下壹批日軍時終於被擊中,數個撐船的日軍頓成肉醬,船頭被炸去,剩下的日軍控制不了船只,被江水沖向了下遊。
  未幾另壹炮打中了即將開出的第二艘船的旁邊,船頭被打穿了壹個洞,船只傾側進水,剛上了船的日兵又只好立刻下船。
  日本軍官看著如此形勢,實在難以再冒險,若裝滿士兵的船在江中心被擊中,那損失實在非同小可,遂決定命部隊擇地穩紮,繼續射擊,同時向師團長匯報,以待命令。
  **************************************
  “嘚嘚嗒嗒”頭頂傳來了雨點打中軍帽的聲音。
  終於下雨了。
  時間壹分壹秒的過去,看著前方的清軍堡壘依然勝旗林立,野津的臉色越是難看。
  “第二大隊報告師團長,清軍蒼光山陣地屹然不動!”
  “第五中隊報告師團長,清軍善戰,安山壹帶防守甚固!”
  “報告師團長,友安中佐被清軍三壘合擊,未能渡過普通江!”
  負面消息不斷傳來,野津和日軍第壹軍參謀福島安正相互壹看,無言以對。
  此時似乎是唯壹的希望到來,被派去打探南方戰場消息的落合大尉終於回來。野津第壹時間上前詢問:“如何?”
  “報告師團長,”落合的臉色和語氣已經預示了答案:“第九混成旅團曾壹度攻入壹清壘,但最後敵眾我寡,無奈退回。初步點算部隊傷亡約五百人,現時大島旅團長已下令停止戰鬥,部隊後撤至上孫歌洞壹帶!”話畢低下了頭。
  野津壹邊聽著,壹邊緊握手中的武士刀,目露兇光,聽完了,更拔刀砍掉旁邊的壹根樹枝,怒道:“我早叫其不要輕舉妄動,他就是非聽不可!”
  “大島所部至此,再戰無益。”在旁福島安正則較為沈著冷靜。
  野津看著眼前的戰場,憤然道:“下令停止戰鬥,命兩隊長退居要地!”
  “是!”
  野津此時再提起望遠鏡,嘗試遠眺北方的情況,看會不會看到日章旗升起。然而距離實在太遠,只隱約看見縷縷硝煙。
  “不知北方戰況如何……”野津自言自語道。
  壹眾幕僚無言以對,畢竟距離太遠,道路難走,兩軍始終聯系不上。
  野津放下望遠鏡,雙目漸漸放空:“我今率兵於千裏之外與敵作戰,蕞爾之城,竟不能陷,我還有何面目歸謁我天皇陛下?”
  這時福島察覺身後的帳篷已經備好午餐,又見雨勢漸大,便跟野津說:“師團長也餓了吧?不如先進午飯,再共謀對策!”
  “吃午飯……”野津聽見更是憂心,眉頭顰蹙得更緊,因為他想到部隊的糧食只剩下不足兩天。
  他其實本來也有多少樂觀的情緒,畢竟成歡之勝的確證明了之前情報所說,清軍多腐敗無能,荒廢操練,應該不堪壹擊,只不過作為師團長,負責驅逐清軍出朝鮮的總指揮,他實在不敢有壹絲輕敵。故他估計,雖然應該不可能如大島所言,能於早上八時前攻陷平壤,但壹日之內應該沒問題的,故糧食也應該不成問題。當然,目下逆境他也不是沒有想過,畢竟平壤和成歡難以相比,毅軍、盛軍、奉軍也可能比蘆榆防軍能打,但他也估計,此逆境應該不太可能發生的,哪怕發生了,也不至於會失敗。
  然而,偏偏就是發生了。
  四周都是窮鄉僻壤,不可能征收上萬人的糧食。
  有足夠糧食的地方,就只有眼前的平壤。
  這,也是選擇破釜沈舟的他早已想好的辦法,也是唯壹的辦法。
  “將士們都知道快沒吃的吧?”這時野津聲音沙啞的問。聽不見回答,繼續說:“告訴他們,要是他們餓,就想著,食物補給就在平壤城裏!不然,就把性命留在這裏!”說著眼神變得如武士刀般銳利,盯著遠處的平壤。
  “是!”
  這時轉過身,面對壹眾幕僚:“我意已決!明日之戰,舉全軍以進逼城下,冒敵彈,攀胸墻,勝敗在此壹舉!我軍幸得陷城,我願足矣。若不幸敗績,平壤城下即我葬身之處!”
  幕僚們聽見無不慷慨激昂,立正應道:“是!”
  然而,他並不知道,此刻平壤北門外的清軍堡壘,早已經升起了日章旗,而敵軍將領左寶貴,亦早已兌現了類似的承諾……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