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平壤。旅順

寒禪

歷史軍事

壹種更痛的痛 孫中山曾回憶說:“特達之士多有以清廷兵敗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戰,曾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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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1894。平壤。旅順 by 寒禪

2018-5-28 06:01

第八十八章 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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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載以來,淮將守臺,守營者毫無布置,遇敵即敗,敗即逃,實天下後世大恥事!汝等稍有天良,須爭壹口氣,舍命壹條,於死中求生,榮莫大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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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聲暫時停下,余下轟轟烈焰作為余韻。
  天下起了微雨,烈焰稍微收斂。雨水默默地打在散亂壹地的屍體身上,像是未知生死的孩子在叫喚早已死去的父母。
  早前日軍壹度殺進了玄武門,但奉軍在統領陣亡下不單沒有潰退,而且不屈不撓,誓死抵抗,玄武門城樓上始終為奉軍所據,而內城余下的壹部奉軍也沿著城墻支援玄武門,從而形成弧形的包圍圈猛擊外城和內城之間的日軍。日軍死傷枕藉,而城外的日軍在沒有炮兵的支持下再難突入,最後剩下二十多人後,被迫暫時退出玄武門。立見尚文見天色漸黑,又下起細雨,便命部隊悉數撤至城北高地,以觀清軍動靜,城北至此暫時休戰。
  此刻,葉誌超、薛雲開、馬凱清、豐升阿、閔丙奭和樸永昌再次會商。
  左寶貴的位置空著。看過壹眼後,誰也不敢再看第二眼,尤其是葉誌超。
  草草商議撤退安排後,葉誌超最後說:“諸位沒異議了吧?”
  眾人打算以沈默來結束這場讓人不堪回首的戰役。閔丙奭和樸永昌更是面如死灰,心裏既悲且恨────悲日軍的勝利,恨清軍的不濟,但也只能無奈接受。
  但馬凱清實在不忿,既為左寶貴不忿,也為自己不忿,這時壹副不甘的目光擱在桌上,說:“我帶兵三十余年,經歷數百戰,常以不得死所為恨,如今豈能臨敵退縮,自貽罪戾?!還望葉軍門三思!”
  葉誌超默然,終沒有回話,良久才道:“時候不早了,諸位宜馬上準備!”又尷尬地跟閔丙奭拱手說:“費心了……”
  閔丙奭無奈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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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壹朝鮮人從玄武門持白旗步出,冒雨向日軍遞交壹信。信送至立見尚文處,其文曰:“平安道監司閔丙奭至書於大日本國領兵官麾下:現華兵已願退仗休讓,照諸萬國公法止戰。伏俟回教,即揭白旗回,望勿開槍。立俟回書。”
  立見還未讀完,部下已報告,玄武門、七星門、靜海門、大同門等處掛上了白旗。半晌立見便派人至玄武門要求打開城門,但言語不通,只能以筆墨對答。日軍官寫道:“若降服,可允。應速開城門,集中兵器繳於我軍。否則,即攻取之!”書信投入被雜物堵塞住的城門,傳至葉誌超處,最後以相同方式回應,寫道:“降雨甚大,刻下兵多,難以速散,當期明朝,開放此門。”
  此信最後送至立見處。立見輕輕壹笑,片刻正色道:“傳令下去,各部隊今晚嚴加警戒,靜待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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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大雨滂沱。
  數千清軍在七星門和靜海門前集合。由於西邊戰場之前壹直穩守,南邊戰場更給予日軍重創,士兵們突然知道北門被破要立刻撤退都難以接受。由於下層兵丁消息不靈,謠言頓時四起。有說日軍正從玄武門南下,有說奉軍已經從玄武門潰退,有說葉誌超已經率先逃走,有說豐升阿已經繳械投降……壹切壹切,無不讓本來不錯的士氣瞬間崩潰,壹下子人心惶惶,軍紀蕩然,各人四處倉惶奔走,狼奔豕突。
  “別走哇……”“我求妳了……”平壤百姓最為可憐,之前默默給予清軍支持的人無不失聲痛哭,到處都是“牽衣頓足攔道哭”之景。
  痛哭的還有大量傷兵────“我不想死在這兒呀!”“別扔下我呀……”“老徐!老徐!”“大人!大人呀!”四處皆是不能走動的傷兵在大雨中哀嚎。哪怕不少勇兵舍不得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但自己最多就能背上壹人,對於其他兄弟壓根就無能為力。
  此時勇兵無不爭相上馬,每騎最少坐上兩人,更有三人、四人。更有騎兵遇襲,馬匹被奪,打鬥此起彼伏。
  更有不少清兵,尤其是在城外前線沒看見城中白旗的部隊,壓根就沒有收到撤退的指示,待城中開始不斷有勇兵出逃,才倉惶撤離。
  三兒救走嶽冬後馬上把他送至後方的奉軍醫療所,找到了約翰為其治療。嶽冬迷糊間還不斷喊“左叔叔……左叔叔”,三兒見狀便獨自壹人去找左寶貴的屍體,但天色漸暗,戰場上壹片狼藉,怎麽找也沒找著,不壹會就聽見各軍開始撤退,便馬上回去接嶽冬,而嶽冬則剛做了手術把糜爛的右眼取出,雖然約翰用了麻醉藥,但還是痛得他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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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晚上八時,七星門和靜海門那沈重的大門壹同徐徐打開。
  無數勇兵傾盆大雨下蜂擁而出,或向西走甑山大道,或往北走義州大道。三兒則抱著迷迷糊糊的嶽冬騎著馬,從七星門跟著大隊沿義州大道往北逃走。
  然而日軍早已在兩處埋伏,而且在等候人最多最亂的時機。
  裂帛般的雷聲不斷傳來。清軍軍心盡失,將士皆懼,哪怕日軍還未伏擊,已經如驚弓之鳥,爭先恐後,不時人仰馬翻。
  草叢裏的日兵無不如豺狼獵食前般冷笑,而立見尚文則在牡丹臺上親自指揮,見時機已到,冷冷地下令:“開始攻擊!”
  剎那間,日軍的子彈如萬只飛蝗般從草叢飛來。大雨路黑,清軍咫尺不辨,南北不分,只能如獅群裏的慌鹿壹樣般任人宰殺。無數勇兵應聲倒地,中槍下馬者不計其數。又由於射擊距離很近,壹顆子彈很多時候都能射殺兩個勇兵。
  當此天時,雷雨交加,遭此突變,勇兵們見前方有槍聲便趕緊回頭,但後面的勇兵又接踵而至,互相踐踏而死者比比皆是。
  也不問前面是敵人抑是己軍,胡亂拔刀放槍,互相廝殺。中間的壹部份勇兵,既遭敵槍,又中己炮。既有尋父覓子,又有呼兄喚弟,槍炮聲、呼叫聲、慘叫聲、呻*吟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更有驚懼無措者投水自溺,跳崖自盡!
  傷心慘目,有如是耶?
  三兒和嶽冬早就墮馬,三兒拼命地把嶽冬拉到壹旁,以免被後來勇兵的馬匹踐踏,而嶽冬遭此突變也稍微恢復知覺,但之前在玄武門時已經受傷,走動不便,三兒得背起他跟大隊繼續逃命。
  此時日軍還故意把壹部份清軍趕至他們自己布下的地雷區。突然間天昏地暗,爆炸聲連綿不斷,三兒只感到地下壹閃,瞬間整條右腿便被炸飛!身體連同嶽冬被拋開數米外,兩人頓時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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