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師兄弟們細謀算
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
2025-3-30 21:03
自助餐廳中的眾人散退,服務生過來收拾現場,朱晨晨和滕曉心情郁郁,而秦振也是憂心仲仲,幾個人便先離開餐廳,返回房間去了,而董仲明和掌櫃的也都有事,寥寥說了幾句話便走了,我和雜毛小道還沒有吃幾口,於是留了下來,盤子裏挾滿了美味的飯菜,找了壹個桌子下來用餐。
尹悅被虎皮貓大人支使著滿餐廳地瞎轉悠,總算是找來了泡過的茶葉梗子和原味恰恰瓜子,帶著這癡肥鳥兒走了過來,在狼吞虎咽的我倆旁邊坐下,說惡鬼投胎?
我點頭,說打小就窮,現在對食物有壹種超乎尋常的渴望。
尹悅不屑理會我這饑荒賊吃相的家夥,伸手壹拍雜毛小道的大腿,老氣橫秋地說道:“小明,不錯啊,現在可真夠厲害的,比妳大師兄當年可威風多了,那王八之氣壹出,竟然沒有幾個敢吱聲的……”
雜毛小道剛才在眾人面前威風凜凜,在尹悅跟前卻只求饒,說悅兒姐,妳可就別折殺我了,我可不敢跟大師兄相提並論,他當年的威風,我學也學不來,只可惜……我今天不過是看不慣剛才那小子的嘴臉,才出言鎮住他而已——屁大的身份,也好炫耀,也不跟小毒物這飯桶學學,什麽才是真正的低調。怎麽了,我剛才沒有給大師兄惹麻煩吧?
這是我第壹次聽到雜毛小道叫尹悅,這稱呼讓我有點兒詫異地瞧了他壹眼,這家夥將近而立,然而卻稱呼年紀比我還小幾歲的尹悅叫做姐姐,這裏面到底是個什麽由頭?
不過說起來,雜毛小道跟其余七劍好像並不是很熟,但跟尹悅卻似乎認識多年壹樣,莫不是這裏面,還有著什麽故事?
我心中暗自謀算,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尹悅擺了擺手,壹邊跟虎皮貓大人剝著瓜子,壹邊嘆氣道:“說惹麻煩也談不上,陳老大自到東南以來,跟羅金龍他老子壹直就不是很對付,那老龜孫子和其他地方派壹樣,壹直都是陽奉陰違,占著茅坑不拉翔,陳老大這壹年多來勞心勞力,左右折騰,卻總是被自己人制肘。”
她跟我們訴苦道:“妳大師兄這人,行事也不敢太過急躁,生怕上面的人覺得他不團結同誌,不懂得領導藝術,所以只有徐徐圖之,通過壹系列的行政手段,來改變局裏面暮氣沈沈的氛圍。說起來也郁悶,羅金龍他老子除了貪權無能之外,倒也沒有什麽特別明顯的把柄,做事也夠謹慎,弄不了他,所以陳老大才會如此為難——這壹次,說不定還能扳回壹些場面來。”
聽得尹悅將這層關系講了清楚,我和雜毛小道總算是放寬了心,既然已經撕破臉皮,而且又不是自己人,那麽諸多手段施展起來,都不會有所顧忌。
我們吃完飯之後,也沒有人過來找尋,於是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出了酒店的度假村,虎皮貓大人振翅高飛,單獨行動,而我們則前往沙灘那邊走去。
北方各處雖已入冬,但是在三亞這邊卻是陽光明媚,前些日子有臺風過境,這些天的日頭倒是毒辣起來,先在正是三亞旅遊的旺季,海灘上好多遊客,喧鬧非常,那些身材俏麗、飽滿的比基尼女郎也多,白花花的大腿看得人眼睛直晃,我和雜毛小道換了泳褲,也加入了搏浪的人群中,玩得不亦樂乎。
湛藍的天空,碧藍蕩漾的大海和純白沙子的海灘,還有那身材誘人的比基尼女郎,這樣的美景下,我們玩得不亦樂乎,壹直到了夕陽西下才姍姍而歸。
回到酒店的度假村,我剛剛洗完澡,正在衛生間裏擦頭發,便聽到有人敲門,壹問才知道是趙興瑞,說大師兄找我們過去談話。
宗教局包場的這家酒店,是壹個別墅區的大型度假村,我、雜毛小道、掌櫃的、秦振被分在壹起,而滕曉和朱晨晨則在相隔不遠的另外壹棟,我拾掇了壹下,等了壹會兒雜毛小道,然後跟著趙興瑞壹起,前往大師兄的住處。
路上我問老趙這段時間工作怎麽樣,他點頭說不錯,跟著陳老大幹事兒,心裏敞亮,舒坦,從來不用擔心工作之外的其它事情。
雜毛小道問大師兄找我們什麽事情,是不是因為羅金龍那個二楞子?
老趙也不隱瞞,點頭說是,陳老大下午剛到,廣南羅局長就找過來了,兩人在書房談了約半個小時,然後陳老大就讓我去找妳們,結果根本找不著人,電話也打不通,我剛才是聽掌櫃的說妳們回來了,才找過來的。
大師兄的住處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不過位於度假村後半段的壹棟獨體別墅,門口有兩個黑色中山裝的陌生人執勤,進了房子,才看到七劍裏面的布魚道人余佳源在跟尹悅吵吵鬧鬧,兩個人鬧得厲害,瞧見我和雜毛小道進來,揮手打招呼,讓我們直接進書房去。
老趙剛剛跟隨大師兄,行為舉止都頗有些拘束,在書房敲了敲門,待到大師兄應了壹聲,才推門而入,恭謹地跟大師兄說了壹聲:“陳局,陸左和蕭道長來了。”
大師兄正在辦公桌後面跟人打電話,瞧見我們,隨意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跟電話那頭說道:“嗯,他們過來了,這個事情我會跟他們了解的,好,就這樣。”
掛完電話,他吩咐老趙去給我們泡茶,然後起身,到會客區過來招呼我們:“坐、坐,找了妳們好久,都幹嘛去了啊,電話也打不通?”
他親切地拍著我們兩個的肩膀,然後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雜毛小道指著我,說陸左這小子以前沒有來過南海,硬拉著我去海灘看什麽比基尼女郎,壹混就是壹下午,樂此不疲,要不是我扯著,今天晚上說不定就跟著剛認識的壹個小模特溜走,夜不歸宿了。
這家夥惡人先告狀,將我好是壹陣黑,不過大師兄卻熟知我們兩個的脾氣稟性,直接對他說道:“妳啊妳,當初就不應該跟李師叔祖學那花間山陰基,現如今又跟著郭瞎子那種混混浪蕩江湖太多年,學得壹身臭毛病,瞧妳現在這個樣子,怎麽承載得了師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雜毛小道爭辯道:“沒那玩意,妳以為我怎麽是回復功力的呢?”
大師兄也不好說他,直搖頭,說:“妳啊,天天跟陸左在壹塊兒,也不知道學點什麽好的……”
雜毛小道笑了:“妳別看陸左這人壹本正經的樣子,他沾花惹草的手段,說出來嚇死妳。”大師兄對這個打諢插科的小師弟壹點脾氣都沒有,捏著鼻子,嘆息了壹聲,說妳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說說吧,今天中午到底是怎麽回事,弄得人家老羅在我這裏哭訴了半天?
這時老趙端著茶水進來,給我們上茶,雜毛小道指著門外玩耍的尹悅說道:“悅兒姐沒有跟妳說?羅賢坤這個老家夥教子無方,養了這麽壹個奇葩兒子,自以為心機深沈,整日玩弄婦女,更可惡的是心眼極小,手段惡劣,睚眥必報,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來栽贓陷害陸左的同學,我若是不出手,還真讓那二逼玩意逞了威風。別拿妳們局裏面的教條規矩來約束我啊,我可不是妳們內部成員,那人我打了也就打了,羅賢坤倘若不服氣,過來找我便是,他壹個玩弄關系的技術官僚,有這種麽?”
雜毛小道肆無忌憚,大師兄也沒有再問他,轉過頭來,問我說陸左,聽說羅金龍離開的時候,妳拍了壹下他的肩膀,是也不是?
我老實地點頭,說我瞧見他沒有吃飯,招呼他壹聲,說餓肚子可不好,讓他吃壹點再走。
大師兄正端著杯子飲茶,聽得我的回答,不由得嗆了好幾口,苦笑不得地說道:“妳們兩個啊,壹點兒實話都沒有。按理說這件事情老羅理虧,悄無聲息地冷處理就好,可是妳那壹摸卻嚇到了人。他查到了妳的身份之後,驚得壹天都沒有安穩過,找了好幾個熟悉的長輩來給羅金龍把脈,都做不得準……”
他似笑非笑,說:“這回也是為了自家兒子,他厚著臉皮過我這兒來,讓我幫他兒子求個情,讓妳給劃個道出來,有什麽條件,都敞開著講,妳倒是跟我說壹說,妳摸了那壹把,到底有沒有給人家種個蠱毒什麽的?”
雜毛小道在旁邊壞笑,說大師兄,妳這到底是在誇我們,還是在罵我們啊,我怎麽就聽不出來啊?
我也笑了,說有沒有必要啊,我只不過是摸壹把而已,他堂堂壹大局長,統管全省,就找不出壹個能夠查探病情的蠱師來幫著瞧壹瞧?需要這麽緊張麽?
話說開了,大師兄也給逗笑了,說這事情擱在以前,他羅賢坤自然是穩坐釣魚臺,然而妳們去了壹回緬甸,整個東南亞的局勢都被妳們攪得風起雲湧,魔羅爆發的那天晚上,全世界的有道之人,通過月亮投影都能夠感受到魔羅之威,卻不曾想被妳們兩個人滅了,便是那薩庫朗的神秘首腦,威震東南亞各國的許先生,也死於妳手……
大師兄說起我們的戰績,得意地說道:“妳說壹說,老羅知道妳這樣的家夥拍了他兒子肩膀壹下,能不忐忑麽?”
時間過了差不多壹個月,雖然大多數人只知道當日參與的是黑央族,然而大師兄卻是完全了解我們也摻和了其間,如羅賢坤這樣地位的領導,想知道也是有途徑得知的,所以經過這名頭壹唬,他就有些慫了,雖然別人都說沒有,但還是忐忑不安,疑神疑鬼。
慫了好,這心虛了我們就好提出條件,大師兄通過這壹場中轉調解,想來也能夠將廣南分局拿捏在手,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其實我當時也並沒有下蠱,只是想嚇唬羅金龍壹下而已,既然大師兄從中斡旋,那便讓羅金龍過去跟滕曉和朱晨晨道歉,他們氣消了,事情也就了解了。
這事壹了,心情大好的大師兄便跟我們談起了龍涎液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