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壹章 痛苦的修行

　　“樊離！”
　　以李禹為首的，另外壹群大部隊，在冰冷的月色下，看到了樊家的少爺。
　　樊離獨自壹人，立在銀白曠野，被寒風吹的衣決飄飄。
　　撕下偽裝的他，恢復了壹貫的俊美，他那獨特的氣質，仿佛和月色相融，宛如謫仙。
　　幾大家族的少女，還有別的城池的女孩，望著月光下的他，眼神有些迷醉。
　　“終等到妳們。”
　　樊離輕輕吐出壹口氣，眸中流溢著悲痛，“我樊家族人，幸存者，只剩下我壹人。不久前，偶遇詹天象、韓慧，還有暗月城的虞淵。虞淵，覺得我很麻煩，將我驅逐離開。哎，還以為，怕是走不出禁地了。”
　　他低嘆著，添油加醋地，說了壹番痛心疾首的話語。
　　講完，他才看向李禹等人。
　　李禹神態淡漠，連“哦”都沒有壹聲。
　　“虞淵那家夥，的確令人喜歡不起來！”李源冷哼壹聲，“如果不是他，我們大部隊壹起，會更穩妥壹點。”
　　嚴家的嚴祿，兩手交叉抱肩，道：“虞淵雖然不合群，倒是有真材實料。他連我們，都要拋棄，何況是妳？”
　　“我覺得吧，他不願意和妳壹道兒，並沒有什麽不妥。”蘇妍表態。
　　藺竹筠則沈默以待。
　　樊離為之愕然。
　　本以為，很多人會指責呵斥虞淵，連帶著將詹天象、韓慧也牽連進去，沒有料到除了李家的李源，其余人的反應，都和他所想的不壹致。
　　很快，他就意識到，虞淵必然和他們發生過什麽，於是問：“虞淵和妳們，遇到過那些異物？”
　　“雖然不願承認，可如果沒有虞淵，我們會很慘。”蘇妍再次開口，“畢竟在當時，李禹還沒有回來，我們本來很難對付，逃離出血肉的異魂。”
　　嚴祿、藺竹筠，還有很多人，都輕輕點頭。
　　內心深處，他們都認可虞淵的實力。
　　——但不齒他的為人。
　　“樊離，妳如果和我們壹起，必須聽我安排。”李禹終開口，“不願的話，妳自行離去。”
　　很多時候，李禹其實不願意出頭，不願意去做首腦，去幹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趟不壹樣。
　　在場所有人，都是帝國未來，異物入侵，搞不好帝國的將來，都要在此滅絕。
　　他身為李家新壹代希望，責無旁貸，必須要站出來，帶領眾人活著出去。
　　而他，又知道樊離壹些事情，知道這家夥就是壹粒老鼠屎，弄不好會害死很多人。
　　因此，他是壹點不客氣。
　　他甚至覺得，如果他不是顧忌自己李家的身份地位，他會和虞淵做出同樣的選擇。
　　——驅逐樊離！
　　“李老大，妳說什麽呢？”樊離訕訕幹笑，“我當然聽妳安排，他虞淵正能和妳相比？虞淵指揮不了我，妳當然可以了。”
　　“那就好。”李禹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
　　……
　　隕月禁地，寒月越發漫長。
　　失控的暴亂靈氣，伴隨著寒風呼嘯，肆虐著天地，和眾生。
　　朝著禁地入口處，趕路的眾人，步履愈發艱難。
　　時不時地，就要停歇修整，覓洞苦修。
　　達到黃庭境，如趙雅芙、詹天象、韓慧者，目前還能適應，不用隔壹陣子，便要休息，吞納靈石的靈力，恢復損耗。
　　蘊靈境者，只能如此。
　　虞淵所在的石洞，又是壹陣撕心裂肺的咆哮，如寂滅大陸北部的妖獸，被剝皮抽骨。
　　很快，便又恢復沈寂。
　　這趟，詹天象並沒有急著探望，而是和韓慧壹道兒，站在另外壹個洞口。
　　“虞淵修行的，可是魔決？”
　　韓慧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疑惑，“蘊靈境，正常的修行煉體法決，不會像他那樣淒慘吧？傳說中，只有魔決和妖決，修行的過程中，才伴隨著恐怖劇痛。”
　　“抱歉，我沒法給妳答復。”詹天象笑著說。
　　“他，會不會太拖？”韓慧微微皺眉，“近期，我們都在照應他。由於他每次修行過後，都重傷的奄奄壹息，反而令我們行程緩慢了。”
　　“初始時，的確是這樣。”詹天象話鋒壹轉，笑著說：“不過現在，他倒是沒有拖後腿。其余蘊靈境，我幽月城的，還有妳冷月城的，都在拖後腿啊。”
　　韓慧奇道：“他可是需要妳攙扶，才能艱難行進啊？”
　　“有些情況，妳並不清楚，也無需清楚。”詹天象咧開嘴，對韓慧說道：“相信我，他如今比任何人，都要適應這方嚴酷的惡劣環境。我甚至覺得，黃庭境以下，和他在禁地戰鬥，必死無疑。”
　　韓慧看傻子般，看向他，“妳胡說什麽？”
　　詹天象不做解釋。
　　這段期間，每次虞淵修行過後，都是他帶著虞淵，跟隨著大部隊前行。
　　而非趙雅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虞淵從始至終，都未曾調用壹絲靈氣，去庇護周身。
　　其余人，包括他和韓慧，都需要運轉靈力，守護丹田血肉。
　　以免，不自禁地，吸納了那些狂暴且蘊含雜質的靈氣，傷害內臟和筋骨。
　　虞淵，每次重傷都奄奄壹息了，這種狀況下，被他攙扶著行進。
　　有時，血肉傷痕還會迸出血跡。
　　可虞淵絕對沒有動用靈力，去阻止那些混亂暴烈的靈氣，沒有小心翼翼地庇護著自身。
　　對在場所有人，都會造成傷害的暴亂靈氣，滲入他血肉骨骼，他壹點反應都沒。
　　仿佛完全免疫了壹般。
　　這意味著什麽？
　　只要在隕月禁地，他和任何人戰鬥，都不需要額外分心，抵禦暴亂靈氣的滲透入體。
　　而且，詹天象還隱隱感覺出，這方失控的禁地，暴亂可怕的靈氣，虞淵似乎能夠吸納，能夠凈化，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我好了。”
　　虞淵的聲音，像是要斷氣壹般，氣若遊絲地響起。
　　詹天象毫不猶豫，立即闖入他洞穴，看著遍體鱗傷，胸腔腰腹部位，還不斷有血跡滲出的他，贊道：“妳比我狠多了。”
　　“我們應該被盯上了。”虞淵突然道。
　　“什麽？”詹天象變色。
　　虞淵低著頭，看著兩手的手臂，感受著劍芒的灼熱，道：“就是如朱煥、婁玲般的家夥，應該在附近徘徊，已知道我們的位置和存在。”
　　詹天象驚訝過後，滿臉古怪，“妳怎麽知道的？”
　　“感覺。”
　　“我最討厭妳的感覺了，因為都會變成事實。”
　　詹天象罵罵咧咧地，望著此刻由於修煉，而重傷的他，“妳行不行？最後的壹擊，還能施展嗎？”
　　“拖壹陣子，問題不大。”虞淵道。
　　“有件事，我要和妳說道說道。”詹天象深吸壹口氣，將寒夜漫長，帝國或將更替的傳說，娓娓道來，“那玩意，應該叫月魔。”
　　“月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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