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十二章 我曾獵殺源靈

　　“虞淵，發生了什麽事？”
　　壹直作壁上觀的檀笑天，在他的黑暗世界內，摸著下顎眼瞳幽幽，沈聲道：“妳的本體真身，去了深淵下方的黑暗？”
　　突破到黑暗至尊的他，因剝離壹股本源，連創生之地的黑暗源靈都在對他躲閃。
　　他原先在暗域中，都溝通不了黑暗源靈。
　　可就在剛剛，遠在深淵創生之地的黑暗源靈，竟主動呼喚了他。
　　檀笑天頓知有大變發生。
　　這時，袁離的真身也從那座獸神殿踏出，卻沒有聯手五大獸神，將虞淵圍殺於此，還打算著手撤離。
　　檀笑天更加好奇了。
　　“浩漭的源魂，被我們的締造者吞食了，它變得超乎想象的強大。整個外域天魔族群，包括貝爾坦斯，都將無法撼動它的意誌，都會潛移默化地，以為它才是造物主，才是自己的源頭。”
　　“它壹直渴望的，最想要獲取的，就是和它同源的家夥。”
　　“別的源靈只能小幅提升它，只有浩漭的源魂，還有魎域的源魄，才能給它最大的幫助。”
　　“尤其是浩漭源魂，完全融入它，被它煉化後，它的影響力將會恐怖無比。”
　　“檀笑天！”
　　虞淵扭過頭，望著勃然變色的魔主，嚴峻地說道：“妳也擺脫不了它！之前的它，妳在剔除壹股本能後，還能保持自我。可現在的它，不再是妳能夠抵禦的，妳……”
　　幽幽壹嘆後，虞淵再道：“等它奴役了貝爾坦斯，就將輪到妳，還有林道可了。”
　　檀笑天陰沈著臉，冷聲道：“我成了十壹級，晉升為黑暗至尊，也擺脫不了它？”
　　“妳比起貝爾坦斯如何？”虞淵詢問。
　　檀笑天如霜打過的茄子，瞬間蔫了，“自然是不如。”
　　“大魔神貝爾坦斯如果逃脫不了，妳為什麽覺得妳能行？”虞淵言辭毫不客氣，也不怕打擊到他，道：“人族，所有的外域天魔，但凡和它有關者，等它將貝爾坦斯奴役了，恐怕都逃脫不掉。”
　　停頓了壹下，他又看向紀凝霜，欲言又止。
　　修“星霜之劍”的紀凝霜，也還沒有抵達十壹級，她也是人族壹員，同樣被虞淵這番話弄的心神不寧。
　　檀笑天剝離本源，要是抗拒不了那股深淵邪惡，她也難以幸免。
　　“若是貝爾坦斯也淪陷了，天地間，還有誰能和它爭鋒？”
　　紀凝霜冰冷的眸子，泛著憂色，不由看向那顆閃耀紅光的星辰。
　　內藏源血的星辰，因他們的對話，突然輕輕震動。
　　源血該是嗅到了不安。
　　“虞淵，有沒有暫時擺脫它的辦法？”檀笑天突然問道。
　　“離它越遠越好，離它掌控的天地，盡可能的遙遠，最好是直接脫身離開。只要在深淵和源界，待到貝爾坦斯被它奴役，被它給真正拿下了，妳和林道可必然跑不掉。”
　　虞淵說出他的辦法。
　　檀笑天聽的很認真，唯恐漏過壹個字。
　　片刻後，他突然問道：“袁離，妳說在妳們荒界，有適合我檀笑天的土壤？妳願意讓我傳播黑暗大道，讓締造我的黑暗源靈，能夠因此而獲得力量？”
　　“這個……”
　　袁離面色陰晴不定，含糊其辭，沒有敢答應下來。
　　轟隆！
　　突然，坐落著獸神殿的那座高山，開始震動了起來。
　　附體在塞古的熊軀，將意誌降臨的那位大地之靈，以它的秘術和袁離溝通。
　　“有壹塊土地，和我的屬性壹致。”
　　它以塞古的眼睛，漠然地望著袁離，以眼神傳遞了心念。
　　“那東西叫泥洹神土，和源界的若尋神樹共存。妳說的沒錯，它也是大地之靈，它自稱大地之母，曾是壹位高級源靈。”
　　虞淵望著塞古的眼睛，就知道了它和袁離在溝通，且解析出它表達的想法。
　　高山微震，它以塞古的胸腔，朝向了虞淵。
　　旋即以眼睛詢問：“高級源靈？！還有，妳怎麽能感應我的心聲？”
　　“如妳般的源靈，我曾經獵殺過許多。名為大地之母的高級源靈，就是我在深淵，我為深淵之主時，為了它而獵殺的。”虞淵木然地說道。
　　此界源血、極寒所在赤紅星辰，還有荒界源血、大地之靈藏身的高山，因虞淵的言語，突然劇烈地震顫。
　　……
　　“那頭巨蜥瘋了！”
　　濕濘的泥洹神土，聚湧著暗靈族和翼族的壹些強者，身為暗靈族族長的布裏賽特，望著背後燦然星河中，那頭狂暴狀態的巨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為了追上我們，難道連命都不要了？”
　　哢嚓！
　　深淵巨蜥身上，壹片片白銀般的明耀鱗甲，在他的狂馳中爆滅。
　　他渾然不覺疼痛。
　　鱗甲的碎裂，似乎是因為老蜥蜴激發了生命潛力，不管不顧地壹味趕路。
　　死活，對他來說都變得無關緊要了。
　　巨蜥的尾巴，充滿了猙獰可怖的棱刺，看著像是蔓延千萬裏的狼牙棒，在虛空中攪動著，形成空間漩渦來助力。
　　他後來居上，以血灑星空為代價，還激發了虛空的力量。
　　他本名就叫深空巨蜥，他也懂的運轉空間力量，當他全力激發血脈時，他比泥洹神土飛的更快。
　　布裏賽特臉色深沈，擔憂地看著神樹枝幹上，已成為人之體態的陳青凰。
　　陳青凰和妖鳳稚雅的戰鬥，受了很重的傷，她以神樹來恢復力量時，讓這壹棵若尋神樹，也有很多枝幹雕零了。
　　不死鳥女皇如果在全盛時期，不需要依仗神樹，都能讓深淵巨蜥退避三舍。
　　可現在……
　　“陛下，我們這是去何處？”
　　布裏賽特終於忍不住了，他仰望著不斷雕零，化作枯黃的壹片片葉子，對裏頭的陳青凰說道：“那頭被侵染的老蜥蜴，到底怎麽回事？”
　　暗靈族和翼族的族人，也都是憂心忡忡，被悍不畏死的老蜥蜴弄的很頭疼。
　　“有壹座，從荒界而來的高山。”
　　陳青凰輕聲說。
　　也在此時，剛剛經歷壹場血戰的她，看到遙遠的另壹方天地，有壹團紅光閃耀。
　　失去帝王冠冕後，她那張顯露在外的蒼白小臉，如被遠方的紅光照耀到，又多出了壹些紅潤血色。
　　“他看到我了，沒事了。”
　　陳青凰立即松了壹口氣，似乎知道將脫離危險，不必擔心那頭狂暴的老蜥蜴。
　　“誰？”布裏賽特驚道。
　　“虞淵。”
　　女皇陛下放心地闔上眼，不再瘋狂地通過若尋神樹索取力量，她就在壹片葉子上枯坐著，也不再動彈。
　　而這時，那片發光的泥洹神土，像是逐漸地找回了壹點記憶。
　　灰黑色的神土，在星空吸納能量的速度，突然間變得凝滯。
　　它是有意識有智慧的，它的異常，讓若尋神樹驚訝了。
　　若尋神樹以它們的方式交流，發現泥洹神土找回的記憶，很多是它被切割著，四分五裂的畫面。
　　有壹個人，在無盡的黑暗深處，將壹塊比泰亞主星都龐大的陸地切成壹塊塊。
　　切割者竟然就是虞淵！
　　再然後，若尋神樹還看到有壹粒樹種，被埋在了泥洹神土內，和這塊土地在源界的各大星河漂泊。
　　它和泥洹神土是壹起的，有泥洹神土的時候，就有代表它的種子。
　　種子壹直埋在泥洹神土內。
　　“源界曾有建木，它被深淵的力量束縛，成了深淵的壹部分。建木的壹棵種子，和泥洹神土，在沒有被侵染的源界迎來了新生。”
　　閃耀的紅光漸漸放大，變為虞淵那無比巍峨的陽神，他朝著泥洹神土講話。
　　若尋神樹聽到了虞淵的講話聲。
　　它也突然意識到，它本就是由建木的樹種變成，而已經墜落到深淵黑暗的建木，和那塊碎裂大陸才是壹體的。
　　大陸被打碎了，內中的大地之靈死亡，而建木選擇了投降。
　　在此之前，建木的壹顆種子，和那大地之靈分離出去的部分，作為後手沖出了深淵，在源界的星空飄蕩著。
　　“難怪我抗拒不了它，因為它是我的根源，我好比陰脈或陽脈。”
　　若尋神樹幡然醒悟。
　　嘩！
　　灰黑色的泥洹神土，在那星空能量被高山抽盡的，虛無死寂的星空出現。
　　這個星空，現在只有壹座高山，和壹顆深紅的星辰。
　　還有虞淵，紀凝霜，檀笑天，袁離等寥寥幾人。
　　轟！轟隆！
　　高山，大地之熊塞古，都因泥洹神土的到來而震動。
　　它們如幹涸了太久太久的人，忽然望見了甘泉，知道喝壹口有多麽的清冽甘甜。
　　“不死鳥女皇。”
　　正要離開的袁離，看到了虛弱的陳青凰，在壹片青綠的葉子盤坐，袁離表情有些復雜，像是有話要說。
　　虞淵咧開嘴，冷冷看向他。
　　袁離又突然沈默了下去。
　　灰域時，他以壹道血分身過去，試圖說服陳青凰，讓陳青凰在出了灰域以後，以獸骨聯系他。
　　他承諾，他將幫助不死鳥女皇，去格殺妖鳳稚雅。
　　他還承諾，他願意和不死鳥女皇，共享源界和荒界。
　　閉眼調息的陳青凰，聽到他的這聲輕喝，便睜開了眼睛，卻沒有看袁離壹眼，而是望著虞淵。
　　“它死了。”
　　陳青凰如是說道。
　　“我知道。”
　　虞淵點了點頭，見泥洹神土小心翼翼地，似乎在躲避著自己，瞇眼又看向那座高山，似笑非笑地說：“誰融合誰，還真說不準。”
　　高山內的大地之靈，只是初級。
　　而泥洹神土的前身，那位誕生在如今深淵的大地之靈，曾經是高級的源靈，和源血、源魄壹個等階。
　　荒界的大地之靈，想要通過泥洹神土沖擊下壹個等級，可能也會被泥洹神土反噬，讓大地之母以此來復活。
　　這就要看誰的力量強盛，誰能得到的幫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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