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虛偽

　　副總監辦公室。
　　“妳可真行啊，平時不聲不響，壹出手就驚天動地，妳這是要瘋啊！”
　　喬莉看著辦公桌前，那張陽光小帥的年輕臉龐，神色有些恍惚。
　　此刻，她是以副總監的身份跟李睜談話，李睜坐得端端正正，猶如課堂裏認真聽講的學生，給人壹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可誰能想到，這麽壹個乖乖大男孩，竟做出了壹件對音樂圈來說地震級的事兒來。
　　超壹線，那是巨頭的禁臠，即便是壹線唱片公司擁有，都會立刻成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存在。
　　眼下，壹家新成立的工作室卻要染指，還不是自家地裏產出的，而是以市場價購入，聽起來何其荒誕，卻是真實地發生了！
　　李睜淡然道：“寧姐是天後，與公司簽的只是壹線中遊合約，如果馬力開足的話，壹年至少能為公司帶來1500萬利潤，合約期剩下壹年半，那就是2250萬，對華璨來說，就是壹筆壹年半，50個點高回報的投資，這怎麽叫發瘋呢？”
　　喬莉壹臉無力，吐了口氣：“少跟我打馬虎眼，這當中的利弊妳不會不清楚，我現在就問妳壹句，決定了？”
　　李睜默然點頭。
　　喬莉凝視，片刻後，也是微微頷首：“好吧，既然妳決定了，我唯有全力支持妳，接下來的演唱會嘉賓，我會幫妳推掉滾雪，尼索，貝卡旗下歌手，只接華格和匯麗經旗下歌手的。”
　　李睜眨眨眼，壹下子沒明白意圖。
　　不等他問，喬莉又道：“壹線頂流，超壹線那是巨頭的臺柱子，這些歌手的意誌，就算是巨頭都會十分重視，分而治之，盡可能地削弱五大巨頭對工作室的壓力。”
　　李睜消化壹陣，恍然地點點頭。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震響了起來，喬莉接起來，和那頭說了幾句，掛斷後，壹看李睜：“葛總找妳，什麽事不用我說了吧，我只提醒妳壹點，雖然大家都清楚，妳和華璨音樂工作室的關系很深，但明面上，妳不能承認是華璨的幕後老板，明白嗎？”
　　“我本來就不是華璨的幕後老板，承認什麽呀，我只是看在倪老師的面子上，替華璨旗下的歌手寫了幾首歌。”
　　李睜壹臉無稽之談的表情，聳聳肩，起身而去。
　　……
　　五分鐘後，李睜來到了總監辦公室。
　　辦公桌後的葛光奇，腰桿挺的筆直，臉色不怒自威，眼神中透出幾分犀利。
　　葛光奇沒讓坐，李睜就安安分分地站在辦公桌前，保持壹個下屬該有的態度。
　　“坐吧。”盯著李睜看了十來秒，葛光奇按了按手掌，李睜才壹坐下，葛光奇便開腔道：“李睜，妳這麽做，有沒有想過後果？”
　　李睜茫然：“葛總，我做什麽了？”
　　葛光奇臉色微沈道：“華璨音樂工作室已經正式致電公司，提出了寧蘭的轉會事宜，李睜，寧蘭是什麽級數的歌手，妳不會不清楚吧。”
　　“知道啊，天後。”
　　“那妳還要挖人。”
　　“葛總，妳搞錯了，挖人的是華璨音樂工作室，不是我，我是公司旗下歌手。”
　　李睜壹臉傷腦筋的表情，嘆了口氣：“剛才，喬總也找我，也跟我提了這事，搞得我壹頭霧水，我不過就是幫華璨旗下的歌手寫了幾首歌，怎麽就把我和華璨劃上等號了呢。”
　　葛光奇不置可否：“明眼人都看得懂，華璨音樂工作室就是妳開的，這點沒必要否認……”
　　“葛總，我要糾正壹下，我是我，華璨是華璨。”李睜打斷，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為華璨音樂工作室旗下歌手寫歌，那是因為工作室的負責人，曾經是我的助理，音樂部負責人曾經是我的制作人，在私我和他們是朋友關系，他們找我約歌，我沒法拒絕。”
　　“我曾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公開聲明，我只會為我的朋友寫歌，這點，我想妳應該也清楚。”
　　葛光奇沒接話，只是盯著李睜，那眼神分明在說，何必那麽虛偽。
　　李睜不躲不避，與他對視，神色平靜。
　　好片刻後，葛光奇才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告訴妳，超壹線的轉會，從來都是巨頭之間的事兒，華璨這麽做壞了規矩，我希望妳以朋友的身份，去和華璨的負責人談壹談，打消這個念頭。”
　　李睜張口就要說什麽，葛光齊擡手示意了壹下：“聽我說完，之前時光唱片是挖了華璨旗下的兩名歌手，但那是通過經紀公司，並非針對華璨，妳明白嗎？”
　　看李睜沒反應，便解釋道：“經紀公司就好似獵頭公司，時光唱片要招人，便會委托獵頭公司物色合適的對象，巧合而已。”
　　說罷，再度轉回正題：“若是華璨只為賭壹口氣，那就反挖時光唱片旗下歌手，未免太幼稚了，再說，即便是賭氣，也不該打寧蘭的主意，因為這不合規矩。”
　　李睜很想將他之前的話返還給他，明眼人都看得懂，馮誌郝，青春魅力，就是被時光唱片盯上的目標，何必那麽虛偽，推到經紀公司頭上……
　　然後再問問，時光唱片能夠打馮誌郝，青春魅力的主意，華璨卻不能打寧蘭主意，時光唱片這麽做就合規矩，華璨這麽做就不合規矩，這算個什麽道理？
　　當然，這只是想想，他不會真說，身在職場，誰不虛偽，誰不是戴了壹張面具？
　　況且，明買明賣，本身就沒有對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好的，葛總，妳的話我壹定帶到。”李睜給出了保證，旋即又話鋒壹轉：“至於能不能改變華璨的決定，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葛光奇瞇了瞇眼，語氣低沈：“國內樂壇歷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巨頭旗下的超壹線，甚至壹線頂流，被非巨頭挖走，現在滾雪入股時光唱片，時光唱片也算是滾雪旗下了，若是這個先河開在滾雪手裏，滾雪將名聲大損，那後果……華璨能否承受，妳自己衡量清楚，我言盡於此。”
　　話末，揮了揮手。
　　看著葛光奇壹臉肅然的表情，李睜知道最後壹句話的分量，不過，並不會因此而動搖，點點頭，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