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六章 開路先鋒

　　掛斷電話，洛少吐出壹口胸中濁氣，眼神陰冷。
　　見桌上有肴有酒就壹窩蜂地圍過來吃喝，吃飽喝足了就抹嘴走人，把壹桌臟兮兮，油膩膩的盤子留給主人家收拾。
　　夠現實，可以的！
　　商業社會有利則聚，無利則散的道理，洛少不是不懂，但懂歸懂，真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還是忍不住動怒！
　　“咚咚咚！”敲門聲讓洛少不美的臉色瞬間緩和，秘書推門進來通報，宋副總來了。
　　宋思賢是滾雪唱片的老人，頂替鄭光明出任常務副總，幹的是執行總裁的活兒，時光唱片日常運作的實際壹把手。
　　“宋叔。”洛少對他還是比較尊重，起身做了個請坐的手勢，並讓秘書泡了茶水。
　　宋思賢吹了吹茶水，不疾不徐地喝了壹口，待秘書出去，壹擡眼道：“剛才袁總和我通了個電話，這幾天舒甄和蘇雅箐的經紀人輪番找他，搞得他也很頭大。”
　　洛少挑了挑眉，就聽宋思賢繼續道：“舒甄三月的專輯上個月才將將破白金，巡演至今還剩下兩場，總票房依舊低過八成，好幾個演出商已經調低了她的報價，原本有望拿下的兩個代言，最後也都定了影視明星……”
　　頓了壹下，又道：“蘇雅箐六月的專輯也才是默認雙白金，羅雨生轉會貝卡，DS代言失之交臂，她的情況比舒甄好不了多少，甚至更糟壹些。”
　　“滾雪唱片旗下，女歌手這塊青黃不接，她們兩是公司的門面，要是被圈內認定走了下坡，對滾雪唱片的沖擊很大，尤其是演出和廣告渠道。”
　　洛少微微瞇眼道：“那袁總給妳打電話是想？”
　　宋思賢掃了眼辦公桌上的幾張娛樂報，拿手指了指：“昨夜，汪艷芬的深市演唱會，由於身體狀況欠佳差點就砸了，虧得李睜臨時救場，先後唱了12首歌，相當於挑起了半場演唱會，有關報道妳應該也看了吧。”
　　“從舒甄的廣市演唱會壹票難求，到柳慧穎深市演唱會加場票房過九成，再到汪艷芬的深市演唱會轉危為安，如今圈內那些巡演票房不怎樣的歌手，都已經將李睜視作救命稻草，為了拉高巡演的整體票房，怕是反過來自掏腰包也會在所不惜。”
　　“舒甄與蘇雅箐都是存了這個心思，專輯發片不利，巡演不能再失。”
　　說到這份上，洛少如何還不明白意思，淡淡道：“我記得她們兩的巡演各剩兩場，想要壹人壹場，把李睜給分了，可問題是，公司強令歌手接某壹場商演，這不合規矩啊，更何況，李睜是個刺頭。”
　　宋思賢搖頭道：“強令是不合規矩，但，可以找他談談，時光唱片是滾雪唱片半個子公司，同等條件下，理應優先自己人。”
　　說罷，思維壹跳，道：“地北，曙騰唱片旗下已無壹線歌手，只剩下壹個空架子，華璨旗下培養的新人，也被挖走了壹半，寧蘭轉會這口氣，也該出了。”
　　洛少眉頭皺起：“華璨失了三個新人，卻多了壹個天後，多允三個的單曲又爆了大銷量，上升勢頭很猛，我怕養虎為患。”
　　宋思賢不置可否：“華璨只是壹個工作室，羽翼未豐，暫時對巨頭還構不成威脅，妳又何必沖在最前頭？”
　　洛少不接話。
　　宋思賢再道：“眼下樂壇風雲變幻，誰也不敢說能百分百把握風向走勢，華璨勇於探索，願當這個開路先鋒，這是圈內很多唱片公司樂意看到的。”
　　“不然，為何自華璨第壹次發片以來，媒體會壹面倒的褒獎，圈內也沒有太多的質疑聲。”
　　“這個時候，誰要過分針對華璨，反而是與眾為敵。”
　　壹語點醒夢中人。
　　洛少眼中閃過壹道明澤，歷史告訴我們，每每時代變革，首先跳出來的，就沒有壹個笑到最後的。
　　開路先鋒，不過是為後人摘果子鋪路而已。
　　“誰找李睜談呢？”
　　這壹問代表了洛少的表態，目的達成的宋思賢笑了笑，道：“我會讓光奇找喬莉談的，李睜是公司旗下歌手，我相信他是個聰明人，只要不是相逼太甚，他也不會願意傷敵八百自損壹千。”
　　洛少也是壹笑，點了點頭。
　　……
　　當天下午，在家陪家人的李睜接到了喬莉的電話，電話裏，喬莉將葛光奇找她談話的內容要點說了壹下。
　　李睜聽後道：“暫停對華璨音樂工作室，以及曙騰唱片的打壓，倒是壹點都不含蓄啊。”
　　喬莉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有時候該裝糊塗，但有時候也需要直白，寧蘭轉會，給滾雪唱片帶來了不小的負面影響，以及後遺癥，打擊報復在所難免，並非私人恩怨。”
　　“現在葛光奇替人傳話，既然有意講和，我覺得沒必要意氣之爭，那樣只會是損人不利己。”
　　“就算爭，也該是歌手之爭，此消彼長。”
　　“妳也夠直白的。”李睜玩笑道：“行，既然妳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麽呢，誰讓妳是我的領導。”
　　喬莉切齒道：“壹個把錢看得極重的領導，管壹個把錢視作糞土的下屬，也是壹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李睜被都逗樂了，失笑搖頭，旋即道：“蘇雅箐就算了，寧姐和她恩怨很深，舒甄可以，妳替我決定吧。”
　　喬莉頓了壹下，應下。
　　電話壹掛，等在邊上的李冉就湊了過來，拉著李睜去了陽臺上。
　　“神神秘秘的，又打什麽鬼主意？”
　　李冉顯然是要避開父母，準沒好事。
　　“哥，今晚的演唱會，妳不和我們壹塊去看？”
　　“不是說了，我要去公司有點事兒。”
　　今晚是阿德在夜壹夢酒吧駐唱的第五天，李睜要去驗收壹下成果，此外，阿德的專輯錄制完畢，他也要最後把把關。
　　今晚的演唱會過後，何靜蕓會在深市玩幾天，李睜肯定要陪著，還要兼顧陪家人，接下來怕是擠不出時間。
　　李冉撅撅嘴：“上次沈冠昌帶女朋友見家長，妳沒有露面，今晚他的女朋友是演唱會嘉賓，妳也不捧場，太不給面子了。”
　　李睜好笑：“什麽面子不面子，妳懂個屁。”
　　沒再理丫頭，李睜起步回了廳裏。
　　李冉小臉微苦，悠悠嘆了壹口氣，然後跑去了自己的房間，撥了壹個電話出去：“沈冠昌，告訴妳壹個壞消息，李睜不去。”
　　沈冠昌呃了聲。
　　李冉壹副小大人的口吻，安撫道：“別泄氣，以我看啊，他那是考驗妳呢，三顧草廬的故事妳總聽過吧，誠之所至，金石為開。”
　　說罷，話鋒壹轉：“對了，別忘了妳答應我的，妳要是敢食言……”
　　“放心吧，我說話算話，決不食言。”
　　沈冠昌信誓旦旦地給了保證，心中卻道：我對誰食言，也不敢對妳食言，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