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壹章 我來自華國

　　看著女兒梨花帶雨，自怨自哀的模樣，季文武心中有些不忍，原本壹肚子火想要臭罵女兒壹頓的念頭，淡了許多。
　　不過臭罵可免，該說的還得說，他壓下愛女之心，平靜道：“就我所知，韋浩南也替妳做了不少事兒……”
　　頓了壹下，道：“旁的不說，誣陷張林曉造謠惑眾，蜚短流長別告訴我不是妳的手筆。”
　　“當時妳已經出任了音樂總監助理，肯定也傳出了妳要接任音樂副總監的風聲，兩個女子組合巴結妳倒是有可能，但公司的處罰決定，不是妳能左右的，我不在其位，妳就算扯我的大旗也不頂用。”
　　“要不是李睜橫插壹腳，張林曉已經被開除，還會在檔案上留下壹筆汙點，這是要毀壹個人的前程，如此不留余地，沒有韋浩南幫妳，不，應該說韋浩南打著洛地北的旗號的幫妳，公司高層當中，誰會拍這個板？”
　　誣陷張林曉是季曉蘭公報私仇，這在公司裏是半公開的秘密，自然瞞不過父親，而父親有理有據的分析，讓她無以辯駁，只得垂目默認。
　　季文武拿手指指她：“是以，妳也不要覺得自己有多委屈，妳和韋浩南不過是相互利用吧了。”
　　父親下的這壹結論，季曉蘭無法接受，豁然擡眼，眼中透出壹抹恨色：“要不是韋浩南主動找我復合，我跟他根本不會有交集……”
　　季文武壹揮手：“住口，當初我跟妳說過，韋浩南不是什麽好東西，妳卻執迷不悟，現在後悔晚了。”
　　說著，盯著女兒看了會兒，眼中閃過壹抹糾結，片刻後，又變得堅定，壹字字道：“這次我是帶著公司交給的任務來的，曉蘭，妳要有個心理準備，該妳的責任妳要承擔，我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聽父親如此慎重的口吻，看父親不茍言笑的肅容，季曉蘭心頭壹驚：“爸……”
　　“不該妳知道的不要問，我只是提前給妳打個招呼，好了，早點睡吧。”
　　話末，季文武起身走向他的房間，丟下季曉蘭壹人呆坐在那裏，神色怔然。
　　進了房間，季文武反手關上門，走到窗前，望著外頭深沈的夜色，出神了好片刻，然後掏出手機撥打了出去。
　　那頭響了七八下，這才接通：“老季，那麽晚了打來，出什麽事了？”
　　洛總的聲音不含糊，但還是能夠明顯聽出，是剛剛醒來。
　　季文武淡淡道：“洛總，有個事兒和妳匯報壹下，上個月市場部的柳菲辭職，現在去了華璨，我有七八分把握，華璨掌握的公司旗下歌手的負面資料就是柳菲提供的。”
　　那頭沒接話，只嗯了聲。
　　季文武繼續道：“這件事的背後可能和洛地北有關，明後天我會把情況了解清楚，然後以書面的形式呈報公司。”
　　那頭依舊沈默，好片刻後，方才道了聲：“我知道了。”
　　……
　　周五。
　　上午八點多，李睜，何靜蕓，以及他們的隨行人員，壹塊在餐廳用過早飯，退房後，離開酒店。
　　九點三刻到了京城機場，通過安檢，兩撥人揮手致別。
　　何靜蕓等人登上了飛往江市的客機，今晚何靜蕓在江市有個商演。
　　李睜等人則是待在VIP候機室，壹個小時後，莫菲與她的隨行團隊來了，兩撥人合二為壹，十二點缺五分，登上了飛往小韓的國際航班。
　　亞域百達流行音樂盛典，今年是在小韓的第二大城市惠水市舉行，時間定在元月3號，也就是後天晚上，由於明天下午要出席壹個主辦發的活動，是以，提前兩天過去。
　　在壹陣轟鳴聲中，客機拔地而起沖上藍天，幾分鐘後，飛機進入平穩飛行。
　　李睜解開安全帶，把靠背調整到最舒服的位置，等空姐推著餐車過來，要是壹杯汽水。
　　邊上的莫菲要了壹杯橙汁，邊吸邊低頭看報紙，片刻後，扭頭看向李睜道：“京城跨年晚會最受歡迎節目評選，妳和何靜蕓的合唱觀眾投票7萬9千多張，比第二名高了近壹倍。”
　　“這麽高。”李睜眼神亮了壹下，拿下最受歡迎節目並不意外，可近8萬的得票就有點出乎意料了。
　　要知道，眼下這個世界的華國，網絡的使用率非常有限，晚會的投票都是通過聲訊電話，壹個聲訊電話要2塊錢。
　　他記得，今年十壹京城晚會最受歡迎節目才3萬多票，還是郭逸夫的獨唱。
　　這壹下，竟高出了壹倍多。
　　“妳的人氣不弱超壹線，何靜蕓又是國內人氣最高的女歌手之壹，歌曲又是新歌，得票高些正常。”
　　莫菲神色很平靜，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也不知道是高看李睜二人，還是她的眼界高。
　　“第二名倒是有些意外，投票4萬1千多，妳猜猜是誰？”
　　“趙傳雄？”
　　“B5。”
　　李睜不由怔楞了壹下，B5是小韓的壹支男子組合，昨晚的現場反響是不錯，可李睜的感覺，相比趙傳雄還是差了壹些。
　　而且4萬1千多張得票，這個成績算是相當出彩的。
　　“趙傳雄第三，得票才3萬3千多張，比B5差了四分之壹。”
　　莫菲看著李睜的表情，螓首輕搖：“其實也不算意外，《青春進行時》這部偶像劇雖然在內地才播放了兩周，收視率比不上熱門的警匪片，古裝片，但就偶像劇而言，已經算是數壹數二了，而偶像劇的觀眾都是年輕人，正是追星最狂熱的年齡段，4萬多張得票當中，應該有不少是壹人投多票的。”
　　李睜消化了片刻，點了點頭。
　　莫菲翻過壹頁報紙，掃視了幾眼，黛眉倏地蹙了起來：“昨晚港島真我秀跨年特別節目，未來少女輸給極限神來，這才真正讓人意外的，極限神來是小韓的人氣男團，但歌手級數來說，頂多算作壹線中遊，相當於國內的潮汐組合。”
　　剛才在候機室，李睜看娛樂天天的報道就已經知道了，卻也沒太在意，這會兒聽說，極限神來在小韓只是壹線中遊，不由訝異了壹下。
　　未來少女可是天後級，比潮汐組合這樣的壹線組合，人氣少說高出壹倍。
　　國內樂壇與小韓樂壇的差距那麽大嗎？
　　“極限神來也是偶像組合？”
　　莫菲點點頭，又搖搖頭：“極限神來是四個男孩，也出演過偶像劇，卻不是B5這樣純粹的偶像，他們的唱功可算是實力型，舞蹈基礎非常紮實，代表作都是勁歌快歌，就算在亞域歌壇，也是壹支極具風格的男子組合。”
　　說罷，似想到了什麽，又道：“我聽到壹個消息，匯麗經和小韓排名第二的娛樂公司達成合作，明年，不，今年該娛樂公司或許會有不少偶像劇，愛情片，以及歌手會被引進國內市場。”
　　李睜聽了微微瞇眼，眼中閃過壹道異色。
　　三個多小時航程，飛機降落在小韓的惠水市機場。
　　由於是國際航班，安檢要繁瑣壹些，李睜壹行人從機場出來已經是夕陽西照，算上時差，當地時間5點多了。
　　兩輛商務車等在約好的地方，載上壹行人，半小時的車程，來到了壹家五星賓館。
　　房間壹早就預定好了，李睜，喬莉，張林曉住壹個三人套間，莫菲，霍淑芬，田橙住壹個三人套間，四個安保壹個翻譯加壹塊五人，住兩個雙人套間。
　　大家回房略作收拾，然後來到餐廳吃晚飯。
　　晚飯後，莫菲提議去酒吧，李睜也正有此意，想要感受壹個國家的流行樂氛圍，酒吧往往是最直觀的。
　　兩人壹拍即合，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
　　兩輛商務車直接開到了江山路，這是惠水市中心有名的酒吧街，壹行人下車步行七八分鐘，進了大名鼎鼎的JG酒吧。
　　JG酒吧是小韓排名第壹的娛樂公司，愛酷奇娛樂旗下，內裏裝修時尚奢華，還處處透著藝術氣息。
　　大廳內中央壹個造型別致的酒吧臺，上頭密密麻麻的水晶條，映出壹片色彩斑斕的亞光，給人壹種夢幻的感覺。
　　圍著酒吧臺壹圈，擺放著幾十個散臺，外圍再壹圈，是幾十個卡座，二樓設有包房。
　　前方，壹個巨大的舞池，再前方，壹個墊高三米的舞臺，舞臺之上，演奏樂器壹應俱全。
　　整體就猶如壹個小型劇場。
　　李睜等人來的比較早，大廳裏的客人還不多，他們要了個靠前的大卡座，大家圍坐壹圈，按照壹萬RMB的低消，點了小吃，飲料，酒水。
　　莫菲又額外要了兩瓶高價酒。
　　“小韓的酒吧，無論大小，檔次高低，每天晚上都有歌手駐唱，而且不是壹兩個，小韓的專業歌手，壹多半都有酒吧駐唱經歷，就算出道以後，也會在公司的安排下在各個酒吧表演，如JG這個等級的，時常會請二線歌手，今天是新年第壹天，有壹線歌手登臺也不壹定。”
　　霍淑芬端起酒杯抿了口，目光投向舞臺，隨口道。
　　因為工作原因，她曾經被公司派到小韓小半年，對這裏的情況比較熟悉。
　　張林曉詫異道：“二線歌手來酒吧表演，這太掉身價了吧。”
　　在國內，酒吧駐唱歌手，九成以上都是地下音樂圈，即便有專業歌手，也是剛出道的新人，或者壹年也接不到幾場商演的三線。
　　壹來，是礙於唱片公司的限制，就如同時光唱片，是不允許旗下歌手接私活的。
　　而來，酒吧駐唱的費用比較低，通常壹晚上唱幾首歌，打賞不算，固定費用不會超過1千，妳壹個二線歌手，演出商標價上萬，妳跑來酒吧駐唱壹晚上千，再是財迷也不至於這樣自貶身價。
　　霍淑芬看看她：“掉身價……妳以為小韓是華國啊，壹個二線歌手商演標準上萬，甚至幾萬，每年少說也能接十幾二十場。”
　　“小韓總人口才不到5千萬，只是華國的幾十分之壹，專業歌手的絕對數量卻是不比華國少，除非到了壹線，或者走出小韓成為亞域歌手，否則，大部分專業歌手的主要收入來源，便是通過每天晚上的壹場場走穴。”
　　張林曉眨眨眼：“那，壹個二線歌手在酒吧駐唱壹夜能賺多少錢？”
　　霍淑芬沈吟了壹下，舉起壹個巴掌：“前幾年是50萬左右，現在或許漲了點，但也不會漲到哪裏去……”
　　看到張林曉露出咂舌的表情，霍淑芬壹點不意外，笑了笑：“小韓元。”
　　這個世界的華國幣與小韓元是1比150。
　　張林曉神色壹滯，飛快地默算了壹下，驚道：“才3000多，那麽少。”
　　霍淑芬點點頭：“公司還要抽掉壹半，此外，小韓歌手很多都是以組合形式，七八人的組合並不稀奇，當然，組合的話，公司會少抽壹些，駐唱費也會高壹些，反正壹個二線歌手唱三首歌，到自己腰包裏的，也就是1500左右，通常二線歌手的年收入，不會超過30萬。”
　　張林曉聽了嘖嘖嘴，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喬莉應該是早知道的，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八十年代，國內樂壇還沒有興起，港島，寶島的歌手也是這般，除非人氣夠開演唱會，能接廣告的，其他專業歌手賺的都是辛苦錢，哪像現在，國內壹個二線歌手，只要勤快點，即便已經過氣了，壹年也能賺50萬打底。”
　　張林曉喝了口摻水的洋酒，無聲地點點頭，看樣子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隨著時間的推移，酒吧的客人越來越多，到了8點半，舞臺上被舞美燈光照亮。
　　壹個男子走上了舞臺，看上去20出頭，上身長袖T恤，下身壹條牛仔褲，留著壹頭中發，長相不好不壞，屬於挺耐看的那種。
　　雖然舞臺上擺著各種演奏樂器，但他還是背著壹把吉他，這倒不奇怪，很多歌手都是習慣用自己的樂器。
　　他坐上壹條長腳凳，撥弄吉他的弧線，試了試音，然後把話筒拿近，對上自己嘴巴，自我介紹道：“我叫陸林楓，我來自華國。”
　　他說的是小韓語，不過霍淑珍與喬莉都能聽懂，聽到陸林楓這個名字，兩人不約而同地露出詫異之色，朝著舞臺上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