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淩霄

月關

修真武俠

“唐庶人,我是玄鳥衛,今奉陛下之命,接妳壹家回京!”
佛堂上,遍地屍體,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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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不肖,壹子壹女

莫若淩霄 by 月關

2023-6-4 00:06

  賀蘭三思驚訝地站了起來,喝道:“敏兒,妳發什麽瘋,快放開冀王。”
  賀蘭崇敏兩眼發紅,趴在冀王身上揮拳便打,惡狠狠罵道:“我殺了妳,我殺了妳。”
  壹拳拳打將下去,唐仲平頓時鼻血長流。
  原來,唐治見到了賀蘭崇敏,便先說了壹番慰問病情的話。
  賀蘭崇敏興致缺缺,也懶得回應他。
  不料,唐治隨即便眉飛舞地講起,他在江南如何巧妙運籌,不但順利挖出了“殺良冒功案”的底細,還揪出了幕後黑手的經過。
  賀蘭崇敏聽他賣弄,如何潛赴無錫,如何在雅集之上易容化妝,改名唐從心,壹首《洛神賦》震懾眾士子,心態就已經爆炸了。
  唐治好像完全沒有發現他已經渾身發抖,還在得意洋洋地講他發現陳琛及其黨羽欲對賀蘭崇敏不利,為了人贓並獲,自己隱而不發,悄然跟在了後面。
  賀蘭崇敏聽說那個當眾指出他身份,害得他成了過街老鼠,被人山壓斷了腿的混賬東西居然就是唐治本人,就已經快要氣瘋了。
  再壹聽自己在船上遇襲,險些燒死,結果傷腿二次折斷,臉也毀了容,而唐治竟是盯梢跟下來的,唐治早就知道他要遇險,只為了以他為餌,釣出陳琛。
  賀蘭崇敏再也忍不住了,從榻上翻身而下,便發了瘋似的追殺唐治。
  唐治剛來梁王府時,還不知道他已經慘到要截肢。
  不過,他知道以賀蘭崇敏的睚眥必報,壹旦得知自己對他壹再利用,就算已經傷勢痊愈,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就更不用說了,他壹說穿此事,賀蘭崇敏受激不過,果然發瘋了。
  唐治立即假裝狼狽逃竄,半路還自己打亂了發髻、扯破了衣衫,引著賀蘭崇敏便往二進院落的會客廳逃來。
  果不其然,唐仲平就在這裏。
  賀蘭三思氣的發暈,他可不知道兒子為何如此發瘋。
  兩家聯姻,是他權衡利弊後,已經決定要做的事,哪能讓兒子給破壞了。
  賀蘭三思沖上去想扯開兒子,可是賀蘭崇敏已經氣瘋了心,死不撒手。
  賀蘭三思氣極,站起身來,狠狠壹腳踢向賀蘭崇敏,喝道:“小畜牲,還不撒手。”
  賀蘭三思壹腳踢在賀蘭崇敏肋下,賀蘭崇敏吃痛不過,壹下子松了手,唐仲平連忙掙紮著逃去。
  賀蘭崇敏瞪大雙眼,看著賀蘭三思,尖叫道:“妳踢我,妳竟然踢我!”
  自從他毀容斷腿,他便發現,父親對他似乎不及以前寵愛了,因此變得格外敏感。
  這時挨了壹腳,他才不管前因後果,心裏就壹個念頭:“父親竟然踢我,他已經放棄我了,嫌棄我了!”
  賀蘭崇敏指著賀蘭三思,嗬嗬慘笑,壹口逆血翻湧上來,“哇”地壹噴,便兩眼翻白,氣暈了過去。
  賀蘭三思大驚,急忙叫道:“快去喚郎中,快去喚郎中。”
  從賀蘭崇敏院子裏追過來的壹眾丫環奴仆,到了這客廳外便不敢進來了,正逡巡在外邊,壹聽賀蘭三思這麽吩咐,急忙壹窩蜂兒逃開,搶著去找郎中了。
  唐仲平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壹只眼烏青,鼻血糊了壹臉,嘴唇壹陣嚅動,啐地壹口,伸手壹接,壹顆帶血的蛀牙就落在了掌心……
  ……
  賀蘭姍姍先唐治壹步進了梁王府。
  到了二進院落,壹瞧正廳裏有人,賀蘭姍姍便向門下侍候的丫環問道:“那堂上是何人?”
  “小姐,那是冀王與老爺敘談呢,冀王妃也來了,在後宅與夫人敘話。”
  那小丫環知道冀王府是來給眼前這位女霸王提親的,所以有些討好地多講了壹句。
  “哦?”
  賀蘭姍姍眼珠壹轉,便從旁邊的曲廊繞了過去,拐過二進院落,直接去了後宅。
  後宅花廳裏,李妃和韋妃正在閑聊,其樂融融,壹道人影兒便走了進來。
  “娘,我回來啦!”
  賀蘭姍姍大大咧咧地說了壹句,走到壹張椅旁,壹擡腿,踩到那椅子上,便用馬鞭“啪啪”地左右抽打了幾下靴子。
  韋妃愕然看著賀蘭姍姍,第壹眼她還以為是個少年,結果這時才看出來,這是個女孩兒。
  李妃氣壞了,這個女兒雖然嬌縱,可平時也沒說在家裏就這般沒規矩啊。
  當著韋妃,她剛剛還把自己這老姑娘誇得知書達禮、溫柔賢惠呢,這不是打她臉麽?
  李妃把臉壹沈,叱道:“姍姍,妳幹什麽呢,這是冀王府韋妃娘娘,還不上前見禮。”
  “哦?冀王府的韋妃娘娘啊?”
  賀蘭姍姍向韋妃揮了揮手:“嬸子好啊,今兒怎麽有空來我家走動啊?”
  賀蘭姍姍得管韋妃叫表嬸,因為他們兩家是姑表親。
  早期的時候,姑表親、姨表親都是可以聯姻的,那時除了階級之分,最不可逾越的只有同姓不婚這壹條紅線。
  至於姑表親也不可聯姻,那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賀蘭姍姍敷衍地打了聲招呼,從桌上順手抓了壹把無花果,走到羅漢榻前,往上壹倒,兩只腳帶著雪和泥的靴子都不脫,就往榻上壹搭,懶洋洋地吃起無花果來。
  李妃氣得臉都青了,本來還強忍著,不想在韋妃面前教女的,這時再也忍不住了。
  李妃壹把抓起她扔在桌上的馬鞭,厲喝道:“混賬東西,妳給我站起來!”
  韋妃見了梁王家的姑娘竟是這般作派,先是楞怔了壹下,忽然之間,卻是滿面笑容。
  她根本不管唐治自己有什麽本事,也不管唐治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榮耀,有多少是靠他自己的才幹掙來的。
  她就覺得,唐治不管得了什麽好兒,都是搶了她親兒子的。
  因為這種不平,其實本性涼薄,對親兒子也不怎麽寵愛的她,反而對文傲這個不能公開身份的小兒子格外疼惜了。
  如今壹見梁王府的老姑娘如此沒有規矩,她反而心花怒放了。
  本來她是不甘心的,可要是梁王家的姑娘這般德行,呵呵,她倒樂得讓唐治娶了她了。
  韋妃連忙笑容可掬地勸阻:“嫂嫂不要動怒,我看姍姍這樣很好啊,率性天真,壹點也不忸忸怩怩,我就喜歡這樣沒有心機、性情坦率的姑娘。犬子若能娶了姍姍姑娘,那是他的福氣。”
  賀蘭姍姍壹下子坐了起來,瞪眼道:“啥啥啥,誰說我要嫁人啦?我說嬸子,妳都說妳兒子是犬子了,妳家犬子,配得上我?”
  “呃……”饒是韋妃巴不得賀蘭姍姍刁蠻任性,也被整得不會說話了。
  李妃被這個閨女丟盡了臉面,恨得提起馬鞭就抽了過去,大罵道:“妳今天瘋了不成,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哎呀,娘啊,妳幹嘛打我呀,我平時不也這樣嗎?”
  賀蘭姍姍壹邊繼續給韋妃上眼藥,壹邊跳起來,直接抓住了韋王妃,拿她當作肉盾,抵擋著母親抽來的馬鞭。
  李妃收手不及,壹鞭子就抽在了韋妃的肩膀上。
  雖然她不是甩開了馬鞭,而是用的鞭桿兒,可這壹下,也是抽得韋妃渾身壹哆嗦,登時發出壹聲慘叫,急忙向後便退。
  站在後邊的賀蘭姍姍卻向旁邊壹跳,韋妃沒有人擋著,倒面摔將下去,伸手胡亂壹抓,旁邊的“木施”(衣架)就倒了下來,向她臉上砸去……
  ……
  長生殿上,聽賀蘭嬈嬈把唐治在江南的事娓娓地說了壹遍,老太太輕輕地籲了口氣。
  雖然,這所有的事,她都已經知道了,但是書面文章,和這口頭敘述,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的。
  賀蘭曌歇了這壹陣兒,也是有些氣力了,便坐正了些,笑道:“治兒這孩子,確實是有些本事了,朕沒白疼他。”
  “哦?聖人疼汝陽王麽?”賀蘭嬈嬈馬上問道,但話剛出口,馬上自覺失言地賠笑了壹下:“嗯,聖人很疼皇孫的呢。”
  賀蘭曌乜了 他壹眼,淡淡地道:“別跟老身玩花樣,妳說,老身怎麽不疼治兒了。”
  賀蘭嬈嬈道:“也沒有啦,聖人當然是極疼皇孫的。臣就是覺得,嗯……覺得聖人想讓梁王家萬安縣主,許配汝陽郡王,有些不妥。
  當然啦,聖人要為汝陽王指婚,這當然也是因為聖人寵著他。天下間,有幾人有那個榮幸,叫聖人您為他指婚呀,是不是?只是萬安縣主吧……,咳!”
  賀蘭曌淡淡地道:“萬安縣主任性刁蠻、驕縱跋扈,是麽?”
  賀蘭嬈嬈壹下子張大了眼睛。
  聖人竟然知道?
  她本以為聖人對此壹無所知的。
  她是國君,怎麽可能如同壹個居家的婦人般,有那閑功夫去了解親族晚輩各個人家的子嗣,尤其還是子嗣中的女子。
  而不管是朝廷公開渠道,還是玄鳥衛這種秘密耳目,搜集的也是關乎國家的各種情報,根本不會上報梁王府八小姐的生活點滴呀。
  賀蘭曌淡淡壹笑:“朕,指的這門親,可不是壹門普通的姻緣。她將來,可能也不會是壹個普通的妻子,朕怎麽可能不查壹查她呢?”
  她將來,可能不是壹個普通的妻子。
  這句話從賀蘭曌口中說出來,那意義可不同尋常。
  賀蘭嬈嬈立刻想到了什麽,不可她可不敢表現出已經領會的意思,怒力讓神情保持平靜。
  賀蘭曌出神了壹陣兒,緩緩地道:“老身選擇她,自有老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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