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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若淩霄

月關

修真武俠

“唐庶人,我是玄鳥衛,今奉陛下之命,接妳壹家回京!”
佛堂上,遍地屍體,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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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龍門,隴水磨刀

莫若淩霄 by 月關

2023-6-4 00:06

  徐伯夷道:“屬下問過了,他們是馬匪!隴右地區,有九支成了氣候的馬匪隊伍,剛才咱們遇到的,就是其中壹支。”
  “隴右的馬匪都有這般實力了?我看他們較之壹些邊軍的裝備也不遜色了。”
  “大王,隴右豪門權貴就沒壹個好惹的,家家都蓄養了私兵。在這種地方,還能成氣候的馬匪,自然也是不弱的。
  最重要的是,他們遊走不定,極難捕殺。既然殺不掉他們,那就莫不如加以利用。所以,他們背後實際上大多有豪門撐腰。
  有些見不得人的臟活黑活活,關隴豪門就授意他們去幹。”
  唐治笑了:“襲殺本王,就是臟活黑活了吧。那麽,方才襲擊我們的這支馬匪,背後是誰在撐腰?”
  徐伯夷道:“他們大當家的逃了,而知道這種機密的,也就是當家的等極少數人。不過,屬下問過,他們這次襲擊我們之前,先去馬邑堡打過秋風。
  他們勒索了十只肥羊,三套劄甲,還有馬刀若幹……”
  唐治靜靜地聽著,沒有再問。
  徐伯夷識趣地揭開了底子:“馬邑堡是以販馬著稱的。他們的堡主姓蕭,名叫蕭百川。而蕭家,依附於關隴盧氏。”
  唐治唇邊泛起了壹抹嘲諷的笑意。
  盧家,又是盧家麽?
  朝廷對於江南殺良冒功案,已經有了最終的處理結果。
  緝捕回京當眾處決的將官,不下十人。受此牽連被貶謫、流放的將官不下百余人。
  當然,最受神都百姓歡迎的,還是發生在大理寺門口的那場刑決。
  大理寺卿索立言親自監斬,梁國公家五公子被當眾處決的刑罰。
  大炎時,壹些特別殘忍的死刑就基本被廢止了,實施死刑的主要手段就只剩下絞刑與斬刑兩種。
  但,“斬、絞”這兩種正刑之外,還有腰斬、淩遲、車裂,也是被列入律法的,只是極少使用。
  而賀蘭崇敏就得到了壹個腰斬之刑的待遇。
  腰斬啊,多新鮮,沒見過呢,所以圍觀者甚眾,就跟逛廟會似的。
  而“殺良冒功案”背後,還有關隴門閥的影子。
  關隴門閥卻已事先得到訊息,搶先壹步與盧家進行了切割。
  關隴盧氏也迅速切割了與陳琛的壹切聯系,並且拿出了實據:盧琛早在二十年前,就因為犯了大錯,被開革出門並踢出族譜了,與關隴盧氏沒有關系。
  陳琛已死,他的兒子所知有限,拿不出與盧氏仍有聯系的鐵證,這件事就暫且擱下了。
  不過,這個擱下,只是囿於律法上的證據,沒辦法直接抄捕盧氏壹族,卻並不意味著朝廷因為沒有法律上的鐵證,就放過了他們。
  有盧氏背景的官員,不論文武,正在被各種彈劾、攻訐、排擠,入獄的入獄、罷官的罷官、貶黜的貶黜。
  而關隴地區的官員們顯然也接到了朝廷的密旨,正從各個方面對盧家開始打壓與削弱。
  這種軟刀子割肉,將壹步步蠶食盧家的力量,當它弱到壹定程度的時候,就不需要朝廷再動手了。
  其他勢力會像壹群嗜血的鯊魚,掉過頭來將它們曾經的同伴撕咬成碎片。
  很顯然,盧家不想坐以待斃,他們也知道壹旦讓唐治成功趕到金城上任,逐漸掌握了隴右諸軍的力量,那時就是收緊套在盧家頭上的絞索的時候。
  所以,狗急跳墻了。
  看到唐治唇邊令人心悸的笑,徐伯夷忍不住提醒道:“大王,我們代表著朝廷。而朝廷行的是堂皇正大之法,不能不教而誅的。”
  “我知道啊,沒有證據嘛。我們和強盜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殺人,只需要我看妳不順眼,而我們,是需要能服眾的證據的。”
  唐治笑吟吟地道:“本王自然不會蠻幹。這馬邑堡,距此有多遠?”
  徐伯夷用幾顆石子在地上擺了擺:“大王,我們在這兒,馬邑堡在這兒,斜角上的這裏,是龍家寨,做皮貨生意的。
  從我們這兒,到馬邑堡,約百二十裏地。若是到龍家寨去,大約有百裏左右。”
  唐治道:“這麽說,龍家寨與馬邑堡相距很近了?這龍家寨是什麽背景?”
  徐伯夷道:“方才盤問那些馬匪時,屬下問過了,龍家塞沒有豪門背景,龍家寨大當家的龍傲天,原本就是個收皮貨往西京販賣的,身邊有那麽二十多個悍不畏死的兄弟。
  後來年歲大了,便定居於此,陸續招收的都是逃荒的、破家的、犯了罪從中原潛逃隴右的,俱都是壹幫亡命徒。
  如果要劫他們,損失太大,搶來壹堆皮子又沒什麽用處,那些馬匪有時候搶了皮貨反而要賣給他們才能變成錢,所以,龍家也就在這兒站住了腳。”
  “嗯……”
  唐治摩挲著下巴沈吟了壹陣,道:“我們重傷的戰士,正要尋壹個去處安置。妳去安排壹下,壹會兒,我們便啟程去龍家寨。”
  徐伯夷答應壹聲,走開了。
  唐治揚聲道:“小蝶兒……”
  旁邊馬車車轅上光影壹動,壹道人影壹個利落的後空翻,程蝶兒便俏生生地落在了他的面前,嘴裏還叨著壹截草梗兒。
  她帥氣地壹吐草梗兒,道:“大王!”
  唐治道:“小古呢,還有妳爺爺和古老爺子在哪?”
  程蝶兒道:“喏,小古在那兒,我爺爺……在那兒,古爺爺去哪了?”
  程蝶兒壹邊東張西望,壹邊指了兩下。
  唐治看了看,壹堆被牛皮筋捆連在壹起的俘虜正規規矩矩地站在車陣旁邊,又看見壹隊騎兵,正佇馬監視著壹群俘虜,把壹群被剝得赤條條的死屍扔進大坑,還是沒發現誰是小古,誰是老程。
  唐治也懶得細分辨了,擺擺手道:“妳去,告訴妳爺爺和古老爺子,叫兩位老人家先行壹步。前方百裏開外,有龍家寨和馬邑堡兩處地方。
  告訴兩位老人家,了解壹下這兩座堡塞防禦如何、戰力多少,人員構成、建築排布,還有,龍家寨究竟有沒有後臺,立場如何。”
  “好嘞!”
  程蝶兒小蠻腰壹扭,轉身就走。
  唐治眼看著她跑到那群佇馬監視的戰士面前,仰著臉兒,對壹個滿臉絡腮胡子、形容極是粗獷的軍官說了幾句什麽。
  這人就是程老爺子?
  唐治左看右看,那分明就是壹個不到四十歲的魁梧軍官。
  這些殺手的易容術真是不錯啊,嘖!小古是個有福之人吶!
  ……
  唐治壹行,壹千四百多號人,在日暮時分,抵達了龍家寨。
  傍晚的天空並不陰暗,壹片明麗的藍、壹片涓凈的白、壹片艷麗的紅。
  夕陽下的龍家寨,被金色的夕陽鍍上了壹層金色的邊,形貌粗獷的堡寨因此塗抹上了壹層溫暖的顏色。
  堡塞的墻建得並不規整雄偉,但是足夠厚實,能夠抵禦騎兵攻擊。
  龍家寨的大門敞開著,隨著唐治前鋒人馬的進入,寨中的牧歌聲和長笛聲也停了。
  幾個年紀都在五旬上下的健壯老者站在寨門口迎候著隴右的新主人,節度使唐治。
  人群中間,有壹個濃眉豹眼,頜下環須,鼻頭兒略帶些鷹鉤,眼神極其銳利的老者,壹見唐治的馬車到了門前,他連忙叉手,長揖到地,說的竟是壹口地道的西京官話。
  “龍傲天恭應唐節度,小寨鄙陋,貴人駕臨,實在惶恐。”
  唐治的車簾兒掀著,他看了看這位龍寨主,壹點商人氣質都沒有。
  也是,在隴右做皮貨生意的,若不比土匪更像土匪,還真站不住。
  “本節度赴金城上任,途經貴地,叨擾了。”
  “不敢不敢,唐節度牧守關隴,乃民之父母,能孝敬唐節度壹頓茶飯,那是小民的榮幸。唐節度,請!”
  龍傲天擡頭看看,車上錦服少年,眉眼俊俏,貴氣逼人,不由得暗暗嘆服。
  看看人家這等氣質,不愧是天生貴人,我們關隴地方,哪有這般精致的人物。
  唐治微微頷首,車駕便往寨中駛去。
  這壹進寨子,壹股子怪味兒頓時傳來。
  道路兩旁,多為空地。
  空地上搭著許多架子,整張整張的牛皮、羊皮、豬馬皮、騾子皮、駱駝皮都掛在上面。
  至於貂、狐、獺等珍貴動物的皮毛也是整排地懸掛晾曬著。
  清洗硝制過的皮毛還好,那些還沒處理過,剛剛泡進“臭缸”的皮毛散發出來的味道才真上頭,那不只是臭,而是壹種無法形容的惡臭,沖鼻子,熏得人喘不上氣兒來。
  不過,那些拿著刮刀,在壹具具“刮馬”上清理皮子的粗壯農婦,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味道,居然安之若素。
  伴車而行的龍傲天急忙解釋道:“龍家寨就只這麽壹個出入的門戶,事先又不知道唐節度大駕光臨,所以來不及清理……,貴人莫要擔心,到了後寨,就沒有這種難聞的氣味兒了。”
  唐治微笑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刷地壹下,就把簾兒放了下來。
  呼~~~,內外隔絕,終於好受了些。
  唐治剛喘了口大氣,後廂板兒“哢”地壹聲,就擠進壹個人來。
  唐治往旁邊躲了躲,看著擠進來的程蝶兒。
  程蝶兒蹲在那裏,小聲道:“大王,我爺爺負責查探龍家寨底細,已經有了結果了。”
  唐治無奈地道:“妳不要總是這麽神出鬼沒的,等我住下來妳再向我回話也不遲的。”
  “哦!”
  程蝶兒轉身就要再爬出去,唐治壹把拉住了她,哭笑不得地道:“既然已經進來了,那就說吧。”
  “哦!龍傲天此人是可靠的,大王可以放心。”
  “依據何在?”
  “因為,龍家寨跟那些馬匪沖突,可是實打實的,死過人的。就倆月以前,剛過完年的時候,龍寨主唯壹的女兒龍作作,跟著壹個姓李的男人跑了。
  龍寨主帶人追趕的時候,就和咱們今日所殺的那支馬匪發生了沖突,雙方都死了好幾個人。”
  唐治道:“龍家寨敢跟那些馬匪硬扛?”
  程蝶兒道:“就因為龍家寨的人敢跟馬匪對扛,才能好端端地杵在這兒呀。關隴生存之道就是如此,今天妳死我活,明天相安無事,後天又是妳死我活,都是尋常事。”
  唐治點點頭,道:“既然可靠,就不必再查他們,重點查清馬邑堡的情況。”
  唐治吩咐著,眸中閃過了壹抹殺氣。
  程蝶兒道:“是!蝶兒明白了!”
  說完,她就壹掀後廂板兒,又要鉆出去。
  唐治無奈地道:“我覺得,在這種地方,妳大大方方地從轎門口進來,從轎門口兒出去,也沒問題的吧?”
  鉆到壹半的程蝶兒壹呆,又把頭縮了回來,恍然大悟道:“對啊,我習慣了。”
  於是,她吐了吐舌頭,就掀開轎簾兒,從前邊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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