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思想高度決定刀劍的高度

　　潘重和周紀峰也只是猶豫了壹下而已。
　　大小還是分得清楚的。
　　潘重和周紀峰像是難兄難弟似的，彼此給了個鼓勵的眼神，走了過去。
　　來到了虞上戎跟前，潘重說道：“二先生，抱歉了。”
　　劍對於壹名追求劍道極致的修行者而言，和命壹樣，別無二致。
　　虞上戎又豈會願意……
　　“師父，劍在人在！”虞上戎再次跪了下去，將長生劍壓在地上。
　　眾人噓唏。
　　沒想到高傲如斯的二先生，會為了壹把劍，作出這般姿態。但轉念壹想，他所拜之人，是他的師父，是他的授業恩師。不管往昔如何，陸州也受得起他的跪拜。
　　潘重和周紀峰不敢上前強行奪取，只能無奈地看著虞上戎。
　　二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他們將目光放在陸州的身上，靜候命令。
　　迫不得已，只能強行了。
　　劍，的確重要，但不至於反應這麽大。
　　陸州看著跪在地上的虞上戎，說道：“妳太過於依賴長生劍，以至於妳的劍道停滯不前。”
　　虞上戎看著地面說道：
　　“徒兒的劍道，不是武器所限，而是金蓮所限！師父……劍在人在！”
　　聽得出來。
　　他的情緒有了明顯的波動。
　　“本座給妳壹個機會，贏了本座，劍，留下。”陸州看著虞上戎。
　　眾人壹陣搖頭。
　　要怎麽贏？
　　實力懸殊這麽大，這不是機會，這等於是在拒絕。
　　虞上戎看著長生劍……
　　抓了起來。
　　他此刻的心情，就和之前的端木生沒有什麽區別，明知會敗，也要壹試。
　　持劍而行，踏步前沖。
　　他用最簡單，最利索的招式，閃身向前。
　　沒了元氣的劍道，比拼的便是劍術的技巧。
　　壹劍刺出。
　　陸州單掌拍打劍身。
　　再刺，再拍。
　　刺，擊，點，挑，削，劈……所有能用的招式，都在這壹刻體現得淋漓盡致，眼花繚亂。
　　虞上戎單靠肉身的力量，帶起了陣陣清風。
　　瀟灑飄逸。
　　歸元劍訣的口訣，從入門到最終，壹字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最初之時，劍如影。
　　到了中期，劍如風。
　　到了最後，劍如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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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州從容不迫，不斷拍掌。
　　千年的修行記憶，仿佛親身經歷壹般。
　　歸元劍訣始終是陸州傳授給虞上戎……論了解程度，他不比虞上戎差。
　　加上他集百家之長，懂得利弊優缺取舍。
　　雖年邁，卻表現的壹點都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虞上戎快，陸州便快。
　　虞上戎慢，陸州便慢。
　　每壹掌都剛剛好排在長生劍身上。
　　砰砰作響。
　　眾人看得直搖頭。
　　不由嘆息。
　　“閣主對歸元劍訣太過了解，二先生的每壹招每壹式，都在閣主的掌控之中。”
　　眾人點頭附和。
　　很顯然，陸州對歸元劍訣的領悟，不弱於虞上戎。
　　盡管陸州沒有反擊……但他化解了虞上戎所有的進攻，更勝壹籌。
　　“哎，從二先生出手的那壹刻他就輸了……”花無道說道，“他本就在技巧上不如閣主，在氣勢，信心，心態上又被壓制，失去了銳氣。”
　　砰！
　　陸州這壹次下了狠手，突然發力，重掌拍在長生劍身上。
　　虞上戎手上壹松，劍脫手而出。
　　哐當落地。
　　戰鬥結束。
　　陸州收回手掌，負在身後，漠然地看著地上的長生劍。
　　思過洞前壹片安靜。
　　雖然這只是壹場沒有使用元氣的戰鬥，但論技巧，陸州已經取勝。
　　就算給他元氣，放在殊死相搏的戰場之中，亦是沒有勝算。
　　閣主連妳的修為都能束縛，妳還有何手段？
　　虞上戎的傲氣進壹步被打壓碾碎。
　　“師父，入三魂……您留了手？”虞上戎問道。
　　“妳離劍道大乘……還差得遠。”
　　陸州撫須揮袖，繼續道，“於正海，也是如此。”
　　虞上戎：“……”
　　成王敗寇，輸了便沒有理由。
　　勝者，說什麽都對。
　　陸州看他雖然沒說話，但那副表情，似乎還有所不服，於是撫須道：
　　“歸去來兮入三魂，入胎光、爽靈、幽精，胎光寄予肉身之力，爽靈寄予意誌靈魂，幽精寄予不生不滅，無極之道；魂為陰，魄為陽。”
　　說到這裏，虞上戎說道：“徒兒熟爛於心。”
　　他還挺傲。
　　自詡全部記得。
　　不過沒人懷疑他的話。
　　畢竟當世能達到他這個劍道高度的，可沒幾人。
　　“妳既然不服，那老夫便再教教妳，什麽是真正的劍道。”
　　他忽然想起穿越前所學的東西，兩種記憶，已不知不覺中達到了壹種無法言喻的融合。這種融合……讓他對修行，有了新的見解。
　　虞上戎太驕傲了。
　　若是不能壓壹壓他的驕傲，今後必然吃虧。
　　沈吟片刻，陸州撫須，從容道：
　　“劍道的最高境界，乃是無劍勝有劍。”
　　無劍勝有劍？
　　莫說是虞上戎。
　　就來連在場的人，亦是聽得壹頭霧水。
　　反倒是端木生，忽然想起了當初屏障破碎之時，師父曾在魔天閣上方，親自施展天眷有缺之時所指點的劍道，那時他有所領悟，但並沒有全部明白。
　　所以，他聽得比其他人都要認真。
　　還有老年閣的三位長老，頓時來了興致，想要聽聽閣主的壹番高論。
　　其他人更是大氣不敢出，希望能夠得到壹些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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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州說道：“劍分三等，壹等庶人之劍，人人可用，下到販夫走卒，上到天子王臣，不過是行兇鬥狠，招搖過市；二等諸聖之劍，以勇武為鋒，以忠聖為鋏，以劍道爭鋒；”
　　“三等，天子之劍，以百國為鋒，山海為鍔，制以五行，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舉世無雙，天下歸服。”
　　“刀亦是如此……”
　　說到這裏。
　　鴉雀無聲。
　　全場就只有陸州的聲音，壹字壹字地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這是道門的見解……而妳，以劍道爭鋒，最多二等。”
　　虞上戎神色復雜。
　　照這個說法的話，大師兄於正海想要奪取天下，令天下歸服，他的刀是第三等？
　　陸州看到了他的臉色變化，知道他心中所想，說道：
　　“於正海想以百國為鋒，天下歸服。奈何……他還沒這個本事，頂多，也是二等。”
　　虞上戎頓生好奇之心，說道：“那誰是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