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太虛在哪裏

　　石室中的安靜，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聽，長時間不說話的話，耳朵裏不由自主產生壹種嗡鳴聲。
　　余塵殊打完招呼以後，產生了這種感覺。
　　很不舒服。
　　他不喜歡這種過於寂靜的環境。
　　但他知道，眼前這位，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洛宣，很喜歡安靜。
　　沈默了片刻，余塵殊還是忍不住打破了寧靜，說道：“洛宣。”
　　洛宣依舊沒有回應，神情茫然，不知所措。
　　她就像是被人抽走了靈魂似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沒有聚焦的能力，沒有聽到聲音的本事。
　　余塵殊坐在了床邊。
　　“別裝了，我知道妳很痛恨我，痛恨我不該對外宣稱妳是瘋子。可是……妳的研究實在太瘋狂了。讓人難以接受。唯有出此下策，才能長治久安。哎……”
　　長嘆壹聲，繼續道，“妳知道嗎？我心裏比妳難受多了。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懂妳。妳那麽善良，那麽聰明。可我不得不這樣做。妳，能明白嗎？”
　　“罷了，我也不奢望妳能明白。”
　　“三百年了，妳的說法，壹步步被驗證……人們都在質疑天武院當初的做法，是不是冤枉了妳……呵呵，雖有些可笑，但事實如此。”
　　“對了……”
　　“天梭，水梭，空輦，都已成了現實。”
　　余塵殊從未像今天這樣說過很多話。
　　平日裏不茍言笑，甚至嚴肅認真。
　　卻在洛宣的面前，滔滔不絕。
　　說到這裏，余塵殊停了下來，側頭看向躺著的洛宣。
　　他試圖從洛宣的眼神裏，看到喜悅，興奮，可惜的是，壹無所獲。
　　余塵殊的笑容僵住，漸漸凝固，又恢復成了平時刻板的模樣，甚至有些陰沈——
　　“別裝了。”
　　“天外天的世界已經被證實，妳和姜文虛壹樣，在三百多年前便到了金蓮界。可如今，金蓮成了我們最大的敵人。天武院不能沒有妳。”
　　“繼續裝下去，沒有意義。”
　　余塵殊的眉頭漸漸擰在了壹起。
　　站了起來，負手道：“對手很可能開啟了命格，妳研究了很多年，到底怎麽樣才能開命格？”
　　豁然轉身，眼睛怒睜，問道：
　　“要怎麽殺掉命格？”
　　床鋪上的洛宣，雙目依舊空洞無神，除了有生命的存在意外，更像是壹副沒有靈魂的軀殼。
　　這讓余塵殊異常煩躁。
　　洛宣極致的冷漠態度，激怒了余塵殊。
　　余塵殊突然擡掌，轟出壹道掌印，那紅色的掌印閃電般朝著洛宣飛去了過去，砰……
　　打在了床鋪的下方！
　　洛宣無動於衷。
　　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
　　除了呼吸，心跳證明她現在活著意外，洛宣和死了沒區別。
　　余塵殊收掌，立時懊悔了起來……愧疚了壹段時間，他漸漸平復。
　　“洛宣，是妳打開了天地間的禁忌，那麽就請妳起來，解決這壹切！告訴我……太虛在哪裏？！太虛種子妳到底放在了哪裏！！！”
　　說到最後的時候，余塵殊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眼睛瞪大，甚至出現了血絲。
　　高高在上不可壹世的天武院院長，竟成了這般小家子氣的人，誰人敢想？
　　可惜的是。
　　洛宣始終壹言不發。
　　余塵殊搖了搖頭。
　　他隨手壹擡，身後的石門緩緩移開。
　　那名跟隨余塵殊的弟子掌燈進入石室。
　　余塵殊的神色恢復，負手在後問道：“洛宣的情況如何？”
　　“回院長大人，已經找女醫師檢查過了，她可能得的是失魂癥。”那弟子說道。
　　“失魂癥？”
　　“這種失魂癥，不會與人交流，沒有記憶和思考，甚至連動物都不如，她現在……現在就是壹副活著的軀殼。”
　　余塵殊聞言眉頭微皺。
　　“好好照顧她，無論如何要治好她的失魂癥。”
　　“是。”
　　余塵殊負手離開了石室。
　　通過狹窄黑暗的甬道，來到了又黑又臭的地下監獄區域。
　　“嘿嘿……熟悉的臭味，院長大人……我可想死妳了……”
　　“來嘛，院長大人……幾百年了，幾百年了妳的身上，還是那麽的臭，臭味……”
　　以往余塵殊不會與這幫人計較。
　　也沒人知道天武院的地下，關押著世間眾多的強者，這些強者都被冠以“惡魔”、“瘋子”、“神經病”等稱號。
　　可今天，余塵殊的心情差極了。
　　走到中間的時候，余塵殊停下腳步。
　　目光看著前方，用極其冷漠的口吻說道：“看來，我給妳們的教訓，還是不夠。”
　　“別，別打我……院長大人，您想要太虛種子嗎？我可以告訴您……您過來……快過來……”
　　嘩啦——
　　黑暗中響起鎖鏈拉扯的聲音，噌的壹聲，似乎鎖鏈有距離，將他們束縛在了原地。
　　余塵殊突然雙臂壹展。
　　四周出現深紅色的紅罡，朝著兩邊飛舞了過去。
　　砰砰砰！
　　緊接著黑暗之中響起慘叫聲。
　　慘叫的同時，傳來譏諷的笑聲。
　　“妳也就這麽點能耐了……妳敢把我們放出去，痛痛快快公平打壹架嗎？膽小鬼，妳不敢……就這還想找到太虛，做夢吧妳！哈哈哈哈……洛宣是天才！是妳永遠無法企及的天才！！哈哈哈哈……”
　　笑聲滲人。
　　余塵殊神色漠然道：“讓妳們失望了，洛宣的構想，我已實現。”
　　“不可能，不可能……想要騙我們，門都沒有！余塵殊……妳別走，妳別走——”
　　嘩啦！
　　鎖鏈掙紮的聲音再次響起。
　　余塵殊沒有理會他們，而是離開了地下。
　　……
　　三天後。
　　寂靜的石林之中。
　　虞上戎經過三天的調息修養，他的傷勢恢復了壹半。
　　元氣修為也恢復了不少。
　　睜開眼時，驕陽當空，好在有遠處的參天樹木，擋住了壹些光線，留下不少陰涼之處。
　　虞上戎轉頭看了壹眼，臥坐在附近的吉量馬。
　　吉量馬籲籲地叫了幾聲。
　　虞上戎單手壹擡，長生劍飛回掌心。
　　斷劍出鞘！
　　在他的駕馭下，斷劍朝著石林外飛去，當斷劍將要飛出石林的區域時，那些石林便勾連出道道天網，像是蜘蛛網似的，將斷劍擋了下來。
　　砰砰砰！
　　長生劍在密密麻麻的罡線阻攔下，墜落在地。
　　“嗯？”
　　虞上戎再次嘗試。
　　斷劍飛起。
　　劍罡出現。他凝練出數十道劍罡護衛斷劍，朝著外面飛去，抵達邊緣地帶的時候，石林再次勾連出天網，砰砰砰，將斷劍阻擋了下來。
　　“如何破解石林之陣？”
　　虞上戎收回長生劍，返回那發光的陣紋中心地帶。
　　中間的地方是類似壹個圓形的石板地面，上面的陣紋明顯是有人刻畫。
　　如果江小生說的是真的話，這些陣法是先賢遺留，能保存至今，事情便難辦了。
　　虞上戎甩出壹道掌印，打在地面上。
　　砰！
　　那地面上的陣紋散發出壹道能量波動，便消失不見。
　　強力破壞不了。
　　他擡起頭，尋找可以出去的機會。
　　躍上吉量，於石林中到處飛行。
　　每當他抵達石林邊緣地帶的時候，石林便是自動發出罡線，相互勾連在壹起，形成“蜘蛛網”。
　　虞上戎對每個石柱都進行了掌印上的洗禮，奈何，石林無動於衷。
　　中途的時候，還有不少飛禽飛入了石林的區域，然後被困在石林中。
　　“是陣，便有弱點，便有破解之法。”
　　虞上戎返回陣中，仔細思量。
　　“既然石林是通過相互的勾連形成的大陣，那如果將這種勾連打斷，豈不是可以出去？”
　　試試看吧。
　　虞上戎祭出斷劍。
　　劍罡出現。
　　壹分二，二分四，四分八。
　　斷劍向外飛行的時候，罡線出現，虞上戎眼疾手快，調動劍罡，擋住罡線。
　　砰砰砰！
　　劍罡擋住了壹部分罡線，奈何其他的石柱之間依舊勾連成功。
　　“數量不夠？”
　　虞上戎意識到了關鍵之處。
　　三百六十壹根支持，每兩兩之間都會形成壹條線，若是將他們全部相互阻斷起來，每個石柱最多需要三百六十道劍罡阻隔。
　　這樣如何能做到？
　　虞上戎想了想，淡然微笑道：“或許，先賢們也想讓我在此領悟天子劍。”
　　他盤腿坐下。
　　斷劍懸浮在前。
　　“萬物歸元。”
　　四面八方盡是金色的劍罡，朝著三百六十壹根石柱飛去。
　　劍罡如潮水，奔襲四周。
　　石柱的天網出現時，虞上戎突然縱身而去，雙掌壹合，手勢之中元氣宣泄。
　　嗡——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