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這不可能

　　“噓——妳瞎叫什麽？”海螺壹陣無語。
　　陸吾饒有興致地壓低頭，目光落在了海螺的身上，開口道：“丫頭……本皇很好奇，妳竟通曉獸語。”
　　“妳不也通曉人類語言？”海螺反問。
　　陸吾眼皮子壹擡，楞了壹下，道：“也對。”
　　“我本來就通曉獸語，我還通曉音律，而且我現在已經十葉了……”
　　嗡——
　　海螺炫耀似的伸出手掌，掌心裏出現專屬於她的紅蓮蓮座。
　　意念微動，紅蓮蓮座冒出火焰，紅色的業火，倒映在陸吾巨大的眼睛裏。
　　陸吾左歪頭，右歪頭，仔細打量，眼中有些驚訝道：“紅蓮業火，丫頭，妳多大了？”
　　海螺撓撓頭：“十……十八？”
　　準確來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
　　師父收留她的時候，她只有十歲左右，如今待在魔天閣多年過去，加上天武院壹夜之間長大不少，也不知道算不算歲數。
　　“不可能！”陸吾搖頭，“妳，在侮辱……本皇偉大的智慧！”
　　陸州負手道：“那是因為她是老夫的徒兒。”
　　陸吾怔住。
　　它回頭看了壹眼背部的端木生，又看看海螺……再看向葉天心。
　　葉天心沒有海螺那麽想要急切炫耀自己的本事，反而知書達理，收斂壹些，欠身道：“葉天心，魔天閣第六弟子，乘黃的主人。”
　　陸吾：“不可能！”
　　它做了壹個壓低身子的姿勢，耳朵直立，感覺到智商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陸州說道：
　　“因為……她們和端木生壹樣。”
　　林地之中。
　　沈默了下來。
　　“……”
　　“……”
　　這句話的意思太豐富了，以至於陸吾那巨大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最直觀的意思就是……她們身上都有太虛種子。只有這樣才能合理解釋她們的修為天賦。眾所皆知，種子三萬年壹成熟，三百年前遺失，至今下落不明。
　　“三顆？”陸吾繼續壓低身子。
　　“十顆。”陸州淡淡道。
　　空氣再次凝滯。
　　又是壹陣沈默。
　　然後——
　　“這……不可能——妳在侮辱本皇偉大的智慧！”
　　轟！
　　它狠狠擡起爪子撓了壹下地面。
　　這輕輕地壹撓，對於人類而言，就是壹條溝壑。
　　陸州默默取出太虛金鑒。
　　附著太玄之力，金光變得湛藍，落在了葉天心和海螺的身上。在她們的身上，鍍了壹層淡淡的光華。
　　那光華區別於任何元氣，氣息至純又柔和，與端木生身上，相似又有所區別。
　　但身為獸皇的陸吾，卻睜大了眼睛，瞪著二人。
　　這……的確是太虛種子的氣息，還不是簡單的太虛氣息。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陸吾的人類語言忽然間流暢無比，不斷後退。
　　陸州收起太虛金鑒。
　　陸吾停住腳步，道：“為什麽……告訴我？”
　　“老夫相信妳。”陸州說道。
　　陸吾：“……”
　　老賊會相信本皇？
　　看著是那麽的真誠，卻又充滿了謊言。
　　“這便是老夫的誠意……”陸州跳了下來，轉身面朝陸吾。
　　“妳就不怕本皇，出賣妳？”陸吾道。
　　陸州踱步道：
　　“以妳的智慧，不會做這麽蠢的事。”
　　陸吾點了下頭：“的確。”
　　葉天心、海螺：“……”
　　雖然跟陸吾的接觸時間不多……但她們得到了壹個關鍵點，那就是陸吾特別的自戀。
　　陸吾安靜了下來，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片刻的沈吟過後，陸吾再次開口道：“三百多年前……”
　　“的確都在老夫手中。”陸州說道。
　　“……”
　　說完這些。
　　陸州縱身躍上乘黃的背部。
　　葉天心和海螺會意，壹同跳了上去。
　　轉身朝著月光林地的方向走去。
　　獨留陸吾原地懵逼，巨爪不斷地在地面上撓。
　　十顆種子……十大至尊……老賊這手段！
　　還有比這更粗的大腿嗎？
　　砰！
　　陸吾拍爪猛地擡頭。
　　“人呢？”
　　它縱身而起，向前壹躍。
　　這壹躍，有點過了。
　　它在空中壹個扭轉身子，壹百八十度調轉方向，轟，落在了地面上，震的兩邊巨樹落下樹葉和腐木。
　　“等等！”陸吾目光盯著陸州。
　　砰。
　　巨樹枝砸在他的頭頂上，陸吾擡起巨爪，掃掉頭頂的樹枝，高傲地道：“本皇可以加入。”
　　“容老夫考慮。”
　　“？？？”
　　“別擋道。”
　　“老……”陸吾把賊字兒硬生生咽了回去，讓開壹條道，“別考慮了……本皇非常合適。”
　　陸州沒說話。
　　乘黃加快了速度，掠入月光林地。
　　“陸……真人？”
　　它跟了上去，幽遠的叢林之中，傳來陸吾的嘀咕聲：“陸真人……給本皇……壹個機會……”
　　……
　　出了月光林地。
　　經過數天的趕路。
　　乘黃和陸吾來到了懸崖之下。
　　晴空出現，驕陽的光線，穿過古樹的密林，落在了陸吾的身上。
　　陸吾恍如隔世般，楞在了原地，擡起頭顱，望著湛藍的天空，眼睛裏閃閃發光。
　　常年生活在未知之地，突然間來到這裏，看到了陽光，仿佛入了天堂。
　　“到了。”海螺說道。
　　陸吾狐疑地看著懸崖上方，看不到邊際。
　　漫天的飛禽，拍打著翅膀飛掠而來。
　　長達數十米的翅膀，擋住了陸吾的視線。
　　“滾——”陸吾大喝壹聲。
　　眾獸迅速散去，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陸州說道：“這裏是分界線，上面通過迷霧森林便是金蓮界。陸吾，妳就送到這裏吧。”
　　……送到這裏？
　　陸吾壹驚，縱身壹躍，跳到陸州面前，身子下壓，雙蹄下壓，高度調整到與陸州平齊，開口道：“給本皇……壹個機會。”
　　葉天心和海螺捂嘴笑了起來。
　　陸吾也顧不得皇者的顏面了，反正這兩人以後也是至尊，在至尊面前，低三下四，不丟人！妳們覺得好笑，本皇可不覺得好笑！
　　陸州點了點頭說道：
　　“入魔天閣，自然要遵守魔天閣的規矩。妳確定？”
　　“本皇向來說壹不二，信守承諾！”陸吾的人類語言越發地流暢……可能是這壹路上和陸州等人交流得多了。
　　陸州說道：“真相老夫已經告訴過妳，這意味著魔天閣今後必將面對重重危險，甚至可能為此丟掉性命。”
　　陸吾看了看昏迷的端木生。
　　又看向未知之地的方向，像是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未知之地所經受的壹切，想起三萬年前的生生死死，想起了與端木真人度過的劫難，它的眼裏再次泛出光華：“只有死亡……對所有生命平等。未知之地，想殺本皇者不計其數，死在本皇手中者不計其數……本皇何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