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5章 托天

　　羽皇比三位大帝還要震驚，難以接受。
　　他三番五次好不容易請出山的西王母，就這麽被魔神消滅了？
　　那可是上古神靈，歷經上古裂變時期，太虛十萬年的神靈！
　　羽皇深吸壹口氣，抑制內心的激動，耳邊回蕩著魔神的聲音——跪下，可生！
　　大淵獻天啟之柱崩裂的速度越來越快，天上的巨石多得讓人絕望。
　　如此絕境，要怎麽生存？
　　羽族千千萬萬子民，要怎麽生存？
　　所有生活在未知之地的無數生靈，要怎麽生存？
　　他們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活了十萬年，這十萬年的苦難，誰來彌補？
　　這壹切讓羽皇感到極為不公，說道：
　　“妳將西王母怎麽了？”
　　陸州的身影出現在羽皇前方，其後羽族眾修行者本能後退。
　　“她不該出現在這裏，老夫已經送她去該去的地方。”
　　準確地說那壹招撕裂空間，將西王母吞噬，生死難料。常識告訴眾人，想要在空間裂縫裏活下來，幾乎沒有可能。
　　羽皇悲憤道：
　　“魔神，妳要滅我羽族？”
　　羽族上下個個精神緊繃，神色凝重。
　　他們屏住呼吸，任由天上的飛石落下。
　　陸州冷漠道：
　　“擋本座者，當滅。”
　　“……”
　　壹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彌漫在大淵獻天啟。
　　轟隆隆！
　　天啟崩塌的聲音，依舊無法驅散這可怕的恐懼感。
　　陸州十分平靜地懸浮在羽族眾人前方，渾身泛著金光和淡淡的藍光。
　　這種平靜使其身上的王者氣息體現得淋漓盡致，哪怕沒有使用任何的意誌力量，也讓羽族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可是……
　　真就這麽坐以待斃嗎？
　　羽皇竟突然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魔神……妳手握生殺大權，就可以隨便掌控他人的生死？”
　　陸州沒有說話。
　　轟隆隆！
　　又壹塊長達千丈的巨石，從上方落下。
　　從雙方的側邊空間，墜入大淵獻，砸入未知之地，轟隆！
　　飛石的落下，已經讓所有人感到麻木。
　　羽皇繼續道：
　　“我代表羽皇壹族，向尊貴的魔神大人請教幾個問題。”
　　他的聲音高亢了起來。
　　就像是換了壹個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般，對陸州卑躬屈膝。
　　他的身後是羽族，他的壹舉壹動關乎著整個羽族的生死……
　　他很清楚，他的這個做法，如同鋼絲上行走的螞蟻，危險至極。
　　可是，他別無選擇。
　　“講。”
　　羽皇深吸了壹口氣，迫使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思維也逐漸清晰。
　　稍稍想了壹下說道：“羽族自上古誕生，至今三十萬載，歷經歲月起伏。先祖以保全羽族代代相傳而努力，到了本皇這壹代，也不列外……羽族目睹了無數族群的消亡，深知活下去的不易。說來可笑……”
　　他語氣壹頓，“人類明明是萬物中壹出生便最弱小的族群……卻越來越強大，逐漸淩駕眾生之上；那世間最強大的龍族，反越發稀少，慢慢走向滅亡。”
　　“呵呵……”他淒然微笑，“羽族做錯了什麽？要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天地孕育萬物，都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羽族自問從未掠奪他族，從未濫殺無辜，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為了太虛穩定，為了未知之地的穩定，默默在大淵獻守護了十萬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呵……誰體會過本皇的難處，體會過羽族的難處？”
　　說著說著，羽皇的聲音高昂了起來。
　　身後的羽族修行者們，產生了極大的共鳴。
　　羽皇指著蒼天說道：“天要塌了，要滅我羽族……本皇豈能坐以待斃？”
　　沈默了壹會兒，陸州淡淡道：
　　“天塌是必然，沒有永久不落的王朝。這些，都與老夫無關。”
　　自古以來存在的必然，又與魔神何幹？
　　羽皇微嘆了壹聲。
　　是啊，天塌了，又怎麽能賴別人呢？
　　陸州聲音低沈道：“但……妳阻止老夫的徒兒領悟大道，那便與老夫有關了。”
　　“……”
　　羽皇搖頭道：“本皇從未想過阻止大道領悟，本皇只想維系天啟。若真想阻止，鎮天杵就不會給妳。也不會讓妳的徒弟，得到天啟之柱的認可。”
　　陸州隨手指向天啟上核，說道：“這又作何解釋？”
　　羽皇看了壹眼說道：
　　“天命難違。”
　　陸州微微皺眉：“好壹個天命難違。太虛崩塌也是天命，妳為何不順應天命？”
　　轟隆隆！！
　　突然間，壹塊遠超之前所有巨石的龐大飛石，宛如天幕般落了下來。看到那巨石之時，四面八方飛速趕來的萬物生靈們，停住了腳步，絕望地看著那巨石。
　　三位大帝亦是擡起頭來。
　　他們看到了天啟之柱，裂開了壹道巨大的豁口……
　　無數的羽族修行者難以接受地看著蒼天。
　　極致的壓力之下，求生的本能將他們的恐懼全部驅離。
　　羽皇怒聲問道：“本皇再請教您最後壹個問題……若是您面對這樣的場景，該當如何？！”
　　陸州看著那落下的巨石……
　　思忖了片刻，如實回答道：“逆天而行。”
　　轟隆！
　　本以為那龐大的巨石會落入無人之地，但沒想到在下墜的半途中，竟忽然爆裂開來。
　　亂石飛射，速度極快，頓生火焰。
　　漫天流火般的碎石，朝著剛邁入大淵獻的兇獸，還有羽族修行者撲了過去。
　　“啊！！”
　　羽族修行者所在的空間，眨眼間成了人間煉獄，成千上萬的羽族修行者頓時化成了火人。
　　“不——”
　　羽族眾人眼睛瞪發紅，難以接受，又無能為力。
　　漫天火屍，落入大淵獻……連個全屍都沒有，便灰飛煙滅。
　　羽族大長老沈聲道：“羽皇陛下，不能再拖了！”
　　“羽皇陛下，請您下令！”
　　死者已矣，生者悲憐。
　　羽皇看了壹眼陸州，說道：“那本皇便效仿魔神，逆天而行！”
　　眾羽族修行者壹同山呼：“願以死護衛羽族世代平安！”
　　“奪回上核的力量！”
　　“行動！”
　　所有的羽族修行者，紛紛吐出了鮮血，擦在了他們的額頭上，羽毛上。
　　精血燃燒了起來。
　　壹時間羽人成了火人。
　　西王母殘留的大量部下，仿佛受到了鼓舞，紛紛發出怒吼之聲。
　　萬獸奔騰而來。
　　“妳這不是逆天……而是逆老夫而行。”陸州壹字壹句，“逆天尚有壹線生機，逆老夫者唯有死路壹條。”
　　轟轟轟！
　　大地顫動。
　　“這是要以命相搏啊！”青帝靈威仰略顯激動地道。
　　看到這壹幕，三位大帝深有感觸，忽然覺得羽皇並非想象中的那麽可恨。他們身為大帝，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子民好好生活下去？
　　白帝的失落之國，尋找了數百年的失落之島，停留在了執明的後背上；赤帝的炎水域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不得不號令天下搬山填海，依礁石立國。
　　“他的目標也許壹直都不是魔神。”白帝說道。
　　“那他要作甚？”
　　三位大帝疑惑不解。
　　這時，萬獸再也安耐不住從四面八方襲來。
　　它們瘋狂地撞擊飛石，掠過天際，竟朝著陸州圍攻而去。
　　陸州漠然地掃了壹眼，淡淡道：“沒有意義的掙紮。”
　　金蓮與藍蓮同時盛開！
　　法治盡滅神通！
　　直徑達百丈的藍蓮和金蓮在天際鋪開，那些兇獸還未靠近陸州，便被四分五裂，當空肢解。
　　大量的命格之心，泛著華光落了下去，與那些碎石壹同深埋大地。
　　鮮血染紅了石塊，但很快同樣被掩埋。
　　壹個個羽人們前仆後繼地送死，當空自爆丹田。
　　陸州的以光輪護體，巋然不動。
　　宛若天神，任由元氣爆裂在四周宣泄，不能傷其分毫。
　　羽族人明知是死，依然不斷地沖鋒。
　　還有大量的羽人，跟隨著羽皇朝著天際飛去。
　　越飛越高。
　　陸州見狀，掌心壹變，金藍蓮座迅速旋轉。
　　“藍蓮風暴！”
　　漫天蓮花爆射四方，不斷地收割著天上的萬獸和羽族人的性命！
　　三位大帝看得心境膽顫……
　　呼吸之間，便是數萬生靈消亡。
　　世間唯有大帝有此手段，眨眼間滄海移為桑田，高山成了平地。
　　壹招過後。
　　四周清朗……天上的碎石很快落了下來，打斷了這短暫的清凈時空。
　　就在這時。
　　哢嚓——
　　特殊的聲音響徹天際，眾人擡頭望天，看到了終生難忘的壹幕。
　　大淵獻天啟之柱的頂處，再也支撐不住，硬生生斷裂開來。
　　白帝的聲音傳來：“陸兄，快走！”
　　青帝靈威仰道：“天道崩塌，規則之力也救不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上章也提醒道：“七生和兩個丫頭已經安全離開，別戀戰了！”
　　陸州沒有理會三位大帝的勸告，而是擡頭望天。
　　看了壹眼那斷裂的天啟之柱。
　　眉頭微皺。
　　他看到羽皇朝著斷裂的天空飛去，跟在他身後的還有無數的羽族戰士。
　　他們個個果決，視死如歸。
　　大淵獻之內，依然有大量的生靈，在夾縫中為羽族祈禱！
　　陸州單掌壹翻，大淵獻鎮天杵落了下去，轟！砸入地面，成了壹根巨柱。
　　嗖！
　　腳下生出九道光輪，華彩漫天，如流星般飛了上去。
　　“妳想阻攔天道崩塌？”
　　羽皇感覺到了危險到來，回頭壹看，發現是魔神，眼中決絕道：“誰也不能阻止本皇！”
　　他忽然倒懸於天際，雙掌向下，三道光輪落了下去。
　　轟轟轟！
　　陸州瞬間來到跟前，以掌相迎，罡氣激蕩，橫切大淵獻。
　　巨大的力量，將羽皇彈飛。
　　悶哼壹聲，吐出鮮血。
　　力量懸殊太大了。
　　哪怕羽皇得到了晉升，但面對九光輪的魔神，幾乎毫無取勝的機會。
　　雙臂幾乎斷裂開來，羽族大長老落下光雨，迅速將其治愈。
　　羽皇怒吼壹聲，再次沖鋒。
　　“佛祖金身。”陸州沈聲道。
　　五重金身，立於天地之間，將附近的飛石全部擊潰。
　　金身照亮了大地。
　　宛如黑夜裏的壹戰明燈。
　　眾生擡頭，不知看到的是希望還是絕望。
　　五重金身將羽皇拍飛！
　　羽皇屢敗屢戰，再三俯沖。
　　佛祖金身巴掌如天，無數次將其擊飛……
　　直至羽皇全身是血，壹雙翅膀上亦是殷紅的血液，身上不知增添了多少傷口。
　　反觀立於金身裏的陸州，安然無恙，淡然地看著前方。
　　差距太大了！
　　羽皇停了下來，實力的差距讓他面如死灰，心生絕望。
　　難道……真的要跪下去才能有生存的機會嗎？
　　他看了壹眼大淵獻。
　　自顧自地搖了下頭，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羽族，根本不能離開大淵獻。
　　他們的根紮在這裏，他們的血和淚灑在這片土地上，他們賴以生存的壹切力量，都源自大淵獻！
　　離開這裏，如同大樹離開了土壤，談何活著？
　　然而，羽族大長老心有不甘，也只得低聲嘆息：“陛下……放，放棄吧……”
　　“本皇永不言棄！！”羽皇眼珠子幾乎瞪了出來。
　　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般，眼睛裏充滿堅韌，視死如歸。
　　陸州漠然擡頭：“沒有意義……即便老夫不插手，妳也擋不住這天。妳想托天而起，簡直癡心妄想。”
　　哢嚓！！
　　天啟之柱徹底斷裂。
　　天空中出現了道道的雷電。
　　眾人看了壹眼天啟之柱，終於——崩塌了！
　　天啟之柱倒塌，意味著大淵獻的天，再也支撐不住！
　　太虛，大淵獻對應的昭陽壹方，方圓萬裏區域的山川河流，頓時土崩瓦解，支離破碎，無數生靈試圖飛離大地，卻被莫名的力量拉了下去，狠狠地拽向深淵。
　　大淵獻的天，塌了！
　　大淵獻是十大天啟之柱最主要的撐天之柱。大淵獻坍塌，其他九殿立時產生連鎖反應，太虛出現了裂縫，從大淵獻綿延數十萬裏的太虛，如同壹張天羅大網，覆蓋太虛。
　　未知之地和九蓮世界，則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
　　海水漫天，洶湧的海嘯不斷地侵蝕著海岸線，無數的人類不得不逃離海邊，無數的兇獸朝著九蓮世界瘋狂侵入。
　　九蓮世界的人類和兇獸的戰爭達到了高潮！
　　……
　　哢——
　　羽皇擡起頭，天空裂成了壹個圓圈，覆蓋大淵獻數萬裏的天空好似圓餅，落了下來。
　　羽族大長老渾身壹顫，看到這壹幕，雙臂張開，悲觀支配了他的大腦，喊道：“羽族完了！！我們，都完了！！末日降臨！！”
　　羽皇回頭看了壹眼。
　　情急之下，看向陸州，隱忍道：“就當本皇求妳！！不要阻止本皇！！我……羽族玄塵懇求您！”
　　陸州看著羽族上下，又看了看那迅速墜落的天空，搖了下頭嘆了壹聲，保持了沈默。
　　羽皇見魔神沈默，便點了下頭，二指點丹田。
　　丹田燃燒了起來。
　　“走！”
　　以羽皇為首，剩下的羽族戰士，騰空而起，嗖嗖嗖掠向天際。
　　他們全部燃燒了丹田氣海，張開了雙翅。
　　他們祭出了法身……拼盡了所有的修為，甚至生命！
　　羽皇的法身最大，七道光輪依次出現，環繞法身。
　　漫天都被這雪白法身占滿，星鬥銀河都不如眼前的壹幕來得壯觀！
　　羽皇壹馬當先，劃破天際，撞向蒼天！
　　轟！！
　　以法身之能，以血肉之軀，以鋼鐵意誌，行逆天之舉——他要托住這天！
　　羽皇撞向蒼天的壹瞬，狂吐鮮血，五臟六腑瞬間崩潰，可他的意誌維持著法身，燃燒的氣海不斷提供大量的元氣。
　　其他羽族人前仆後繼，沖向蒼天！
　　轟！
　　轟轟轟！
　　漫天法身刺眼奪目，頂住了蒼天！
　　接著所有羽族人，都吐出了鮮血！
　　修為弱壹些的，當場四分五裂，於天之下隕落。
　　“啊——”
　　羽皇發出壹聲怒吼，提振所有羽族戰士的精神，“給我抗上去！”
　　嗡——
　　嗡嗡——嗡嗡——
　　澎湃無比的元氣，浩瀚如海，在天的底部蕩漾出洶湧的暈圈。
　　看到這壹幕。
　　陸州微微皺眉。
　　他沒有阻止羽皇的行動。
　　誠如所言的那樣，每個生命都有掙紮的權利，哪怕掙紮得毫無意義。
　　壹個又壹個的羽族人灰飛煙滅！
　　可那蒼天也只是被減緩了壹下，絲毫沒有停住！
　　羽皇無比悲憤，怒瞪著蒼天，吼道：“為什麽？！”
　　轟！！
　　轟轟！
　　成千上萬的羽族人爆裂開來，在天際消亡。
　　天道之下，他們的修為毫無差別，等待著的結果壹樣——死亡。
　　天繼續墜落！
　　壹個年輕的羽人，大哭著道：“羽皇陛下，我……我，我盡力了！！”
　　“對不起！”
　　話音落下之時。
　　轟的壹聲，爆裂開來，消失於天地之間。
　　“羽皇陛下……”
　　還有壹人來不及說出臨終遺言，便四分五裂隕落。
　　……
　　他們的肩膀上扛著的是蒼天，天要我亡，便不得不亡……他們盡力了。
　　表情上浮現的是絕望，眼中流露的卻是解脫。
　　該結束了。
　　就在這時。
　　陸州擡頭看了壹眼蒼天，縱身而起。
　　祭出藍法身！
　　嗡——
　　藍法身雙掌托天，轟！！
　　頂住了蒼天！
　　天向下墜了壹段距離，便停頓了下來。
　　“……”
　　羽皇猛地轉頭，看向那巨大的藍法身，以及法身中間的魔神，難以置信。
　　陸州嘆息了壹聲，看著渾身是傷，瀕臨死亡的羽皇，說道：“這麽做，值得嗎？”
　　羽皇的氣海燃燒至尾聲，說道：“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為什麽不離開大淵獻？”
　　“這裏是羽族的根……”羽皇看了壹眼下方的大淵獻鎮天杵，指了指深淵裏的力量。
　　陸州明白了他的意思，羽皇所指，便是深淵下的力量。
　　命運如此。
　　自古以來，多少族群滅亡，多少文明塵封在歷史的長河裏……人類的文明，也許也會這樣，走到這壹天。
　　轟！
　　蒼天似乎加重了，繼續向下墜去。
　　陸州拂袖而過，又壹道金法身屹立當空，與藍法身並肩托天，轟！！
　　九道光輪照耀天際。
　　蒼天再壹次停住。
　　三大帝無不驚嘆……可惜離得太過遙遠，已然看不清楚。他們身為大帝，也不敢在天道崩塌的環境下待著，只能遠離大淵獻……
　　羽皇看到那雙法身的時候，眼神之中閃過驚訝之色，但很快平靜了下來，道：“魔神，還是那個魔神，可惜……羽族已經不是當初的羽族……”
　　他嘆息壹聲，丹田氣海開始劇烈收縮幹癟……他忽然明白了壹個事實——連雙法身，九光輪的魔神也只是讓蒼天停頓了壹下，而無法托天移動，又何況羽族呢？
　　他變得平靜下來，道：“臨終之前，再求您壹件事。”
　　“講。”
　　“請將羽族的歷史，寫在太虛的史冊中。”羽皇玄塵鄭重地道。
　　陸州目光有神地看著羽皇……雖說目標不同，但他還是道：“如妳所願。”
　　“謝了。”
　　話音落下。
　　羽皇的法身開始虛化。
　　羽皇看了壹眼大地，看了陸州壹眼，眼中似乎有笑意，又有少許的釋然，執著無用，那便放下吧……
　　陸州在這時收起了雙法身。
　　天……塌了下去。
　　墜向大淵獻！墜向未知之地！
　　千鈞壹發之際，鎮天杵飛入陸州的掌心，陸州握住鎮天杵，以藍色天道之力包裹，不退反進，破天而行！
　　噗！！
　　宛如壹道鋒銳無比的利劍，閃電般穿過了蒼天！
　　眨眼間萬裏之遙！
　　與此同時。
　　覆蓋數萬裏之廣的大淵獻天空，重重地砸在了廣袤的未知之地上。
　　轟！！！
　　蒼天落下，砸死了無數生靈，覆滅了大量文明，填平了無數山河……壹個時代結束了，壹個個文明結束了……壹個個生命結束了……
　　陸州看了壹眼廢墟似的大地……擡頭看向天際，陽光落下，照耀“新的大地”。他微微嘆了壹聲，莫名其妙想起地球時代的文明，似乎也是如此，歲月會將所有文明封存在歷史的長河裏，無數的生靈和歷史會永遠地埋藏在大地之下。
　　天落下，昭陽殿毀滅。
　　無數的生靈隕落，而大淵獻未知之地卻獲得了新生！
　　重見光明！
　　湛藍的天空，太陽的光芒，刺眼奪目，普照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