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攤牌

　　疑問？
　　他們最大的疑問，只怕是眼前這位老先生的身份和來歷了吧？但是他們又怎麽敢問，只能保持沈默。
　　真人已去，拓跋壹族和雁南天的輝煌將會很快褪去。即便知道，又有什麽用呢？
　　況且，拓跋真人的死，怨不得別人。
　　四周寂靜。
　　無人說話。
　　秦人越直接點名道：“拓跋長老，妳先來。”
　　拓跋宏深吸了壹口氣說道：
　　“有秦真人主持公道，我等自然認可，沒有任何疑問。”
　　“既然沒有疑問，妳今日來興師問罪，理應賠罪。”秦人越說道。
　　拓跋宏轉身，朝著葉唯，以及雁南天的眾弟子說道：“先前有所誤會，我給葉長老，以及雁南天上上下下，陪個不是，還望各位見諒。”
　　葉唯哪裏還有心情跟他們計較這些。
　　葉真人的死，也令他們有些無精打采。
　　秦人越說道：“還有呢？”
　　“這……”拓跋宏有點懵。
　　道都道歉了，怎麽還有？
　　拓跋宏稍稍擡頭，發現秦人越正在朝著自己使眼色，當即恍然大悟，連忙朝著陸州道：“這件事怪真人，與老先生毫無關系。還望老先生不要見怪。”
　　陸州沈默不語。
　　反正事情都交給秦人越了，隨他怎麽處理。
　　見陸州沒說話，拓跋宏心裏沒底，再次擡頭看了壹眼秦人越，秦人越再次對他使了使眼色。
　　拓跋宏：“……”
　　平日裏，都是別人揣摩他的意思，現在輪到他揣摩別人的意思，自然不太擅長。
　　就在他壹頭霧水，不知道秦真人的意思的時候，秦真人轉身道：“陸兄，我處理得妳可滿意？”
　　“既然交給妳主持，老夫自然任何妳的方式。”陸州說道。
　　拓跋宏若有所思。
　　迅速從身邊之人找到了靈感，當即道：“老先生，我這有兩塊玄微石，乃是拓跋壹族，花了數年時間，辛辛苦苦尋得。”
　　說著轉身朝著其他年長的修行者揮了下衣袖。
　　令人回去取玄微石。
　　“不必了。”陸州揮手，他可沒這麽多時間等他們。
　　玄微石這麽貴重的東西誰會隨身攜帶？
　　拓跋宏壹怔。
　　按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但有時候拒絕並不意味這是壹件好事情。
　　要麽就是賠罪不構誠意，要麽是得罪得太深，不是兩塊玄微石能解決的事。
　　拓跋宏連忙取出壹塊乳白色的玉符，心中壹橫，說道：“還望老先生不要嫌棄。”
　　他來到陸州的跟前，將其呈上。
　　眾人看了壹眼。
　　趙昱笑道：“還真舍得。”
　　“集體傳送玉符？”於正海看到過範仲使用，有點模糊的印象。
　　陸州則是看了壹眼，有些猶豫。
　　今天老夫率眾來到這裏的目的並不想索要這些東西，畢竟老夫不是什麽土匪流氓，搞得什麽事都像是敲詐似的，影響很壞。
　　可是，這集體傳送玉符，屬實好東西。
　　不僅能及時保命，還能迅速返回支援。如今失衡現象嚴重，說不定金蓮便會爆發不可抗拒的災難。
　　思索間，拓跋宏又道：
　　“老先生千萬不要拒絕，此物出自真心實意，絕無半點虛假。”
　　陸州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老夫豈會將拓跋思成的錯，歸結在妳們身上？”
　　拓跋宏心中大喜，當即把玉符往前壹推，說道：“多謝老先生深明大義！玉符還望老先生收下。”
　　“也罷……老四。”陸州揮了下衣袖。
　　明世因點了下頭，隨手壹抓，那玉符飛入手心裏。
　　拓跋宏松了壹口氣。
　　“今日多有打擾，改日再來向雁南天諸位長老請罪。告辭！”拓跋宏知道這時候該走了，多則生變。
　　葉唯道：“不送。”
　　拓跋宏朝著眾人揮手。
　　嗖嗖嗖，飛入雲端，消失不見。
　　直至飛離了百裏之遠，拓跋宏才停了下來，回身觀望雁南天所在的山峰。
　　“大長老，難道真人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壹名弟子始終不願意接受現實。
　　拓跋宏沈聲道：“趙公子應該不會撒謊，連秦真人都向著他，妳還想怎麽辦？”
　　眾人無言以對。
　　“大長老，如果這壹切都是真的，這老先生看起來面相並非窮兇極惡之輩，那傳送玉符何其珍貴，他不收，我們留著多好？”
　　如今真人已走。
　　拓跋壹族今後勢必面臨墻倒眾人推的局面，日子只會越來越難過。
　　拓跋宏嘆息道：“妳們，還是太年輕了。”
　　拓跋壹族與陸州並無交情，反倒是交了惡，如果光憑嘴巴就能解決問題，那還要修行作甚？
　　……
　　目送拓跋壹族離開，秦人越點點頭，回頭說道：“陸兄可滿意？”
　　陸州卻在這時搖了搖頭，秦人越壹怔，又道：“陸兄的意思是？”
　　“秦奈何。”陸州道。
　　提及這三個字，秦人越眉頭壹皺：“陸兄竟知道我秦家自由人？”
　　“豈止知道。”
　　“此人乃我秦家叛徒，陌殤死於非命，他脫不了幹系。若是陸兄知道他的下落，還望告知。”秦人越道。
　　陸州淡淡道：
　　“他現在是老夫的人。”
　　秦人越：“？”
　　秦家的數名弟子目光襲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陸州繼續道：“老夫是看在妳尚明事理的份上，才告知妳。若是他人，連與老夫談話的資格都沒有。”
　　秦人越抑制內心的驚訝，皺著眉頭道：“陸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州再次起身。
　　負手來到雲臺的邊緣，望著山川大地，緩聲說道：
　　“老夫當年於紅蓮雪山之巔，寒潭之中閉關，秦陌殤偷襲老夫。老夫見他年紀輕輕，只取他壹命格以示懲戒。”
　　“……”
　　秦人越猛地睜大雙眼。
　　壹股電流席卷全身，汗毛直立，本能退後數步。
　　陸州並未理會他的反應，繼續道：“沒想到此子冥頑不化，不僅不以此為教訓，反而妄圖報仇。”
　　秦人越聲音壹顫：“秦陌殤，是陸兄所殺？”
　　陸州轉過身來，目光深邃，看著秦人越，說道：“妳覺得老夫不應該痛下殺手？”
　　這壹反問。
　　令秦人越無言以對。
　　但見氣氛凝重，明世因冷哼道：“秦陌殤先派壹大鬼奴，又攜兩大鬼奴，再加自由人秦奈何，他們的實力妳最清楚。”
　　秦人越：“……”
　　明世因壹字壹句道：“聽說秦陌殤是秦真人的接班人，我不相信，秦真人不了解他的脾性！？”
　　這話說到了點子上。
　　直接戳中了秦人越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