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奉陪到底

　　眾人看向長桌盡頭，那平靜而精致的五官，看不出壹絲的悲喜。
　　她擡起頭，看向前方，說道：“寧萬頃在哪？”
　　“寧審判去了金蓮調查白吾衛死亡事件，他說過他也會去壹趟召南之地。”
　　“嗯……”
　　她的目光垂落在桌上，“無論如何帶回英招的命格之心。有勞諸位。”
　　“是。”
　　她沒有繼續說話。
　　而是緩緩起身。
　　修長的身材和瀑布般的藍發，相輔相成。
　　朝著大殿之外走去。
　　白塔高千丈……直插雲端。
　　俯瞰大地，白茫茫的世界，宛若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
　　轉眼三天過去。
　　紅蓮召南之地，卻依然灰蒙蒙的，終年不見天日，沒人知道為什麽。
　　陸州的太玄之力也已經蓄滿。
　　他忽然聞到了壹股淡淡的香味。
　　“嗅覺真的變強了？”
　　陸州有點不太敢相信。
　　他走出了廢舊小屋，循著香味，走了過去。
　　只瞧見幾名黑吾衛正在圍著篝火吃燒烤。
　　都說人對氣味的記憶是永久的……稍稍壹聞，便知那香味來自這幾名黑吾衛。
　　“陸兄。”蕭雲和從附近走了過來。
　　蕭雲和的氣息……壹種很酸腐的氣息。
　　這是多久沒洗澡了。
　　這就是第七神通的妙用？
　　本以為這個神通會是個超級雞肋的神通，現在看來，並非如此。修行界，許多人都會隱藏自身的氣息，甚至通過易容的手段欺騙他人。氣味卻是很多人容易忽略的。
　　能聞到氣味的話，那麽能否分辨出修行氣息？
　　這是沒有使用神通的情況，只能聞到普通的氣味。
　　總結下來，普通的氣味，只有兩種：香和臭。
　　陸州默念天書神通——
　　四方上下，異域絕境，香臭之氣，聞如面前。
　　他能感覺到像是吃了薄荷壹樣的涼意，直沖上顎。
　　壹股冷冽的清酒味道從蕭雲和的身上飄來……
　　這是修行的氣息味？
　　哲學上而言，世上找不到兩片相同的樹葉，修行也是。
　　哪怕兩個人跟著同樣的老師壹起修行，同樣的功法和修行方法，最終呈現出來的結果依然不同。
　　“陸兄？”蕭雲和見陸州陷入思考。
　　陸州思緒拉回，說道：“蕭雲和，妳是前任塔主？”
　　蕭雲和微怔。
　　終於記得問這問題了！
　　他面色傲然地點了點頭說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也罷，那就不提了。”陸州負手轉身，打算去看看於正海和虞上戎的氣息。
　　畢竟人家毀了五命格，揭人傷疤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
　　蕭雲和露出尷尬之色。
　　……
　　陸州來到於正海和虞上戎所在的位置，足踏虛空，來到數米的空中，俯瞰二人。
　　看到虞上戎的法身正在汲取命格之心。
　　於是，再次默念天書神通。
　　他感覺到虞上戎的身上飄著壹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氣息……
　　“這是太虛的味道？”
　　陸州心中壹動。
　　之前他都是通過天眼神通遠距離觀察徒弟，沒有當過面使用過。
　　如果兩種神通疊加，會出現什麽樣的情況？
　　再念天眼神通。
　　太玄之力附著眼中。
　　藍瞳綻放，配以昏暗遮天的場景，頗具神秘詭異。
　　他看到了虞上戎和於正海的身上，有壹股氣息，非常相似，又略有不同。
　　虞上戎的氣息流轉速度，輕靈飄逸，宛若自然清風。
　　於正海的氣息流轉霸道，迅猛有力，如火山爆發。
　　兩種氣息都有壹個共同點：氣息環繞身軀，精氣流動，充盈於天地之間，與四周融合恰當。
　　氣息流轉丹田氣海的時候，很輕松就能和天地之間的元氣溝通，形成橋梁……
　　“難怪這麽多人想要得到太虛的氣息。”
　　陸州收起神通。
　　暫時能想到的用處，便是分辨能力和氣味追蹤。
　　這個神通消耗的太玄之力沒有天眼神通那麽誇張，可以保持更長的時間，也算是對自身能力的提升。
　　傍晚。
　　虞上戎向司無涯報了平安，讓他門不要擔心。
　　司無涯和魔天閣眾人，繼續留在關內……不過，明世因早已出發趕往召南之地，到了哪裏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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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召南之地的平靜終於被打破。
　　“陸兄，召南往西南百裏處，有動靜。”
　　蕭雲和與巫朝出現在陸州所在的廢舊小屋之外。
　　這段時間，都是由巫朝暗中四處調查。
　　其他人則是留在這裏修煉。
　　陸州聞言，走了出來……
　　“英招出現了？”
　　巫朝說道：“不確定是不是英招出現了，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黑塔和白塔，派了大量的修行者。還有……還有黑耀聯盟，大圓王庭的人也出現了。”
　　“妳們黑蓮還真是積極。”陸州說道。
　　“如果真是英招的話，各方勢力出現，也屬正常。”蕭雲和說道，“實不相瞞，我也很想得到這英招的命格之心，它能助我恢復壹命格。”
　　妳什麽心思，老夫豈會不知？
　　陸州面色如常，道：“有如此奇效？”
　　“我還想著利用黑白之間的矛盾，坐收漁翁之利。現在看來……有些困難。陸兄，這命格之心，只怕與妳我無緣。”蕭雲和說道。
　　“是與妳無緣。”陸州點頭。
　　“……”
　　說話間。
　　遠處的天際掠過眾多的修行者，壹個接著壹個，宛若飄雪，足有數千人。
　　“白屋寒門的人。”蕭雲和指了指天際的修行者。
　　“白屋寒門？”
　　“白蓮不像黑蓮，勢力分割較多，內訌嚴重。白蓮的修行者較為團結，除了白塔以外，白蓮人數最多的勢力便是白屋寒門。顧名思義，他們都是出身貧寒的修行者，有著相同的背景，使得白屋寒門非常團結。”蕭雲和說著嘆息道，“只可惜，貧寒註定落後，人數多，精英少，都是壹些八九十葉，少量的千界。黑塔稱呼他們為‘烏合之眾’。”
　　天際掠過的白色身影，漸漸消失，全部朝著西南方向飛去。
　　“還有哪些勢力？最高修為多少？”陸州說道。
　　巫朝搖頭道：“黑白塔的審判者肯定到了，少量的散修，也出現了壹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紅蓮修行者，被我給嚇走了，真是瞎摻和，都是送死的份。至於最高的話……若是塔主出現，不會低於十二命格。”
　　陸州點了下頭，看著西南的方向，說道：
　　“英招的命格之心，老夫誌在必得。帝江。”
　　聲音壹沈。
　　嘎。
　　窩在屋內的帝江跑了出來。
　　壓低翅膀，恭迎它的主人跳上去。
　　虞上戎和於正海聽到了動靜，趕了過來。
　　“師父。”
　　陸州瞥了壹眼於正海和虞上戎。
　　忽然發現虞上戎身上的氣息，變強了很多。
　　“命格之心全用掉了？”陸州疑惑道。
　　虞上戎點了下頭，剛要道歉，陸州又道：“無需如此，這命格之心本就是給妳使用。”
　　蕭雲和驚訝看著虞上戎，問道：“妳真能吸收那些命格之心？”
　　“運氣罷了。”虞上戎說道。
　　“奇怪，這種方法我試過，並不能吸收。”蕭雲和疑惑不解。
　　“妳命格數較多，通過吸收的方法很難彌補命宮。”於正海說道。
　　“也許吧。”
　　蕭雲和嘆息壹聲。
　　陸州躍上帝江，看向西南方向，又掃過眾人。
　　“爭奪英招，充滿危險，害怕的……可以不去，老夫不會強求。”
　　於正海和虞上戎沒有猶豫，飛了起來。
　　蕭雲和道：
　　“既然陸兄執意要去，我便奉陪到底。”